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离想了想,眼睛熠熠发亮,“工资比幼儿园高吗?”吃货,财迷!
“嗯,要高些,福利也要好些,要不要过来?”雪惜说。
“我考虑一下。”安小离没有立即答复,白遇美是个惜才的园长,对老师们也格外好,能争取到的东西都会帮她们争取,她很舍不得她,也舍不得有半年多感情的小朋友们。
“好。”
池斯年走过来,弯腰提起雪惜脚边的袋子,一言不发拥着她往门口走去。安小离跳起来追了两步,“喂,雪惜,说好的晚饭呢?”
池斯年冷冷地扫过来,她顿时噤声,雪惜知道池斯年在生气,他浑身的肌肉都怒张着,勒得她腰生疼。
“小离,我身体不太舒服,下次吧。”雪惜冲她安抚似的点了点头,今天这街都逛得她胆战心惊的,别说吃饭了,她怕池斯年会直接把人家店给掀了。她深深看了一眼宋清波,然后跟着池斯年离去。
安小离撇了撇嘴,勉强同意了,再看那边神色憔悴的宋清波,她感觉自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池斯年揽着雪惜上了车,计程车内,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雪惜是不知道说什么,池斯年是气得没话可说。
直到回到帝景天成,刚走进别墅,池斯年就再也控制不住积压了一身的怒气,将她一扯一推,就按压在冰冷的墙壁上,俯低身体,灼热的气息喷了她一脸都是,她快窒息了,下意识偏头躲开。
就是这个嫌弃的动作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迫她迎视他,“怎么?今天要不是我跟着一起去,你是不是打算跟旧情人旧情复燃?”
“池斯年,你弄痛我了。”他的力道有多狠,她几乎以为自己的下巴快被他给捏碎了,这个狼狠的男人,总是不顾忌她的感受。
“说啊,是不是有旧情人回来撑腰,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池斯年一想到她刚才临走时那依依不舍的一眼,就气得想揍人。
“池斯年,你不要蛮不讲理,我也不知道小哥会去,小离事先也没告诉我,你这么斤斤计较干什么?”雪惜也火了,话一大声,肚子又开始痛起来。
“小哥,你叫得倒是亲热,他算你哪门子的小哥?”
“我叫了三四年,也没觉得这称呼有什么特别的,偏偏就你觉得亲热,小离也这样叫,你怎么不说我们都跟他有暧昧?”雪惜气死了,他简直是无理取闹无中生有无事生非。
“那你敢说你跟他是清白的,没有任何暧昧?”池斯年咄咄逼人,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夜他占有她时,她嘴里死不改口地叫着小哥,亦不会忘记,他照顾她两天两夜,她昏迷时呓语都还是叫着小哥。这个称呼就像种在他心头的毒瘤,只要听见,就会让他发疯发狂。
“我……”雪惜梗住,他的话就像将她最不愿意示人的东西揭开来,让她觉得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像没穿衣服一样,她狼狈不堪,只能反击,“我跟他有没有暧昧,都与你无关。”
池斯年燃烧的怒焰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他整个人都彻底冰冷了,他缓缓放开她,冷笑道:“苏雪惜,你好样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雪惜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咬紧了唇,直到书房门被人摔得震天响,她才回过神来,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这场冷战持续了一个礼拜,雪惜搬去了客房,池斯年没有来把她抓回去。她每天早上做好饭就出门了,晚上回来,桌上的饭菜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偶尔两人会遇到,池斯年也是特冷艳特高贵的转身,眼都不带看她一下。雪惜每每想要解释时,他已经消失在她眼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雪惜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她每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忧思难眠。她总跟自己说,明天就去跟他解释吧。可是到了第二天,她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又如何解释?
这几天,她忙着跟乔少桓打离婚官司,简直心力交瘁。乔少桓完全是有备而来,提供的那些证据无论是哪一条,都会致她入狱。
她节节败退,请的律师一点忙也帮不上,更何况乔少桓提供的那些证据,完全是事实。一审之后,法官宣布15天后再宣判结果。
雪惜跌坐在被告席的椅子上,绝望地看着正对面一脸漠然的乔少桓。原来夫妻反目成仇,也不过如此。
她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乔少桓面前,乔少桓得意地看着她,“惜儿,只要你答应回到我身边,我会转为私下调解,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雪惜冷笑连连,“乔少桓,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这么无耻?要我答应不离婚,我宁愿去坐牢。”
“苏雪惜,你别给脸不要脸。”乔少桓愤慨地瞪着她,“我到现在都还给你留了一条生路,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你以为池斯年会来救你?你看看,他把你搞得臭名远播,如今打起官司来,却不闻不问,苏雪惜,我劝你别傻了,他的话能信,猪都会上树。”
“乔少桓,谢谢你挥霍掉了我对乔家最后一丝感激,从今往后,我跟你们乔家老死不相往来。”雪惜说完,转身走了。曾经,她感激乔震威伸手拉了她一把,让她免受落于风尘之苦。所以,她在乔家卑微的活着。
如今,她终于不再欠乔家什么,他们当初对她的好,现在都成了伤害她的利刃,她终于可以全部放下了。
“苏雪惜,你还有一次机会,只要你让池斯年放过我爸,我就放过你。”
雪惜脚下一顿,又继续向前走去。他太看得起她了,池斯年会因为她放过乔震威?
乔少桓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眼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碎裂,如果不将她逼到这一步,他就救不回爸爸。惜儿,对不起。
“幸”集团总裁办公室,气压持续低了快半个月了,每个人走进总裁办公室时,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出来后,都是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
有人拜托顾远兮去探探军情,以免自己不小心触怒了总裁大人,死无全尸。顾远兮岂会送上门去找死,他可不想去南非受罪。
于是总裁办公室的气压日渐走低,快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池斯年站在落地窗前,每天这个时候,苏雪惜都会来公司。可是今天,整整迟了一个小时,他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心里不由得焦躁起来。
恰在此时,顾远兮敲门进来,他转过身去,不着痕迹地坐回皮椅上,“怎么样了?”
“老板,如你所料,乔少桓证据充分,苏小姐会输掉这场官司。”顾远兮说。
“乔少桓打的什么主意你我都清楚,他想要试探苏雪惜在我心里的份量,然后救出那只老狐狸,他简直太天真了。苏雪惜那边有什么动静?”池斯年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敲了起来。
顾远兮敛眉道:“没什么异样,该吃吃该喝喝,好像一点也不焦躁,上午官司结束后,就直接去了医院,一直陪在苏母身边,看不出来情绪上的失控。”
“她有没有找宋清波?”这是池斯年最介意的问题。
“没有,因为之前宋清波与老板同时向媒体打过招呼,媒体怕得罪你们,不敢播报这次官司的进展。不过我猜测,宋清波知道官司的进度,他只是在等。”
“等什么?”
“等苏小姐去找他。”顾远兮看了池斯年一眼,心底一叹,这两个男人都不出手帮苏雪惜,实则暗中较劲,都等着苏雪惜来求救。苏雪惜倒是个硬脾气,谁也不求,就连要锒铛入狱了,也不求。
“这么说苏雪惜也没求他?”池斯年的心情莫名就好了。
“是,老板,你真的要袖手旁观吗?”顾远兮不知道这两人闹什么劲,那天去逛街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天功夫就变成了陌生人。
“我等着她来求我。”池斯年想,苏雪惜不肯去求宋清波,是真的跟他没关系了,可是她也不来求他,他就摸不清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顾远兮看着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无语至极,老板,您的节操呢?
雪惜知道自己会输了这场官司,反而淡定了,律师给她办了保释候审,让她回家等着审判,这是律师唯一能够为她做的。她听律师说过,以婚姻为手段的欺诈罪,视情节严重判刑,她欠了乔家五十多万,至少十年以上。
十年……,雪惜不知道十年以后,她出来会是什么光景,妈妈还在世上吗?她还来得及尽孝吗?但是无论会判多久,她都不愿意再去求任何人,如果坐牢可以让她心安,那就去坐牢吧。
只是妈妈……,她牺牲了所有,仍旧救不了她。
雪惜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沉睡的妈妈,她现在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医生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她时日无多了。
雪惜已经尽了全力,她相信,就算有一日她下了黄泉,对爸爸也有了交代了。她握住她枯槁的手,没有再流眼泪。她知道妈妈为了她也为了弟弟一直在痛苦的支撑着,如果死亡能让她少受病痛的折磨,她愿意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