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言经不起调笑,一时脸颊羞红,美如桃花:
“贵妃娘娘莫要取笑静言。”
安贵妃见到静言这般羞涩,不由得暗叹年轻真好,她也不逮着不放了,随即用有些严肃的声音嘱咐着孟静言:
“在御前伺候,不比在我这儿,静言可得多加小心谨慎啊。”
孟静言知晓安贵妃好意,面上羞红渐退,点点头:
“静言记下了,一定不负娘娘嘱托。”
“如此,本宫便回去了,你且随周公公去吧。”
安贵妃带着一干人等转身回了主殿。
“静言恭送贵妃娘娘。”
“臣妾恭送贵妃娘娘。”
孟静言和白夕颜双双福身恭送。
白夕颜起身扶住了孟静言的手肘,温婉一笑:
“静言妹妹,恭喜你了,不过,你大病还未完全愈好,可得注意着自己身子。我会时常去看望你的。”
“劳白姐姐挂心,静言会照顾好自己的,白姐姐在西翡宫也要好生顾及自己的身子。”
“自然会的,只是,妹妹这一走,我在西翡宫竟是连个说话的贴心人都没有了,不免有些忧伤。”
白夕颜有些感伤,不免拿起手中帕子,轻轻捂了捂脸颊。
“白姐姐哪里的话,姐姐的贴身侍女青栀可是您最贴心的人儿了。”孟静言却是笑了,抬手拿下白夕颜手中帕子,向着站立在一旁的青栀扬了扬下巴,语气娇俏:“莫要感伤了,白姐姐近日荣宠渐盛,咱们还有的是机会见面呢。”
这会儿子,便轮到白夕颜脸红了,确实,自上次清思殿一见,皇上便对她有了几分留意,隔日夜里就宣了白夕颜侍寝,自那以后便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答应,渐渐受宠,这几日陛下时时在早朝后宣她前去侍奉笔墨,风头正盛呢。
“好了,静言妹妹可别让周公公等太久。”白夕颜娇笑道,放开了她。
“是了,我这便收拾收拾去,静言告退。”孟静言此时官位品级已高过白夕颜了,但她还是谦逊有礼的向白夕颜福身行礼。
“孟姑娘,虽然咱们陛下龙体康健,但是,依着规矩,孟姑娘还需每日前去正殿,向陛下请安,为陛下诊脉。除去这例行公事,没有陛下传唤,孟姑娘可以在养心殿中静心钻研医药学问。再者,除却陛下,孟姑娘不需服侍任何人,当然,若是姑娘自愿为宫中其他主子问诊也并无大碍,只是一切都要以陛下为主。”周公公的语气甚为友好。
“多谢周公公提点教诲,静言记住了。”孟静言跟在周如海身旁认真地听着记着。
一路上周公公都在向孟静言耐心传达着御前侍候的规矩。孟静言心中对于周公公严肃刻板的初印象此刻已经大大改善,她从未想到周公公私下里是这般亲切和蔼。
“静言姑娘,西厢房到了,你就在此处歇下吧,明日起,便开始前往养心殿正殿为陛下请脉吧,咱家还告辞了。”周公公停在偏殿门口,向孟静言告别了。
“周公公慢走。”孟静言明白周公公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此时能抽出这么多时间为她安排,当真是莫大的恩宠,同时她也受宠若惊,越是得到恩惠便要越发谨慎。
经过清思殿雨跪事件之后,孟静言对于宫中争斗真是愈发厌恶,从里到外的拒绝。如今能调至御前伺候,虽说与后宫纠纷拉开了距离,但是这殿前也会有殿前的弊端,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清闲职位,安逸处境。
明月却是真心欢喜,她进宫了有好些年头了,一直在后妃宫中辗转,时常艳羡那些御前侍候的宫人们的高姿态,是那种不用声张不需渲染就令人侧目,叫人肃然起敬的范儿。虽说如今她仍然不是御前侍候宫人,但是她的主子是啊,她自然也是能跟着主子沾光的,从今往后,其他宫里头的小公公小宫女,都要向她明月问礼了。
明月欢快地奔进屋里头,不消片刻又欢快地奔出来,冲着孟静言笑道:
“主子,这儿的仆人房可是明月见过最高大上的仆人房了,比起漱芳阁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明月,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般傻气,可不要出去给我丢脸了。”孟静言也笑了,主仆两人挽着手进到屋子里去了。
屋子格局甚好,窗明几净,家具木材皆是上选,工艺精细,泛着光华。在几处翠绿盆卉的装饰下,小屋风格颇有情致。
“主子,周公公手下的浪公公把我们打点的行李就放在内室门外呢,我这便开始整理了。”
“好,我同你一起去。”
孟静言就这样在明月的陪同下,开始了御前侍候的生活。
第二日。
孟静言提着装携着她的金针红线的药箱准备出发去养心殿面圣请脉了。
“主子,您且等等。”明月在屋里急急忙忙叫住了她。明月手中拿着一枚资质上好的玉佩,跑了过来,那玉佩一面用阳雕技艺雕刻出一个“养”字花纹,道明是养心殿的出入通行证。
“您可得把您的腰佩收好了,不带上腰佩,怎么能进入养心殿呢?”明月一边替孟静言别好腰佩,一边嗔怪道。
“哦,还是明月心细,是我疏忽了。”孟静言轻轻拍拍明月的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好了,主子您快去吧。”明月拍拍手,满意地送走了孟静言。
孟静言提着药箱,走进养心殿。殿门口两边侍卫抬手挡住了孟静言的去路。孟静言立马向两位侍卫出示自己的腰牌。侍卫接过那腰牌,正反翻看确认身份后,重新递给孟静言,让出了殿门。
孟静言向两位侍卫点头,抱拳,把自己的药箱向上提了提,走了进去。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以正式面见圣上吧,有点小忐忑。
“微臣孟静言前来为陛下请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静言如黄鹂般清脆悦耳的嗓音在整个大殿上回响。
唐轶正托着腮以一种闲适的姿态坐着,淡淡地打量着她。
依旧是上次见到时身上穿着的那蓝白云纹的官服,但不同的是,今时今日的孟静言已经大好,精气神都与那日病态大相径庭,她娉娉婷婷地走进来好似一朵祥云飘进殿中,乌发挽成一个秀丽简易的发髻,甚是清爽赏目。
不愧是安常看中的女子,果然气质非凡,不同寻常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