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就问金灿:“那你知不知道,这怪异到底是什么?”
金灿眨了眨长睫毛的眼睛道:“这我一时半会还说不上来。”梁健就道:“那就静观其变吧。”
这两天,梁健除了处理一些日常事务之外,没有着手其他重要的工作,他的注意力一直盯住房价。他相信,过分的平静之后,迎来的可能就是疯狂,他密切注视着。
那天晚上,为了放松一下心情,他来到了香格里拉酒店的咖啡馆。梁健到了香格里拉酒店,想起了唐家那伙人。自从那天晚饭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唐家的人。唐家的那些人也没有联系他。梁健就打了电话给小五,问他唐家的人是否会回京了。小五说,没有,还在江中。这两天唐家的人陆续见了一些人,但是都没有让小五参加。看来他们是有意防着小五的,有些信息不让小五知道。
梁健对他说,让他多留意,如果发现什么状况,要及时告诉他。小五说,这点他明白。
梁健就去了香格里拉咖啡馆,这天胡小蓝却并不在。梁健也就没有喝,向着外面走出来,隐隐地他感觉好像有人跟着自己。但是,等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被人跟踪的感觉,很微妙,尽管你说不出来跟踪者到底藏在哪里,可你就是明显地感到自己被跟踪了。
有一次,梁健还明显感到了手机闪光灯的闪动,对方不仅在跟踪,还在偷拍。梁健心想,好在今天胡小蓝不在,否则她送自己出来,做出什么无意、却又亲昵的动作,肯定就会被跟踪者给偷拍了去。梁健为了验证这个偷拍者的存在,打了一辆手机专车。上了专车之后,他很快就发现,后面有一辆没有上牌照的车子,跟了上来,一直尾随着自己的专车。
梁健于是就打电话给了自己的驾驶员小傅,让他到晓风书屋来接自己。专车将梁健送到晓风书屋门口,走了。梁健就进入书屋去看书,但是透过玻璃窗他还是看到外边停着那辆没有牌照的车子。梁健想要看清这车子里面的人到底是谁,但是看不清。
小傅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了晓风书屋的门口,到里面来找梁健。梁健对他说:外面有一辆白色的轿车,没有上车牌的,你去把司机叫进来,说我请他到书店里喝茶。
晓风书屋既可以看书,也可以饮茶。
小傅也不觉得奇怪,就向着那辆白色轿车走去。没一会儿,小傅就回进来报告说:“梁省长,不好意思,我没有完成任务。那辆白车,见我走过去就开走了。”梁健问:“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谁吗?”小傅回答:“没有看清楚,对方戴着口罩。梁省长,那是你的朋友吗?”梁健一笑道:“算是吧。我们回去了。”
梁健又坐上小傅的车,往招待所而去。梁健的车子开走不久,从边上的一条小弄之中,走出来一个人,带着一个白色口罩。这个人看着梁健远去的车子,将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孔。
这人就是林飞,梁健的前秘书林飞。
第二天,在行政会议中心有一个地市工作例会,省委、省政府的班子成员全部参加,各地市、各省直部门的一把手全部参加。领导们在上面开会,秘书在后面旁听,驾驶员们则是在外面等着。梁健因为开完会要去一个地方应酬,驾驶员小傅也在会场外面等。
高安雄副书记的驾驶员小王、陈筱懿的驾驶员小沈走过来,小王递了一支香烟给小傅,试探性地问:“小傅啊,你跟着梁省长,倒是给我们支个招看,宁州的房子还能不能买啊?”小傅知道自己的领导梁健和高安雄、陈筱懿的关系一般,所以他对小王、小沈也保持了一丝警惕:“现在限购呢,你们还买啊!”
小沈却神秘兮兮地道:“限购只是做给上面看的,我听说啊,没几天之后,宁州的房价就要飞涨了啊!”小傅说:“不可能吧!” 小王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话,为什么你们梁省长的秘书牛达在限购令出台之前,就把房子给买好了呀?小傅,我们都是一起开车的,也算是兄弟了,我们才是同一个阶级的战友。你小子,是不是也已经买好房子了!”小傅被他们这么一说,心里面就生出些酸涩的味道,说道:“我最近才没有买呢!不过梁省长的几个朋友,从镜州来买……”话到这里,小傅猛然打住。
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透露的可能是梁健的秘密,作为一名领导的驾驶员,不透露领导的秘密是必要的职业操守。今天自己是昏了头了!小傅赶忙改口道:“真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小傅就上了车,把车子开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去等领导。
看着小傅慌张的撤离,高安雄的驾驶员小王和陈筱懿的驾驶员小沈相互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
小傅停好了车,庆幸自己没有透露太多梁省长的事情,就凭刚才自己说的那几句话,小王和小沈也不能推测出太多。放心下来之后,他脑袋里不由又泛起了些许的不平:假如宁州房价还要疯涨的话,梁省长只让镜州的朋友和牛达去买房,不让自己去买房,就是对自己不够关心啊!我小傅虽然家境不错,在宁州有了两套房子,但这种赚钱的机会,领导理应关照自己才对呀。
会后,梁健去参加了一个中饭的应酬,吃得很快,没有饮酒,就回到了省政府办公室。他又叫来了金灿,询问房价的事情。
梁健问道:“这两天房价,有没有涨?”金灿说道:“老样子,没有涨也没有跌。但是,我了解到那些售楼部,据我们了解明显就冷清了许多。”梁健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金灿说:“梁省长,我们有必要再采取什么措施吗?”梁健说道:“我担心,事情没有这么好。接下去会出现我们始料未及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制定一个预案,防止房价再度过快上涨。”金灿为难地道:“现在房价是稳定的状况,做这个预案有没有必要?”梁健道:“完全有必要,否则事情一出,恐怕要措手不及。这个预案,要针对打击楼市违法违规销售行为的,明确各职能部门的职责!”
金灿还不能确定梁健担心的事情会不会发生,但她还是领了任务去做了。
在晚上的时候,梁健还是不放心,打了电话给宁州市长曲魏,交代道:“曲市长,限购限售令下发之后,宁州各方的反应很不正常,我们要未雨绸缪。”曲魏道:“梁省长,我个人感觉还是平稳的。当然,假如万一出现了不正常的情况,我们宁州会及时采取措施,请你放心。”梁健说:“你们这段时间,还是要留个心眼,不能松懈。”曲魏答应道:“明白了!”
曲魏放下了电话,他身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就道:“是谁啊?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你!”
曲魏枕边的是他二婚的老婆李燕琼。李燕琼比曲魏年轻八岁,是曲魏在省厅的时候认识,在银行工作,与曲魏一见钟情,当时曲魏已婚。曲魏的结发夫妻是大学同学,本来感情也不错,所以曲魏很是纠结。但是,曲魏与前妻一直没有孩子,是他的结发妻子不能生育。一次,李燕琼找到了曲魏的前妻,对她说,她李燕琼已经怀了曲魏的孩子,希望他的前妻出于为曲魏考虑的缘故,跟他离婚。
知道了自己的老公有了外遇,还跟别人有了孩子,曲魏的前妻极度伤心,但她选择了离开。尽管曲魏说自己可以净身出户,但是他的前妻什么都没有多拿就走了。他的前妻没哭没闹,平平静静地与曲魏离了婚,因此曲魏的仕途也几乎没受什么影响。
与前妻离婚,曲魏与李燕琼结婚。但是,结婚后不久,李燕琼就意外流产了。李燕琼之后就提出来,再也不要小孩。她说有了小孩,乳-房要被吃空、变小,两人世界也要被破坏,变得没有自由时间。
曲魏也没有逼迫她再要,但是心里总是感觉不舒服。他感觉,与其与李燕琼过两人世界,还不如与前妻好。与前妻之间,他可以无话不说,但是与李燕琼之间,似乎隔了一代,心理上总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过李燕琼的身体的确很诱人,这会儿她就已经缠上了曲魏的身子。等曲魏回答她说:“刚才是省里的梁省长”时,李燕琼说:“这些领导真讨厌,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曲魏知道李燕琼又想要,但是他今天却性趣不大,再漂亮的女人做多了也会如平常一般。他说:“是限购限售这件重要的事情,领导心里很关心,才会这么晚打过来!”
说起限购限售,李燕琼就来气了:“限购这个事情,我觉得真的没有必要!我是做银行贷款的,本来做房贷,我今年的业绩可以做到八千万,可现在硬是要我们收紧房贷,我的收入起码损失六十万呢!”
曲魏劝道:“我们俩现在又不缺钱!你现在是市长的老婆,要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李燕琼冷笑了一声,“这都是口头上说说的。你们市里的班子里,有几个是真的以大局为重啊!都是口头上这么说,私下里都在想办法自己多赚钱。我年收入损失的是六十万呢!马尔代夫的豪华游,我可以去十次了。你曲市长的年收入也就三十万!其他的外块,你又都不要。”
听到老婆这些拜金的话,曲魏不由又想起了温文尔雅的前妻,他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当时为什么就头脑发热,与李燕琼好上了!如果与前妻在一起,她只会无条件支持他呀!一种内疚泛起心头。
曲魏道:“我还睡不着,先去书房了!要考虑点事情。”
一个多礼拜之后,房地产市场真的开始动了。那天上午,一处楼盘,本来门可罗雀,这天上午忽然来了很多的看房者,疯抢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