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中,四下忙活成一团,一盆盆的血水从王秀姝的房中端出,绿绣上上下下忙活着,眼中早已布满了血丝。阮天祁在堂前等待着,他心中不能安定,徘徊在堂中央。
兰儿在一旁瞧着,眼中很是复杂。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绿绣从里屋走了出来,她手上全是血水,脸上已经被汗水润湿。她抬头看了一眼阮天祁,道:“老爷……夫人……夫人的孩子……”
“夫人怎么了?”阮天祁拽住绿绣的肩膀问道,今日他一收到消息急急忙忙的回到了府中,他的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众人望着,不禁低下了头。
“夫人的孩子没了。”绿绣道。
阮天祁一听此话,吓得踉跄几步。他冲入了房中,绿绣瞧着他的身影,叹息一声,却并未多说什么。
深夜。兰儿偷偷离开将军府中,她将一个消息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府外一人,那人收到消息,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将军与夫人二人不是傻子,他们终究会知晓此事是我做的,若是能逃命,我自然要逃走,若是逃不掉,罢了。”兰儿道。
“兰儿,你还是快些逃命吧。”那人顿了顿,撩开了自己的斗篷,斗篷之下是一张清秀的面容。此人是兰儿朝夕相处之人,兰儿在四皇子府中与之相处甚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兰儿顿了顿,开口道,“为何要快些逃命?”
“你的弟弟其实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四皇子欺骗了你,你还是快些逃走吧,如今你对四皇子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四皇子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你。”那人道。
“晴儿,谢谢你,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放心,我会早日逃走。”兰儿道。
晴儿听到此话,微微放下心来,她点点头,道:“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若是需要帮助的,你尽管与我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尽量为你去做。”
“好。”兰儿点点头,转身回到了将军府中。
三天之后,阮天祁入宫中,刑部尚书胡尚书已经找到了证据,能够证明此事非王秀姝而为。阮天祁与胡尚书一同,面见了圣上。
庆帝正看着公文,他身子似乎有些不好,眼睛如同被熏烟熏过一般乌黑。自从皇后一事后,庆帝一直以来都没有睡好觉,他目光之中显得有些疲惫的模样。
胡尚书望着庆帝,开口道:“皇上,那两个婢女如今已经招供,他们此事是受了长贵人的命令,想要迫害皇后娘娘的身子,这是二人的招供。”
胡尚书说着,就将一叠招供呈到皇上跟前。皇上抬头看了一眼招供,顿时眉头一沉,将招供狠狠的拍在桌上。
“你是说,这件事是长贵人一手所做的?”皇上问话道。
“是。”阮天祁点点头,回应道。
“长贵人做这件事的理由呢?不会没有理由就做了吧?”皇上冷着面容,问话道。阮天祁目光看向一旁的胡尚书。
胡尚书上前一步,道:“皇上心中应该清楚,长贵人为何要给皇后下毒。”
“若朕心中清楚,何必要问你!”皇上冷艳瞪了胡尚书一眼。
“皇上,贵人当初是谁推荐给皇上的,想必皇上心中清楚。”
庆帝沉声一想,开口道:“胡尚书,难道你这话是怀疑四皇子么?”
“皇上,臣并非是怀疑四皇子,呈上来的这份罪证,证据确凿。这二人当初一直不肯招供,死咬琉璃公主不放,皇上您心中应该清楚,此事与琉璃公主必然没有联系。
琉璃公主并没有害皇后的理由,而她身边的绿绣更不可能,绿绣虽有功夫,但一人如何堂而皇之的入宫,且出现在皇后的宫中不被人发现。
那两个宫人臣调查过她们的去向,种种迹象表明,她们曾在四皇子府中做过工,在四年前被四皇子潜移默化的送到宫中来的。
虽然这二人没有明确表明此事与四皇子有关,可臣能证明,此事与四皇子必然脱不了干系。”
“你用什么证明?胡尚书,你只是一个正二品官员,你可知晓污蔑皇子是什么罪?”
胡尚书闻言,跪在皇上跟前:“臣不过是想将真相呈在皇上跟前罢了。皇上若是怀疑臣有何预谋,臣无话可说。”
“你……”庆帝顿了顿,胡尚书在宫中一向清廉,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会将大大小小的事情交于胡尚书处理,胡尚书的话语虽然难听了些,可忠言逆耳,庆帝自然不能因为一时气愤,而指责胡尚书。
“你的意思是长歌是受了四皇子之命来宫中行刺皇后?”庆帝开口问话道。
胡尚书点点头:“正是。”
“你可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臣只是猜测罢了,若不是受了四皇子指使,臣不明白为何长贵人要害皇后。”
胡尚书道。
庆帝愣了愣神,他突然想到一月之前,长歌的手受了烫伤,因为此事,他与皇后二人闹了嫌隙。胡尚书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长歌只是一个小小贵人,哪里有这么大的本是陷害皇后,她后面定有大人物撑腰。
而论及这个人物,很有可能就是皇子。
“四皇子为何要害皇后?你将你的猜测说下去。”皇上道。
“皇上,难道您不感到可疑么?”胡尚书问话道。
“你指的是什么可疑?”
“大皇子回宫之后,许多大臣接相与皇上请命,让皇上封大皇子为太子,皇上,这些大臣之中有一些人曾经被大皇子弹劾过,
还险些丢了乌纱帽,他们应该是恨大皇子才对,为何要为大皇子请命,皇上难道不曾怀疑过这一点?”
“你想说什么?”庆帝有些不耐烦,这胡尚书说话很是麻烦,令人听不懂。
“臣的意思是,他们如此默契的上书,为大皇子请命,一定是别有用心。”
“你说他们是有人指使的?”
“是。”胡尚书点点头。
“那你倒是说说,谁敢指使朕的这群大臣?”庆帝问话道。
胡尚书回头看了一眼阮天祁,道:“皇上,臣怀疑是四皇子。”
“胡尚书,你是否也入了党争之中?是想帮着大皇子污蔑四皇子?朕原本很是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让朕如此失望!”庆帝眯起眼,咬牙切齿道。
“皇上,臣不敢说谎,臣说了,这只是臣的猜测。臣与大皇子之间从无联系,皇上若是因为臣帮大皇子说话而污蔑了大皇子与臣有联系,臣只能说愧对大皇子,害他因为臣被皇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