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按住孟静言,乞求道:“主子,我们还是别去了。”
孟静言轻轻拍拍明月的手,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明月不知她心中有愧。
在冷宫中待了许久的苏瑾,已经有些癫狂了,看到孟静言走进来,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语气里再也不复往常的端庄自信,有些凄厉:“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下场……”
“我不怪你,也不怨你,就算没有你,今天还是会到来,这一切都是命!”
“我苏瑾用这颗世间独一无二的真心,爱了皇上七年,整整七年!”苏瑾用力地捶打着自己残废的双腿,声嘶力竭道,“可是皇上要杀我!要灭我满门!这就是帝王情!孟静言,你看清楚了,这就是皇上!不管你日后能爬到什么位置,你都不要忘记我此刻的模样,不然,我的今日,就会成为你的明日!”
苏瑾紧紧盯着孟静言的眼神太多可怕,让人不忍直视。
孟静言侧过头,捂住心口,扶住了明月的手,才不至于跌倒。
她轻声地回道:“皇后娘娘,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不知道?不知道最好!你永远也别爱上这个男人!爱就是深渊!你也别让他得到!不然,你绝对会后悔的!会后悔的!”苏瑾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格外刺耳,孟静言的太阳穴突突地刺痛起来。
明月扶住快站不稳的孟静言,皱紧了秀眉,厌恶道:“主子,我们还是回去吧!苏氏已经疯了,主子,您别听她乱讲!”
说完便扶着孟静言,转身离开,几位养心殿的宫女也上前帮忙扶着,将孟静言扶上辇舆,载着她快步走了。
苏瑾瞧见孟静言被众人簇拥地送离,眼睛里不停地流出泪水来,像是要流尽自己所有的最后的血液,她抬手执起旁边桌子上小公公此前留下的毒酒,往嘴巴灌去,直到酒水溢出来,湿了她的下巴和衣服,她才将那酒杯往地上猛烈地一摔,陶瓷碎片铺散一地。
苏瑾的嘴里既又泪水的咸涩,又有酒水的香甜,她自顾自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去了。
孟静言自离开冷宫后,就有些心神不宁。皇后苏瑾的话就好像魔音一样一直在自己脑中回响。
明月有些担忧地问答:“主子,您还好吧?”
孟静言摇摇头道:“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明月上前替孟静言宽衣道:“主子,您还是多睡一会儿吧,我会守着你的。”
“恩,也好。”孟静言点点头,就睡下了。
唐轶在孟静言睡下后,来到了她床前。
他问明月:“她今天,去了冷宫?”
明月跪在地上,垂首答道:“是,主子今日确实去了一趟冷宫。”
唐轶点点头,走了。难怪后宫看守的人说,苏氏已经服酒自尽了。
白夕颜在自己的宫里,听说孟静言常住在养心殿,得到皇上万般疼爱之后,心中有些讶异,但更多的是愤怒。
白夕颜自认目前所有新进小主中,自己是最受宠的,没想到,自己往常的一点小宠小爱在孟静言所得到的面前,渺小不堪,实在是讽刺。
“青栀,陪我去养心殿探望孟姑娘吧。”白夕颜的眼神有些幽深,预备着出门了。现在在这宫中,再没有人把孟静言还简简单单地奉为一个奉药大人了,但是皇上目前还未对孟静言进行加封,所以后宫中的人,都以孟姑娘称呼孟静言。
白夕颜在养心殿殿外,遇到了安贵妃娘娘的仪仗。
因为皇上早就已将后宫大权都交由给了安贵妃,安贵妃的吃穿用度,各方面都很贵气,直指皇后级别的标准。
白夕颜望着众人簇拥的安贵妃,再看看自己稀稀落落的三位丫鬟,心中的妒意横生,没有人知道明日会有什么样的变故,有朝一日,自己总会爬上更高的位置,看谁还能在她面前嚣张。
安贵妃从辇舆上下来,转身就瞧见了一旁的白夕颜,她轻蔑地笑了一下,就迈开步子,进入养心殿。
孟静言坐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安贵妃的到来,刚刚公公已经进来传报了。面对安贵妃这份心意,孟静言也不好抚了她的意思,便挣扎着爬了起来。
孟静言看见了看见了安贵妃,也看见了同安贵妃一道进来的白夕颜。
安贵妃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快步走到了孟静言的床边,阻止了孟静言想要下床请安跪拜的动作:“快别这样了,你还受着伤,礼就免了吧。”
“谢贵妃娘娘。”孟静言也确实劳累,便顺势而下了。
白夕颜走进来。孟静言望着她微微一笑:“白姐姐也来了。”
“是啊,静言妹妹可好些了?听说你受伤了,姐姐心里很是担心,不过,皇上这几日才允许我们来看你。”白夕颜意有所指道。
安贵妃瞥了她一眼,知道白夕颜心中在打着计谋。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报皇上驾到。
唐轶大步走了进来。安贵妃和白夕颜携一众宫人全都跪下请安。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都起来吧。”唐轶上前将安贵妃扶了起来,也开口让其他人都起身。
周如海命小公公们搬来几个凳子,皇上、安贵妃、白夕颜都在孟静言床边坐下。唐轶离得最近,俨然一副保护着的模样。安贵妃侧对着唐轶,而白夕颜则坐在相对远一些的地方。
“真好,你们能时常来看望她,朕很开心。”唐轶看了一眼坐在床上没什么精神的孟静言,脸上带着罕见的微笑,温声说道。
“皇上,臣妾目前执掌后宫,有必要代表后宫众姐妹来探望探望静言,毕竟她可是大功臣。”安贵妃柔媚一笑,把手放在了皇上的手心里。
白夕颜瞧着两人的双手,心中冷哼一声,嘴上却很温柔:“皇上,臣妾与静言妹妹一同进宫,听闻静言妹妹遇刺,心中忧虑,这便来了,没想到这么巧地遇上了贵妃娘娘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