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心都是绝望,满眼的血红中,她看到池斯年搂着舒雅深吻,然后两人幸福地看着她,向她挥手。然后她沉进河水里,被冲走了……“啊!”雪惜吓得惊醒过来,她捂着胸口拼命喘气,后背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珠,梦里发生的一切还在眼前,她心有余悸。
她心跳跳得太急,一声声撞击着她的胸腔,那里闷生生的痛。她拿起手机,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匆匆下楼,“斯年,斯年……”
空荡荡的屋子里仿佛还能听到她的回声,她一间间的推开,池斯年不在,他整夜未归。她拿起手机,解了锁,翻着未接电话的记录,也没有池斯年打来的电话。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闷有点想哭,她走到沙发旁,颓然坐下。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事关舒雅,她总是被忽略的那个。她以为池斯年已经懂得了,原来不是他不懂,而是在他心里,舒雅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雪惜捧着脸,她看着他们的爱巢,此刻对于她来说,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他将她禁锢在身边,他的心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池斯年,在你心里,我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那么何必装得少了我就世界末日的样子?
雪惜心里绝望极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以为是池斯年打来,她连忙拿起来,结果不是,“喂?”
“惜儿,我能见你一面吗?”
雪惜提不起劲来,她恹恹的,“好,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半岛咖啡,我在那里等你。”乔少桓道,半岛咖啡是他们当初相亲认识的地方,从那里缘起,也要从那里缘灭。
“好。”雪惜挂了电话,她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然后将电池抠了下来,将手机扔在茶几上,上楼去换衣服了。
池斯年赶到舒家,从舒少军那里了解了情况,就开始安排救人事宜,他跟李承昊去了商场,调出了商场的监控录相带,但是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
他们照保镖说的女卫生间,那时商场的二楼,下面有一个平台,发现了舒雅的高跟鞋与另一只耳环。确定她确实被人绑架了,他们试图找到有没有目击证人,但是忙了一整晚,却一无所获。
直到舒少军打电话来,说绑匪又打电话来了,池斯年让李承昊去守电话,他带人继续找。天渐渐亮了,他担心雪惜早上起来没看见他会着急,拿出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才发现手机没电了,他连忙走进附近的便利店,借了充电器充电,然后给雪惜打电话。
池斯年打不通雪惜的手机,改打家里的座机,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四下打量着,然后他看到收银台那里有安装了监控,他看着屏幕上的画面,这里安装的探头,可以看到对面百货公司二楼,那就是说能够看到是谁将舒雅从那里劫持走的。
电话一直没人接,池斯年挂了电话,问小卖部老板,“你好,请问你们晚上什么时候关门?”
“跟商场一个时间,商场关门了,我们就关门了。”小卖部老板回道。
“那我能不能看看昨天九点半到十点半的监控录相?”池斯年再道。
“可以,我马上给你调出来。”小卖部老板也没有多问,或许是一早就看见了他带人在这附近转悠。池斯年一边再往家里打电话,一边看着电视上快进的画面,
雪惜这时候没有出门,听到座机响,她一直犹豫要不要接,打来电话的是池斯年,这一次,他进步了一点点,没有因为舒雅的事而彻底将她遗忘,雪惜摇头苦笑。
她受够了这样的比较,受够了他偶尔想起来的关心,她要的爱情,不该这么可悲。
雪惜换好衣服出门,站在门口,她再次看了一眼不停响的座机,她想了想,走回去拿起电话,那边却传来嘟嘟的忙音。雪惜看着话筒,苦笑一声,放下电话,她走到书房,打开电脑,点开文档,迅速敲了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雪惜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半岛咖啡,依然是她跟乔少桓初次相见的座位,再回到这里,她恍如隔世。她甚至能够看到当时坐在这里惶惶不安的自己,时隔两年,她再次坐在这里,仍能想起当时乔少桓的一句话救赎了她,救赎了妈妈。
虽然后来半年里在乔家的生活,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美好,但是她从来不怨天尤人,只要能救妈妈,她就是受再多折磨,也心甘情愿。
她想着从前,不由叹息,眼前忽然一暗,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乔少桓,他变了许多,变得她几乎认不出来了。不是长相变了,而是浑身上下的气质都变了。
不像之前完全是个二世祖,现在多了男人的担当,那股自信由身体里散发出来,十分迷人。乔少桓见她盯着他,他打趣道:“惜儿,你再这么看下去,我会以为你迷上我了?”
雪惜温婉的笑了,“是回来看乔…乔叔叔的吗?”
“嗯,我去看了他,他在监狱里很好,惜儿,我一直知道爸爸在做什么,他罪有应得。”乔少桓轻声道,他这么说,只是不想她会有负疚感。
雪惜看着他,说:“少桓,你太太还好吗,梦洁跟伯母也好吗?”
“嗯,她们都好,你呢?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脸也消瘦了许多,池斯年……他对你好吗?”乔少桓问出这句话,才明白自己是真的释怀了,否则不会这么轻松的问出口。
雪惜低垂下眸,搅了搅杯中的奶茶,掩饰着眼里的情绪,她惜儿开口,“他对我很好,很疼我,你别担心了,我很好的,只是最近胃口差了点,吃不下东西,过段时间就会胖起来。”
乔少桓看着她的表情,不由得担心起来,可是现在他没有立场说什么,他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她,“惜儿,我来见你,是要把这个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
“是什么?”雪惜看着银色的u盘,又抬头疑惑地看着乔少桓,乔少桓说:“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对你非常有用的,也有可能会伤害到你,惜儿,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我当初放手,是希望你幸福的,如果你不幸福,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雪惜拿起u盘放进包里,她说:“少桓,谢谢你,你也要幸福。”
“好,那我送你回去,我下午两点的飞机回新加坡。”乔少桓道。
雪惜摇了摇头,“少桓,那我不送你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受不了那种离别的场面,如果你赶时间,就先走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乔少桓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再见,就那么离开了,因为他知道,以后他们真的再也不会见面了。
雪惜偏头看着窗外,她看到乔少桓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出租车载着他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握紧手中的杯子,心里惆怅不已。
所有人都离开她了,曾经她怨过的恨过的辜负过的爱过的,她坐在这里,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的自己,孤孤单单……
肚子里轻微的踢动,她低下头来,温柔地抚摸着小腹,对,她不是孤单一个人,至少她还有兜兜。
雪惜喝完杯中最后一滴奶茶,她起身去结账,收银员告诉她乔先生已经结了账了。雪惜谢过之后,转身走出咖啡馆,门外,阿平正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她知道的,从她走出公寓,她就发现了阿平的车。她没有上前去请他离开,他爱跟着就跟着吧。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向前走,浑然不觉危险已经悄悄逼近。
乔少桓给她的u盘,引来了无数有着狼子野心的人的觊觎。那边买氢气球的小贩,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正给人打电话,“行动。”
雪惜向前走着,突然许多人围了过来,她想要避开,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她整个人向前扑倒,她吓得尖叫一声,背后泛起了冷汗,然后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托住了腰,她正想说谢谢,那人迅速拿了根毛巾捂在她鼻子上,她眼前越来越花,却仍然瞧见了那个人布满狰狞的脸,可是她再也来不及呼救了。
阿平跟在雪惜身后五步远的地方,当一大群人突然蜂涌而至时,他脑海中的警铃立即拉响,他拼命向雪惜身边跑去,可是他却被那些人推向了另一边,那边买氢气球的小贩手里一大捆氢气球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急得额上直冒冷汗,他直觉雪惜出事了,可是他过不去,等他挣脱过去时,人流迅速散去,如来时一样诡异。短短几秒钟,雪惜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平冲过去,买氢气球的小贩不见了,一大捆氢气球往天上飞去,他站在那里四处看,可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车辆与行人,他急得冷汗直流,连忙拿出手机,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丢了。
他明白了,这是有预谋的,否则他们不会连他的手机都偷了,来争取离开的时间。他拉住路人,“你好,我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