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夫人是陛下亲封的二品诰命夫人,秀姝何德何能让君夫人为秀姝办事?”王秀姝一字一句如雷贯耳直叫阮天铭无法回口,“你且冤枉秀姝便罢,今儿个你当着老夫人的面冤枉君夫人挑衅与你,冤枉诰命夫人这样的罪责你可担当得起?”
“……”阮天铭无言以对。他还能说什么,他什么也辩解不了。王秀姝的嘴炮阮天铭是见识过的,这小妮子伶牙俐齿得令人咬牙切齿,阮天铭恨不得将她的牙齿一一拔掉,切了她的舌头叫她再也不能搬弄是非。
老夫人见事态白热化,如若再不加以控制,君莲生真置气起来,阮天铭可少不了苦头吃。老夫人罢罢手,眼神一撇身旁的王秀姝:“行了!少说一点!”
王秀姝退下身子,她知晓现在老夫人对她有所顾忌,她清楚度量,该停止的时候便停,并不迫切要将阮天铭一网打尽。
老夫人握住君莲生的手,眼眸中满是歉疚:“莲生,是老身没有教导好孙儿,老身在这里给他替你赔个不是。”
“老夫人,您这可折煞莲生了。”君莲生搀扶老夫人,她与王秀姝相同,并不想将阮天铭打入绝境。阮天铭是秦老夫人的亲孙子,无论阮天铭做了何事,老夫人的心总是要靠向自家人的。
君莲生虽大大咧咧但也明白这理,她此番言论不过是给阮天铭一些颜色瞧瞧,吓唬吓唬他罢了。
“这孽障老身自会惩戒与他,还望莲生看在老生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
君莲生虽是二品诰命夫人,位高权重。但老夫人是与她府上交好的长辈,君莲生自然尊敬与她。连连点头。
但她心中却是略有不爽,平南侯府风光不如曾经,已是落败的趋势。而秦老夫人的护短更加造就了这样的趋势。插科打诨的阮天铭有秦老夫人护着,他只用做他悠闲少爷,到处惹是生非。
老夫人最后扣了阮天铭的月俸,禁足一月。
天色昏暗,告别老夫人,君莲生坐上回府的马车。王秀姝与她送行。君莲生握住她的手依依不舍了一番。
“今儿个出了如此荒唐之事都没有与妹妹好好聊聊,改日再来府中一叙,妹妹可莫要嫌姐姐来得勤。”君莲生念念不舍道。
“姐姐来得越勤妹妹心中越是欢喜,”王秀姝道,“妹妹哪敢嫌弃姐姐。”
君莲生听罢笑嘻嘻地冲王秀姝挥挥手,轻轻放下帘子,马蹄声响,带着那轿子绝尘而去。
阮天铭一事闹得府中人尽皆知。阮居安知晓此事自是暗自摇头,暗中骂道阮天铭是个沉不住气的家伙。小柳氏自是高兴的,柳氏一家子谁栽了跟头都是对她有好处的。
转眼一月瞬逝。
阮天祁这一走走了大半年的时间。冬日的寒冷悄然而至,一晚过去,晴风院中银装素裹,早早入了冬。京城在庆国北边,入冬时节自然是要比南边早的。王秀姝起了个早,梳妆完毕后天只露了半张脸,温柔的阳光染黄了平南侯府的边儿,淡淡的,不带一丝骄横。院中的梅树开得正盛,红得娇艳欲滴。
今儿个是阮天祁回府的日子。大胜归来的他自然是要随着锦王入宫面盛,待回府时怕已近黄昏。可王秀姝是坐不住脚的,唤了赵妈妈陪同自己去老夫人那儿打了照面,披着白绒披风与红袖绿荷出了平南侯府。
王秀姝站在迎接的百姓中,今儿来城门口观望的人群极多,如河流般热闹非凡。老夫人担忧王秀姝安危,派了府中的侍卫与她一同前去。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庆军随着锣鼓号声入了城门。王秀姝一眼望见走在队伍前端的阮天祁,她热泪盈眶,藏了半年多的思念化作泪水涌入眼眶中。
阮天祁如同出征时那般威风凌凌,身披银甲的他比起走时多了分沉稳,面对百姓的欢呼声他波澜不惊,在人群中找寻着那熟悉的倩影。
阮天祁自然是知晓王秀姝会前来,人流虽多,但他只在片刻间将王秀姝牢牢锁定。握紧缰绳的手力度不由得加重几分,他恨不得立马下马冲入人群将王秀姝拥入怀中,倾诉他这半年多的思念之情。
二人对望着,时间仿佛在这一秒停止。他们的目光中只有彼此。
阮天祁的嘴唇动了动,王秀姝看懂了。他说的是:“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天祁。”她回道。
庆军陆陆续续进了皇宫,巍峨的皇宫热闹非凡。庆帝亲自迎接,身后跟着文武百官与后宫佳丽。锦王一跃下马,与阮天祁一同跪在庆帝跟前。
庆帝热泪盈眶,俯身缓缓扶起锦王与阮天祁二人。他们为国家用血肉开出一道平安路,没有这群将士们在前线热血拼杀,怎会换得庆国的太平盛世。
庆帝当即赏了锦王黄金百两,赐予阮天祁大将军头衔。在庆军回京前,锦王早已飞鸽传书,向陛下禀告了阮天祁的功劳,亏得他善用良策,庆军每每化险为夷,最终驱逐蛮人,大胜而归。
平南侯府听闻此喜讯备了家宴,早早等待阮天祁归来。老侯爷面容喜庆耐不住性子在府中走来走去。老夫人自然也是乐呵的。阮天祁这功劳无非是给平南侯府争了光,给那群评论平南侯府落败的文人学士一记响亮的耳光。
洒扫丫头小厮们扫尽府中残雪,阮天祁骑马归来,老侯爷老夫人早已在府门等候,阮天祁刚踏入门槛,小厮们放起了鞭炮。鞭炮声响彻十里,街坊领居将平南侯府团团围住,只为一见阮天祁的英姿煞爽。
王秀姝自然跟在老夫人跟前守着,阮天祁问候了老侯爷老夫人,牵起王秀姝的手入了平南侯府。阮天祁的手掌温暖踏实,王秀姝的心中泛起阵阵甜意,如吃了蜜饯般笑得合不拢嘴。
小柳氏见王秀姝这模样眼生生的疼,她原先计划着等阮天祁出征回归前先扳倒王秀姝,计划轻而易举叫王秀姝破了,现在阮天祁回来,小柳氏自然是笑不出来,只得干巴巴的挤着微笑,随着人群恭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