“后来夫妻俩为这事吵架,次数多了,杨女士也开始口不择言,常常骂得很难听,常常刺伤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宋省长一开始是忍,不跟她吵,后来回家的次数慢慢少了,直到感情彻底破裂。宋省长提出离婚,什么也没要离开了家。”“王叔,你的意思是宋璃是他们感情破裂的导火线?”雪惜实在难以想象那么高贵的女人,居然会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我也不太清楚,那时我表姐在他们家当佣人,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去打探别人家的家务事,只不过偶尔听到说起过,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话听听罢了。若不是苏小姐说起来,我也不会说的。”老王憨厚道。
“天哪,池斯年的家事都足以写成一本书了。”安小离感叹道。
“王叔,池家跟乔家的仇恨又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池宅会变成乔宅?”雪惜问道。
“杨女士跟宋省长离婚之后没多久,杨女士的父母双双气得病倒了,没过几年就撒手人圜。杨女士一个人管理偌大的家业,然后认识了乔震威。当年的乔震威是个俊俏小生,面相上跟宋省长有两三分相似,又加上同名,杨女士很快对他有了好感。工作上一来二去,乔震威就成了杨女士家的座上宾,并且他对两个孩子也非常疼爱。后来两人就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乔震威平复了杨女士心上的伤,杨女士把许多事都交给他做,后来乔震威趁杨女士睡着了,在房产地产转让书上按了她的手印,又利用职务之便,将杨女士架空,夺了杨女士所有财产,将杨女士和两个孩子赶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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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乔震威怎么会这么坏?”安小离吃惊,其实她也隐约听说过这段陈年往事,只是那时候她还小,成天只知道吃饭睡觉,哪里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简直丧尽天良!”老王痛心疾首道,“杨女士被赶出去后,才认清了乔震威的真面目。她回公司去,公司也早已经易主,她又去银行账户查了资金,她账户上一分钱都没有,乔震威做得如此绝,是把他们母子三人逼上了绝路。后来杨女士通过父辈的关系网,认识了当时还在位的舒处长,然后帮军区的人倒腾资金,以此来赚钱打官司。她跟乔震威之间的官司一打就是好几年,杨女士走了许多关系,都没有拿回财产。后来上头换人,军区那边的人紧急调回资金,杨女士措手不及欠了一千万高利贷,高利贷上门追债,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乔震威设计的。”
雪惜震撼极了,没想到池斯年经历了这么多事,难怪第一次见到他,他看到镜湖,会露出那种类似于痛苦的神情来。
安小离已经激动起来,“靠,乔震威太缺德了,这简直是赶尽杀绝嘛,池斯年好可怜啊。”
“是啊,乔震威为了将池总一家赶出海城,处心积虑设计了这么一个大圈套,让杨女士往里钻。杨女士悔不当初啊。”老王叹道。
安小离又催促道:“王叔,那后来呢?”
“再后来,要高利贷的人天天上门讨债,三天两头来砸一次,后来直接住进了杨女士家里,杨女士不堪其扰病倒了,逼不得已,池总只好带着妈妈跟妹妹去了边境,再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老王说,这事在当年闹得轰轰烈烈,牵连甚广,军区有几名官员被处置,另外舒处长也落了马,没过多久就中风了。
想到池斯年这些年吃的苦,雪惜就心疼得要命,那时候的他该多么绝望,母亲病倒了,妹妹也还年幼,他却被迫成长,承担起一家的重担。
她突然好想抱抱他,告诉他,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她会陪在他身边,抚平他受的伤。
“雪惜,雪惜,你怎么哭了?”安小离转过头去,看见她一脸的泪,她吓得连忙推她,雪惜回过神来,她脸上热热的,她连忙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王叔,当时就没人能把乔震威绳之以法吗?”
“杨女士的手印在上面,除了杨女士自己,没人能证实那手印是乔震威按上去的。而乔震威声称,那是杨女士主动给他的,如今感情不再,她就矢口否认。而且乔震威身后还有政府高官帮忙,杨女士讨不到一点好处。”老王说。
“那也不能指黑为白啊?”雪惜急道,那么庞大的家业,能说送人就送人?更何况公司房产转让,应该都要走法律途径,才能生效吧。
“你们还年轻,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与白,还有灰。”老王语重心长道。当年盛极一时的杨家,最后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池斯年他们家太惨了,我听李承昊说,池斯年以前品学兼优,是个阳光型男孩,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才变了。”安小离说。
“王叔,池斯年的父亲不是省长吗?当时他没有去找他求助吗?”雪惜忽然想起来,十多年前,即使宋省长还没有今天这样的权利,但是宋璃家也很有钱,不可能完全帮不上忙。
老王叹了一声,“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都是听别人说的,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很少有人知道。苏小姐,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告诉池总,我告诉你这些。”
“王叔,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雪惜想着这些事,想到池斯年的妈妈,这个多灾多难的女人,她同情之余心情亦沉重起来。
对一个女人来说,她好不容易从离婚的伤痛中走出来,本来以为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却又遇人不淑,她心里该有多恨?两个都是一贫如洗的男人,一个抛弃她一个算计她,她对这类人一定恨之入骨。
她叹了一声,为什么她觉得这次的英国之行,注定不会太顺逆?她偏头看着窗外,街边景物迅速倒退,心事重重。
安小离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伸手握住她的手,“雪惜,你别想那么多,那已经过去了。”
雪惜回握住她的手,久久不语。
车子停在池宅外面,老王说前面有一家洗车场,他去把车洗了再过来接她们。雪惜点点头,跟安小离下车向别墅走去。
雪惜来过一次,保安认识她,向她点了点头,然后放她俩进去。安小离跟在苏雪惜身后,雪惜嫁进乔家之后,因为乔家人的关系,她并没有机会来参观,此时不由得惊叹连连,“哇,这房子好像外国片里的城堡啊,太梦幻了。”
“你进去后会更梦幻的。”雪惜从她手里接过相机,开始取景拍照,池斯年接手这栋别墅后,派人重新来修缮过,里面的家具摆设,也是纯欧式奢华风,上次她跟他来时,差点没晃瞎她的眼睛。
“真的吗?那我得进去瞧瞧。”安小离说完,就往别墅里跑去,门没锁,她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屋里只在电影里才能看到奢华摆设,惊得张大了嘴巴。
“靠,这太奢侈了吧。”安小离看着屋里的欧式奢侈装饰,真想抱回家,她跑过去坐在沙发上,“真皮的?这张沙发应该不少钱吧?”
“我不知道,小离,要不要去前面的镜湖看看?”雪惜拍了几张照片,邀她一起去镜湖。
“要,当然要。”安小离跳起来,屁颠屁颠跟在雪惜身后,“雪惜,等你嫁给池斯年后,你就这里的女主人。唉,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乔震威要挑杨女士下手了,一个寂寞少妇,还是一个家财万贯的美丽少妇,想不让人觊觎都难啊。”安小离童言无忌道。
“小离,别瞎说!”雪惜四下看看,就怕被有心人听了去,生出不必要的风波来。
安小离连忙捂住嘴,也学她一样四下瞄了瞄,然后道:“雪惜,你们结婚后会回来这里住吗?这里美归美,可是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不会害怕吗?”
“不知道,应该不会回来住。”雪惜其实不想回这里住,一来这房子太大,她一个人在家时,咳嗽一声都有回音,二来这是她嫁给乔少桓住过的地方,她要搬回来住,她心里会很别扭。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一会儿就来到镜湖,镜湖上冒着氤氲的雾气,安小离趴在栏杆上,“我听说镜湖的水是引自山上的泉水,清澈见底,像镜子一样,由此得名,果真名不虚传。”
雪惜连同镜湖与远处的别墅照了好几张照片,她取的角度也好,照出来的效果如同仙境一般。安小离说:“雪惜,你帮我也照几张。”
雪惜让她坐在美人靠上,给她照了好几张。安小离接过单反,喜滋滋的翻照片去了。雪惜走到石椅旁,想起池斯年气急败坏的话,“狠心的家伙,居然拿叉子扎我。”还有那句“睡过算不算有关系?”
那时候的她,避他如蛇蝎,她一定想不到他们会相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