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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嫌我丑的人都真香了 比卡比 7461 2024-06-29 23:01

  今日正值休沐, 徐泰和昨日宿在了浮曲阁, 大一早,谢氏亲自伺候他洗漱更衣,“老爷今日, 可要去见大少爷?”

  提起徐玄英, 徐泰和就一肚子气, “能娶林氏这样贤良淑德的高门贵女为妻,玄英究竟有何不满?当日也是由镇远将军府去提的亲, 玄英此种行为, 不是在打靖国公府和将军府的脸么?这让我以后如何面对那两位同僚?”

  谢氏为难道:“此为内宅之事, 本不应说与老爷听。只是那日, 我实在见筠儿哭得伤心,这才……”

  徐泰和缓声道:“为夫明白。”

  “说起来,大少爷在成婚之前似就不满婚事——”

  “他不满?”徐泰和厉声道,“他有何不满的?再者,就算他不再情愿,最后还是点了头的, 现在却把怨撒在新婚妻子身上, 这哪是君子所为?”

  “老爷, ”谢氏温婉地劝着, “此事您还是先同夫人说说, 让她去劝劝大少爷, 这才是最为妥当的。”

  徐泰和点点头, “遥儿放心, 为夫心里有数。”

  世安苑内,林如筠正在向张氏请安。林如筠自嫁入徐府,晨昏定省,侍奉公婆,媳妇该做的事情她一样没落下。张氏端坐在上座,喜怒不形于色,眉眼肃厉,甚有正室的威严。“昨日玄英来向我请安,我瞧着他清减了不少,人也憔悴了起来。你们成婚不过一月,正该是新婚燕尔之际,丈夫不舒心,你这个做妻子的,可有错?”

  此话一出,林如筠不敢继续坐着,站起身朝张氏跪下,恭敬道:“筠儿知错。”

  张氏饮了口茶,继续道:“你出身世家大族,很多规矩,你娘家想必都教过你,我也不多说。只是有一点,你身为正妻,不需要有多貌美,最重要的还是早日为玄英诞下嫡子,之后持家教子,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林如筠再也忍不住,道:“可是母亲,相公他……”

  “玄英不会有错。”张氏厉声道,“就是有错,也是你的错。你可明白?”

  林如筠垂下眼眸,“筠儿明白。”

  “行了,下去罢。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让玄英把心放在你的身上。”

  林如筠退下不久,便有下人来报,“夫人,老爷来了。”

  除了逢年过节,或是家有要事的时候,徐泰和甚少踏入世安苑,更是多年未在此过夜。“老爷?”朱屏又惊又喜,“夫人,您不如去换身衣裳,奴婢再重新帮您梳个头?”

  “不必了。”张氏倒显得很平静,“已经到了这把年纪,再打扮又有何用。走吧,”她抬起手,朱屏忙过来搀扶住,“去见老爷。”

  徐泰和见到张氏,连坐都没坐,直接了当道:“听闻玄英婚后,一直宿在书房里,平日也不许林氏去探望,可有此事?”

  张氏边沏茶边道:“又是哪个乱嚼舌根的下人同老爷说的?”

  “此非重点。”徐泰和推开张氏递来的茶,愠怒道:“林氏是玄英明媒正娶的正妻,更是靖国公最宠爱的嫡孙女,玄英娶她,说高攀都不为过。靖国公也是深知我为人,也对玄英颇为欣赏才应了这门亲事。这才进门多久,就被他冷落如厮,万一此事传入靖国公府……”

  张氏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她既已是我徐家的媳妇,如若连同娘家对付婆家,那也就枉担了‘贤良淑德’的名头。”

  徐泰和冷哼一声,“你倒还有理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接下来务必让玄英回卧房去睡,否则就由我这个当父亲的亲自与他去说。若他依旧不依,我便亲上靖国公府向亲家赔罪,到时候要不要和离,就全听他们的意思。”

  张氏再也端不住平日的淡然,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泰和,控诉道:“和离?老爷竟能说出这二字来!和离之后,老爷让玄英如何在朝堂上立足?难道,老二是老爷的儿子,玄英就不是老爷的儿子吗?”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徐泰和怒道,“玄英是我的嫡子,从小到大,我何时亏待过他?西陆他在这个家里,有他的十分之一好过?此事本就是玄英有错再先,你这个当母亲的不知在旁看顾提点,还帮着他一道欺负新妇,你有何脸面再说人家的不是?”

  张氏颤声道:“对,如今我做什么都是错,管家是错,教儿子是错,既然如此,老爷何不把我休了,扶谢遥为妻?”

  “放肆!”徐泰和猛地将桌案上的茶盏掼在地上,守在外头的下人听到动静吓得大气不敢出。“我念在你我多年夫妻情分上已给了你机会,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口出狂言,若在放任你如此,这个家迟早要毁在你的手上!来人,将夫人送去祠堂,禁足三日,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去探望!”

  “老爷!”朱屏忙跪下,拉着徐泰和的衣摆道,哀求道:“夫人也是一时急了,才说错话。求老爷看在大少爷的份上,网开一面吧!”

  徐泰和根本就不会理会一个婢女说的话,他冷冷地瞪了张氏一眼,甩袖离开。他走得如此之急,好像在世安苑多待一刻就会要了他的命,以至于他根本没有看见门侧的呆愣住的徐玄英。

  两个小厮走上前,对张氏恭敬道:“夫人,请吧。”

  张氏闭了闭眼,再次端起了正室的风范,跟着小厮走了出去。

  “母亲……”

  张氏猛地顿住脚步,“玄英?你何时……”

  “母亲。”徐玄英喑哑着嗓子,“是儿子对不起您。”

  张氏强作镇定道:“傻孩子,没事的,母亲会护着你的,你先回去罢。”

  父亲走了,徐玄英又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带走,他却发现自己做不了任何事。这二十年来,他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张氏为她铺好的,现在她不在了,还有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他浑浑噩噩的,不知到该去哪里,该去找何人。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徐府门口。“大少爷,”他的小厮朝啼小心翼翼地问,“您可要出去?”

  “出去……”徐玄英喃喃道,忽然想到什么,灰暗的眼眸再次被点亮,“对,我要出去!”

  他要去找王爷,王爷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苦衷!只要他知晓自己为他所做的事情后,肯定会像以前那般,牢牢地护着自己,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只有王爷,才能拯救他于深渊之中。

  “备车!”徐玄英急不可耐道,“去……去端亲王府!”

  端亲王府里,徐西陆在晨光中发愣。他记得昨晚自己压不下困意,在宋衍卿的书房睡了过去。按照宋衍卿的性格,应该粗暴地把自己弄醒,再出言讽刺几句才是啊。怎么会让他现在还好好地躺在床上?

  “徐二公子,您醒了?”落桃端着热水走进来,巧笑嫣然道:“小王爷让您洗漱过后,去前厅同他一起用饭呢。”

  “哦,”徐西陆受宠若惊,“好,我这就去。”

  徐西陆来到前厅时,宋衍卿正捧着一个精致的瓷碗喝粥,听见动静,下颚微微挑起,黑眸睨来,“起得挺早啊。”

  徐西陆谦虚道:“还好还好,没王爷早。”

  落桃道:“徐二公子,咱们小王爷昨晚压根就没睡。”

  “恩?”徐西陆仔细端详着宋衍卿,果然见到他双眼有些浮肿,“熬夜伤肝,还请小王爷保重身体。”

  “你少气本王几次,对本王的肝助益更大。”宋衍卿朝懒懒地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罢。”

  徐西陆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今日的早膳是熬得稀烂的蟹肉粥,清香软糯,又带着螃蟹的鲜美,再配上几样美味可口的小食,足以让早起的人食指大动。落桃替徐西陆盛了碗粥,后者问她:“厨房里还有多少蟹肉粥?”

  落桃有些惊讶道:“还有小半锅,徐二公子是要多用些吗?”

  “不,”徐西陆苦恼道,“我只是怕你家小王爷又逼我把所有的粥都喝完。”

  宋衍卿没好气道:“吃你的饭,哪那么多废话。”

  落桃不禁失笑。不知为何,看着小王爷和徐二公子一起在饭桌旁拌嘴,就好像看见了未来的王爷和王妃。

  两人正吃着饭,屏风外传来玄墨的声音,“王爷。”

  宋衍卿道:“何事?”

  “徐大公子来了。”

  徐西陆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住——徐玄英他来做什么?难不成真的要抛弃发妻,重回宋衍卿怀抱?

  宋衍卿同样面露惊讶,“他可说了,是因何事而来?”

  玄墨道:“未曾说,只说是有要事。他还说,今日一定要见到王爷,否则他就在一直在府外等候。”

  徐西陆轻轻一笑,连这招都用上了?

  宋衍卿放下手中的筷子,“那你带他进来罢。”

  徐西陆知趣地站起身,“那王爷,我就先退下了。”

  “你退下作甚?”宋衍卿奇怪道,“你兄长来了,你都不见一见么?”

  徐西陆耐心解释道:“王爷,这可不是在徐府啊,我大哥一大早在您的府邸见到了我,您说,他会怎么想?”

  “这你放心,”宋衍卿冷冷道,“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误会你同本王有什么。”

  宋衍卿既然都这么说了,徐西陆便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就当是看场好戏。

  很快,徐玄英就在玄墨的带领下走进前厅。他看上有些狼狈,脚下的步伐却很是急切。“王爷,衍卿……”他的眼中只有宋衍卿一人,似乎没有看见坐在旁边的徐西陆,“我……我回来了。”

  宋衍卿莫名其妙,“你回来了?”

  “王爷,我……”

  眼看徐玄英就要对宋衍卿进行一番深情的告白,徐西陆马上咳了几声,表明自己的存在。

  徐玄英果然止住了话头,循声看去,这一看,他整个人都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了原地。

  徐西陆微笑地同他问好:“大哥,早啊。”

  “二弟?你怎会在此处?”徐玄英看看徐西陆,惊讶地发现他竟穿着王爷的衣裳。接着他的目光落在用了一半的早膳上,眼中的星火一点点地熄灭,只剩下黑沉沉的一片。

  几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直到宋衍卿开口道:“玄英,你大清早专程来王府找本王,可是有什么要事?”

  徐玄英回过神来,将一肚子话咽回肚子里,僵笑道:“王爷,可否让我单独同你说上几句?”

  “不用了。”宋衍卿拒绝道,“你有何话,直说便是。西陆不是外人。”

  徐玄英心头一跳——不是外人?是因为徐西陆是自己的弟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玄英?”

  “王爷……”徐玄英垂下头,不去看两人坐在一起的画面,“我今日画了一幅山水图,想、想拿来给王爷品鉴。”

  “那画呢?”

  徐玄英咬住嘴唇,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声音低如蚊蚋,“我……忘带了。”

  宋衍卿静了一静,神情复杂道:“你今日先回吧,那副画,改日让人送来王府便可。”

  “是……”

  “大哥请留步。”徐西陆突然叫住失魂落魄的徐玄英,“昨夜王爷同我说,他送了一瓶温凝丸给我,由大哥帮忙转交。可我却迟迟没有收到,想来定是大哥新婚燕尔,眼里心里只有大嫂,一时忘了。”

  此时此刻,徐玄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杀的羊羔,全身赤裸裸地站在两人面前,毫无尊严可言。他强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耻辱道:“是、是我忘了,我回府便给你。”

  宋衍卿扫了徐西陆一眼,对玄墨道:“送徐大公子出府。”

  徐玄英转身走出门口时,隐约听见背后徐西陆的声音:“王爷用过早膳不如去歇一歇,毕竟王爷昨夜操劳了一宿……”

  徐玄英几乎是落荒而逃。徐西陆看着他的背影,半真半假道:“王爷原来是在利用我,真让我好生伤心。”

  “你可别装了。”宋衍卿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本王瞧着你刚刚戏挺足的。”

  徐西陆一脸无辜,“王爷冤枉,我方才不过说了两句话。”

  “你那两句,句句诛心。”

  “王爷说笑了,”徐西陆微微一笑,“诛我大哥心的人,恐怕不是我。”

  宋衍卿淡淡道:“靖国公府出来的女儿不会差,玄英应当好好珍惜才是。”

  徐西陆重新拿起碗筷,叹道:“王爷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只盼大哥他早日相通罢。”

  “本王不明白,”宋衍卿低声道,“当日要娶亲的是他,为何今日纠缠不休的也是他。”

  “这就是人的本质。”徐西陆悠悠道,“总是喜欢在别人犯贱的时候冷酷无情,而当别人冷酷时,又要巴巴地跑过去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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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的本质,复读机和真香怪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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