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来,郡主府和灵阁都是一片热闹。
皇上金口玉言说要给灵阁行方便,这比什么宣传都好用,无论夜微言是何用心,徐若瑾都乐得接受。
传旨的太监得了郡主府的打赏美滋滋地离开,徐若瑾想到圣旨上夜微言的一字一句,却只想笑。
方妈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亲自为品酒大会保驾护航,但她如今却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好意,“……皇上此番做法,让人难以琢磨。”
“貌似体恤,无非是为了在我这卖个好。他既然愿意当好人,成全他就是了。”徐若瑾不以为然。
“皇上莫非另有目的?”
徐若瑾摇头,“管他目的不目的,我办我的品酒大会,谁也管不着谁。”
方妈妈也觉得有道理。
“但话说回来,皇上都下旨了,我若是没有表现未免显得不通人情。”徐若瑾手指点了点,细想了一番才叫来下人。
“去趟灵阁,就说是我的命令。准备好灵阁所有种类的酒,给宫里送去一份。”徐若瑾脑子里已经有了初步计划。
下人得了吩咐就去了灵阁。
“您是打算把品酒大会开到宫里去?”方妈妈猜测着徐若瑾的心思。
徐若瑾笑得格外灿烂,“没错。既然都要办,只有百姓参与未免太过单调,让宫里的大臣们也能喝到灵阁酒,一箭双雕。”
“皇上会同意吗?”方妈妈仍是不能完全打消顾虑。
“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徐若瑾反问。
方妈妈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只觉得新奇。”
徐若瑾心情不错,“皆大欢喜,连宫里也有品酒大会,那灵阁的酒就占了大便宜,把这事告诉子墨,他也就顾不上心疼银子了。”
方妈妈被徐若瑾逗笑。
徐若瑾手指点着下巴,“就这么说,‘希望皇上能召集群臣一同饮乐’。”
方妈妈边听边点头。
“这还不够,”徐若瑾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加上‘灵阁也盼望皇上圣意品鉴’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方妈妈合不拢嘴,下人立即去办。
不出徐若瑾所料,消息传回宫中,夜微言痛快地应了下来。
很快圣旨就传下来,品酒大会三日,宫中也大开宴席,群臣同乐。
原本还在惆怅无法参加品酒大会的朝臣得到消息,一个个也都喜出望外。
百姓挤破头说出所以然才能免费喝到灵阁酒,官员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只需要进宫就能喝到享之不尽的美酒佳酿。
一切都如徐若瑾预料的那般,乍一看皆大欢喜,但其实各怀心思,两方都存着谨慎试探的心。
方妈妈听了圣旨也不禁佩服起徐若瑾,“郡主料事如神。”
“他给我行个方便,我还他这个人情,就这么简单。”徐若瑾不以为意,“妈妈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特有意思吗?”
说着徐若瑾自己先笑的肚子疼。
方妈妈无奈地看着徐若瑾,“老奴总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事情当然不简单,但我与皇上你来我往,又是品酒大会,又是圣旨,还有群臣同乐,想想就有趣。”徐若瑾笑得更是开怀。
方妈妈看徐若瑾乐,也跟着轻松些许。
“当初我冒出品酒大会这个点子,根本没想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子墨能安心一些,如今这规模越来越大,快要成了整个大魏的盛事。”
话是这么说,但徐若瑾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一点压力。
“既然要办,就要办到最好。把灵阁的酒彻底打开名气,后续银子就会像雪花似的飞来。”徐若瑾突然就变回财迷性子,举手投足都像个老练的商人。
“恐怕到时舅少爷又要发愁了。”方妈妈调侃徐子墨。
徐若瑾撇嘴一笑“还用等到那时候?他现在肯定就够烦的了。”
话音刚落,徐若瑾一脸坏笑地叫来下人,“去灵阁,就说是我的命令,再往宫里多送两批酒。”
她光是说完仿佛都能看到徐子墨的反应,笑得更开心。
下人得了命令跑去灵阁。
灵阁里人山人海,想要挤进去更是不易。
周围不是来买酒的客人,就是来打听品酒大会的。下人费了半天劲儿,两脚都快要悬空,才堪堪挤到楼上。
从门口走到楼上半条命都要没有。下人整理了一下被挤歪的外衣,蹬蹬蹬跑上四楼。
一楼二楼都围满了人,三楼稍好一些,四楼则是不对外开放,只有得了徐子墨的同意才能进入。
徐子墨这会儿就在四楼躲清静,他有一大摊子事要做不说,还得应付各处慕名前来的客人。
“老板,郡主府的下人来了。”伙计小心翼翼道。
徐子墨如今一听是郡主府来人,第一反应就是紧张冒虚汗,愁眉苦脸。
“还愣着干什么?快叫人进来。”徐子墨认命地胡乱摆手。
伙计忙应下去给下人开门。
徐子墨看着下人身上的郡主府衣衫,认命道:“说吧,二姐又有何指示?”
下人把徐若瑾的吩咐照样说了一遍。
徐子墨听后仰天长叹,“银子啊――”下巴上的肥肉跟着颤。
下人和伙计都已见怪不怪,对视一眼,不仅没有同情,反而还有点想笑。
徐子墨心疼地揪起,手指在一旁拨拉着空气算盘,越算脸色越难看。
就连一旁的伙计和下人都觉得于心不忍,移开视线不再多看。
“再送两批酒,这得多少银子……之前送的那些,还有这些,品酒大会的……”徐子墨两眼仿佛都有白花花的银子在旋转。
这些银子全都飞走了,徐子墨可怜巴巴地看着,怎么都捞不着。
“你回去和二姐说,算我求求她了,别再送酒了,她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徐子墨噼里啪啦地诉苦。
他现在后悔得不行,早知道二姐会想出“品酒大会”这么烧钱的点子,打死他都不会和她抱怨入账的事。
这才过去几日,灵阁赚的银子远比不上花出去的。更别说那些美酒,价格从低到高,应有尽有。
这些徐子墨都不能细想,不然更要难受得抓心挠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