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婧辞被罗云织叫去挑礼物的时候,邱芷惜以殷韦淮没逛过尚书府为由,邀他在府中四处走走,殷韦淮欣然同意。
烈日炎炎,两人也没四处乱逛,邱芷惜挑了林荫浓密的石头小道行走其间,花木扶疏,煞是好看。
殷韦淮感慨道:“邱家不愧是传承几代的书香之家,园子都造得这般有意趣。”
“以后将军府也会如此的。”
“殷家家底还薄着呢,哪有金钱拿来造园子。”殷韦淮知道自家事,且园子嘛,他也并不是很在意。
邱芷惜欲言又止。
殷韦淮道:“芷惜妹妹可是想说什么吗?”
“只是觉得说出来不太合适。”
“无妨,只当是你我二人闲谈罢了。”
“那芷惜就说了。殷将军将要娶大姐姐进门,想来你还不知,大娘只得大姐姐一个亲生孩子,她的嫁妆定会全给大姐姐的,想来有了这些,将军府便不会在金钱上有所短缺了,只不知大姐姐会不会不愿意将银子拿出来罢了。”
殷韦淮当即黑了脸,连声音都严厉了几分:“此话休要再提,我殷韦淮再不济,也不会指望着妻子的嫁妆改换门庭,那与吃软饭的小白脸有何区别。”
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啊,好不容易摆脱了罗云织的邱婧辞正好经过,听到这话不由哂然一笑。说起来,要不是这家伙非要跟邱芷惜凑一块,她真不介意嫁给他,至少殷韦淮的人品没得说。
邱芷惜原还指望用这个离间殷韦淮跟邱婧辞之间的关系,哪知这人居然是这反应,不由吓了一跳,然后连忙描补,抓着他的手臂撒娇道:“芷惜当然知道殷将军不是这样的人,这不是随口聊到嘛,我也说了这话不当说了,殷将军就别生芷惜的气了嘛!”
“我又怎会真与你生气,你年纪尚小,不懂这些也正常。”
“殷将军我真高兴,你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男子汉。”邱芷惜很是娇羞的夸奖道。
二人四目相对,眼中全是满满的情意。
唉,这你侬我侬的画面实在是伤眼睛,虽然明知道打扰人家谈恋爱不太合适,但邱婧辞还是忍不住走了出来:“我说二位,你们非得在光天化日之下表现你们的深情吗?姐夫和未来小姨子后花园相会,传出去难不成是段佳话不成?”
殷韦淮一愣,邱芷惜也赶忙放下挽住殷韦淮手臂的手:“姐姐,我……”
“不用解释,要不是你们非得在我回行云阁的必经之路上卿卿我我,本小姐肯定不会出声的。你们继续,就当没看到我好了。”邱婧辞戏谑地看了他俩一眼,奕奕然地离开。
殷韦淮到底是正人君子,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要纳邱芷惜为妾,但现在,她的确是自己的未来小姨子。自己如此行事到底不合适,被邱婧辞点破后更是有无地自容之感,只好匆匆和邱芷惜道别离开。
邱芷惜差点被气死,面上还得作出羞涩之态,也是难为她了。
天刚破晓,罗云织就领着紫苏进了行云阁。
邱婧辞近来睡到日上三竿已是常态,结果今日大清早就被拉了起来,起床气甚重,哪怕叫醒她的人是她娘,她也是不满得很:“娘,你干嘛呢?”
“快起来梳洗打扮,你们要赶路,殷将军肯定会早早来接你们的。”
“那也不用这么早吧?”
“你这孩子真是,女儿家出门不得打扮一番吗?早知道会把你养得这么不拘小节,当初就不该让你在外祖家习武。”
邱婧辞提醒道:“娘,你这话要是让外公听到,他老人家该多伤心?”
罗云织瞪她:“娘就随口一说,你少拿着这点子东西当把柄,赶紧给我起床,娘给你备了一套衣服,你先过来试试合不合身。”
“量体裁衣,裁缝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尺寸,这衣服有什么不合身的?”邱婧辞嘟哝着将薄被盖过脑袋,翻了个身给了她娘一个后背。
然后,她的被子就被掀开了,罗云织气呼呼地道:“惊鹊别枝,还不把你们小姐拉起来?一会儿给她好好上个妆,天天穿的是个什么样子,还没一个庶女衣着华丽,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才是正房出的呢?”
邱婧辞真想仰天长叹,娘,你有这时间精力,做点什么不好,非得盯着她?就是去跟范姨娘斗一斗也好啊。
可惜这话一说,她娘肯定又要哭。
唉,算了算了,大不了马车上再补眠就是。
“娘,这衣服是不是太华丽了点儿?”浅碧色的宫装,虽用料华贵些,倒也没有特别招人眼之处。邱婧辞还没松口气,就听到了惊鹊的惊呼声:“天呐,太漂亮了。”
“怎么了?”
“小姐快看你的裙摆。”
邱婧辞一低头,便见还未停止摆动的裙摆间金蝶翩翩,正随着裙摆的速度在飞舞,她走了几步,那几只金蝶便舞得更欢了。
罗云织很是高兴:“明锦阁的师傅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枉我花了三百两银子为你定了这套裙子。阿辞,你穿着这套衣服去见殷将军,定能让他眼前一亮。”
“三百两银子?”邱婧辞倒吸一口凉气:“娘,你这也太浪费了点儿吧?”
“穿在阿辞身上怎么能算浪费呢?别枝,快给你家小姐上妆。”
“娘,你不会要我现在就穿着这衣服去蜀山吧?”
“不行吗?”
邱婧辞看了她一眼:“娘,此去蜀山路上都要两天呢,还是等到了地头再换上吧。”
“唔,是娘思虑不周,那还是先穿普通的衣服吧。”
邱婧辞这才松了口气,将她娘哄去小花厅里坐着,自己火速换了件惯穿的裙子,让别枝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不过为了堵上她娘的嘴,她特地选了一只颇为华丽的流苏金步摇。
可惜了,她还为了赶路准备了两套男装呢,看来至少今天是穿不了了。
就这样,罗云织还是嫌她的穿戴太素:“阿辞,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你二妹妹每日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就不能学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