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草木一秋。
曾经欢乐的记忆碎片,已然被瞬间的悲伤所替代。
夜凉如水,秋风乍起。因枯败而随风飘落的落叶,正印证陈天放此时的心情。
“三叔,我一定查出你的死因,为你的死讨回一个公道。”陈天放内心在呐喊。
从唐正那里得知陈华顺的死讯后,他第一时间向家里赶去。作为至亲晚辈,陈天放誓要揭开这段往事辛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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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的私家庭院内,陈轩住在后花园的阁楼内。房间内药香扑鼻,装修摆设古香古色。
陈天放很少在晚间打扰老爷子,然而为了陈华顺的事情,他敲响了陈轩的房门:“爷爷,是我。”
语气中虽然透着许多悲伤,但是陈天放的眼睛里却闪烁着炙热的火焰。
“是天放啊,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说话间,陈轩打开了房门,把陈天放让进了屋里。
夜色静寂,在看到陈天放的瞬间,陈轩的眼神猛然一紧。这个睿智的老者,江湖阅历丰富。他从孙子身上,很明显感到一股悲伤之气。
“怎么了?”盘坐在蒲团上的陈轩,语气有些疑惑。
“爷爷,请您告诉我真相,三叔到底是怎么死的?”陈天放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火热的坚定。
“啪。”陈轩手中的沉香手串,突然掉落在地上。
“药尊”陈轩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然而在听到陈天放的话时,却再也无法自持。似乎撕裂了尘封依旧的记忆,又如同触动到心理的伤痛。这一刻老者慈眉下的双目中,浮上了些许浑浊。
看到陈轩动容的反应,陈天放更加坚信唐正的话。连古井不波的爷爷,都变的如此,他更加坚信三叔陈华顺的死有问题。
良久之后,陈轩捡起面前的沉香手串。慈祥的目光中,闪过无数复杂的神色,终于在老者深吸一口气后,才缓缓的说道:“你终于知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吧。”
正所谓,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陈轩一字一顿的话,让陈天放的目光深处,燃起炙热的火焰。愤怒与仇恨的叠加,让年轻人满是朝气的脸上,浮上了一抹冰霜。
“爷爷,如果不是要跟华江南斗医,恐怕唐叔也不会告诉我,难道您还要瞒我一辈子吗?当初我背《黄帝内经》的时候,就发现你看我的眼神不对。现在回想起来,爷爷您是看到我,想起了三叔吧?”陈天放内心有些难受。
如今他风华正茂,一腔热血。要知道当初的陈华顺,也是如此。同样深的爷爷真传,一身医术可是造诣非凡,然而却落得英年早逝的下场。陈轩不信,陈天放更不信。
“江湖险但人心更险,天放你太年轻。我怕你怒气上头,作出越轨之事。你三叔死并非巧合。可是我当时空有一身医术,却无能为力。”尘封依旧的悲伤,陈轩每每想起,内心依旧有撕裂般的痛。
陈华顺是陈轩三个儿子中最优秀的,为了让他完善中医理论,同样让其进入医科大学深造。学成之后,进入蓉医。谁曾想,会接到医学交流会上,传来的噩耗。
“什么?爷爷,连您的医术,都没有办法?难道说有人对叔叔下黑手?”陈天放惊讶的同时,直接把矛头指向华江南。
只是唯独想不明白,单凭华江南的医术。根本不可能赢三叔,更谈不上把人给逼死。这其中肯定隐藏这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是阴谋。
“天放,知道我为什么,时常教导你,要每逢大事有静气吗?遇事要喜怒无形,静观其变洞察秋毫,才能不被情绪左右。从而占据先机,防止被人轻易算计。”陈轩教诲的同时,起身从坐下的蒲团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蜡封的铁皮盒子。
陈轩的举动,立刻引起了陈天放的关注。不过他并没有发问,只是静看爷爷在做。老爷子用小钥铲刮去蜂蜡后,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
灯光的照耀下,塑料袋里,似乎只有一点粉末状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陈轩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呼。”只见他指着塑料袋说:“天放,你现在已经长大,心志远比当初的华顺成熟。既然如此,你就带我替你三叔讨回公道吧。”
“这东西,是整理你三叔的遗物时,我在他的一处衣角内发现的。融于水中无色无味,但是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一旦进入到体内,就有出现幻觉的现象。当初陈家只是刚从谯郡迁居到此,立足未稳所以只能强忍这口气。”陈轩说道最后,话语中包含了无数的愤怒。
“难道这是神经性药物?”陈天放说着,赶忙拿过塑料袋。
仔细闻了闻这白色的粉末,果真如老爷子说的那样。没有任何味道,如果说是神经性的药物,能令人致幻成瘾,那肯定有西药的成份。但是就目前来看,似乎还找不出任何药理的痕迹。
“我也推断不出其中药理,虽然我也曾经怀疑过华江南,但最终他给我的感觉也只是一枚棋子,幕后还有黑手。所以你在跟他比拼医术的时候,一定要多加防范。”陈轩叮嘱着说道。
“辱人者自辱之,即便没有三叔的事情,我也会替祖师爷清理门户。就这种医术医德,实在是给杏林抹黑,给祖师爷抹黑。如今,我更不会放过他。”陈天放重重的点头说道。
先贤“华祖”的名声,绝对不能被这种小人败坏。
“好,理当如此。天放,你放手去做吧。只要切记一句话,江湖险,人心更险。遇事切记不可冲动。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去吧,我要休息了。”陈轩的脸上,开始浮现出倦意。
“天放谨记爷爷教诲。我相信三叔泉下有知,一定会保佑我的。爷爷,天放告退,您休息吧。”恭敬的对陈轩鞠了一躬后,才缓步退出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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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长如水,黑夜依旧。
陈天放看着塑料包里的白色粉末,星目闪烁点点寒光。
“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陈家早已不是当初,不管你是谁,我陈天放绝对会把你揪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