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小四子圆滚滚的,展昭瘦条条的。一个可爱一个俊秀,关键是一个呆呆的一个特精明……两人完全没有相似点 。如果说展昭的眼睛受伤了暂时失明,小四子可眸清目明健康得很。
“不过最奇怪的还是,为什么只有小良子捂着小四子,小四子就听不到了,别人却没用呢?”公孙自言自语,展昭和白玉堂默契地低头吃东西,一言不发……这说出去可尴尬了,箫良和小四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搂一宿就搂一宿吧,他俩可难为情。
“对了。”展昭问赭影和紫影,“昨晚探听得怎么样了?”
赭影将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巨响声?”白玉堂纳闷,“是河堤先垮塌了,造成了水倒灌淹了河岸,还是因为水量突然加大,淹过河岸导致了河堤垮塌?”
“没准,不过有巨响声,我觉得可能是河堤先垮的!”赭影回答。
“我查了一下位置。”紫影摇摇头,“你们说巧不巧,正好将小猴子他们家房子的位置全部淹没!”
白玉堂一皱眉 ,看展昭,就见他也是双眉紧皱,“看来……有人不想我们靠近那座宅子。”
“地下墓穴也塌了么?”公孙觉得可惜,本想去看看白玉堂说的那个,有他两个那么大的活人鱼。
“呼呼。”
这时候,石头在桌下叼着包子对着院门口呼呼了两声,似乎是有人要来了。
果然,不多久就听到了脚步声。只见梁豹带着小猴子和他奶奶过来了。
石头凑过去对着小猴子摇尾巴,小猴子看到石头后显得很开心,伸手摸摸它脑袋。
“大人,我把他们带来了,幸亏昨日他们去市集卖鱼干了,所以没出事。”梁豹笑呵呵地说。
白玉堂没动声色,赵普点点头,对梁豹一摆手,示意他可以先离开,没他的事了。
梁豹看了小猴子的奶奶一眼才离去,两人之间细微的眼神交流让公孙看得清清楚楚,梁豹似乎有威胁的意思在里面,而小猴子的奶奶,则是显得有些害怕。
等梁豹走了,赭影和紫影去扶着老太太过来到桌边坐下,一起用早饭。
赵普对箫良使了个眼色,箫良心领神会,下了凳子拉拉小四子,道,“槿儿,我们去那儿吃吧和小猴子一起玩儿?”
小四子当然愿意了,顺从地被箫良拉走了,边对小猴子和石头招招手,“石头小猴子,我们一起去玩儿么?”
石头自然是屁颠颠跟去了,小猴子看了看奶奶,奶奶点点头,他也跟着去了。几个小孩儿进屋关门,一边喂石头,一边说起了悄悄话。箫良明白赵普的意思,大人们跟大人说,小孩子么,彼此说话更方便些,他也想问问小猴子,关于那个“小红”的事情。
“老人家,喝茶。”公孙给小猴子的奶奶递上一杯茶。
“哦,谢谢这位大人。”老奶奶很客气,即便她极力掩饰,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但众人还是能看出,她很紧张,也很不安。
赵普和白玉堂交换了个眼色,果然有不对的地方,就开口询问,“老人家,昨日受惊了?”
“哦,也没有,等我和小猴子回去的时候,房子已经塌了,河堤都塌了,整个河岸都淹了,唉……”老婆子拍拍胸口,似乎觉得可惜又无可奈何,这些举动……都不太合理,按理来说,不适应该庆幸和后怕的么?
公孙刚刚看到小猴子的尾巴了,觉得气氛过于紧张不方便说话,就换了个轻松些的语调,对老太太说,“小猴子的尾巴似乎是根废骨,并不能动的吧?”
“没法动的。”老太太摇摇头。
“这样的病症我以前见过,可以切掉的,用上麻药一点都不疼,养半个月就好了。”公孙话说完,老婆子抬眼惊奇地看着他,“先生能给小猴子去掉尾巴?那真是谢天谢地了,可我听说若是擅自取下尾巴会惹怒神灵,小猴子要性命不保的。”
“不会!”公孙摇头保证,“小猴子必然完好无损。”
“给个小孩子按上条尾巴的。”展昭半开玩笑地说,“哪路神仙这般恶作剧。”
老婆子倒是也消了,“唉,冤孽聚集之地,有些古怪现象,也是常见 ……只好说小猴子命不好!”
展昭不语,老婆子话里有话。
白玉堂问,“老人家,你的房子塌了,那屋子下面的地宫呢?怎么样了?”
“可能,整个都被河水给灌满了吧。”老婆子皱着眉头一个劲念佛,“现在的人啊,不知道天高地厚啊……做事情太绝了,要遭天谴的。”
“老人家的意思是,这墓是被人弄塌的?”赵普不失时机地问。
老婆子立马不说话了,只是笑了笑,“唉,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不理会也罢。”
“之前老人家警告我们远离伊水河,别过问这蕖山县的案子,可是有什么内情?”展昭问,“还是说,这次的河堤垮塌,是我们给您带来的麻烦?”
老奶奶不说话了,左右看了看,一想,突然伸手抓住了展昭的袖子。
白玉堂下意识要伸手挡,让展昭抓住了腕子。
赵普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也让老婆子抓住了,她似乎有话说,就道,“老人家,有话请说。”
老婆子一双老眼逡巡一番,凑近问,“我看你们几位不是普通人,应该都是大富大贵又宅心仁厚之人,不是一般江湖肖小。我风烛残年命不久矣,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心里有数,可以帮你们,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众人对视了一眼,这老太太似乎被昨日的事情刺激了,如今改口要帮忙了,自然是点头答应。
“老人家尽管说,我们能做到的必然都答应你。”赵普拍拍她苍老的手。
“好!”老婆子深吸了一口气,“我的要求是……你们要保证我说了真话后,小猴子不会被伤害。等到你们破了案,带着小猴子走永不归来,给他切了尾巴,让他能有好日子过,不用挨饿,有书念,有人疼,将来还有个能养活自己的好营生 。
赵普一挑眉,“没问题。”
白玉堂等也点头,这倒并不难。
老婆子松了口气,安心笑了,“好,我说……只不过,这事情实在离奇,你们要相信,你们听到的可都是真的!不是我老婆子瞎编的。”
众人早就等不及了,洗耳恭听。
“那河堤根本不是自己塌的,而那地宫,你们也不用担心,绝对不会损坏。”老婆子双手搭在膝盖上,说话的语调很慢,也很清楚,似乎是在回忆。“我那老头子,以前也做过泥水瓦匠,他跟我说过,若是哪天出了什么乱子就躲进地宫里头去,那地宫是整个蕖山县,最牢固的房子!”
白玉堂点了点头,这点他相信,光是看看内里的工艺和石材就知道了。
“而且,地宫上头有特殊的构造,你们瞧见那些白色绫绸了没有?”
老婆子一问,白玉堂立刻点头,“白绫是陪葬之物么?”
“那不是陪葬的。”老婆子摇摇头,“起先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有一年发大水,也把河岸给淹没了。小猴子那天正好进地宫玩儿没来得及爬上来,我们以为他淹死了,可是等水退了回去找,小猴子竟然自己爬上来了。他说地宫里那些白绸子连着盯上的一大张兜子呢,水进来后,一滴都流不到墓室里头,都被那兜子兜起来,引到伊水河里去了!”
众人一听,可是觉得惊奇至极,原来是这种功用啊。
“可是这个秘密,除了我和小猴子之外没人知道!”老婆子压低声音说,“这次,是有人炸毁了河堤,让河水冲了河岸,目的很简单,大概就是为了淹没地宫不让你们进去……他们肯定以为成功了,可是殊不知那地宫一定还完好无损地在那儿呢!”
众人都为地宫的巧夺天工而赞同,同时疑惑也上来了,什么年代建造了如此精巧的建筑,同时……是谁想毁了它?!
“炸河堤的是谁?”展昭问。
老婆子犹豫了良久,叹气,“还能有谁,河堤是有官府的人把守的。”
“是官府的人动的手?”赵普心中了然。
“老人家,这蕖山县衙门的人究竟在隐瞒些什么?”公孙忍不住问,“为何要做这种事?”
“你也说他们在隐瞒了,好事能隐瞒么?他们啊……是要隐瞒一段见不得人的过去!”老婆子嘿嘿地笑了笑,“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当年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如今想要掩饰了,可没那么容易!”
“丧尽天良?!”四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