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靳春生反应，柳姑姑一个箭步上前，已经拦在了他的退路之上，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出手。
独孤晴瑟和云翠不清楚具体缘故，一时间并无任何表示，倒是跟着几人出来的陈满秀明显慌乱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靳春生看了看陈满秀，本想说些什么，只是还没开口，却瞅见了缠在云翠手腕上的黑龙王，霎时间张口结舌，满脸惊骇，一个字却也说不出来。
事情虽然了结，但江凌心里还是有着一些疑惑，本打算回去再说，但这里遇到了靳春生，索性就在这问个明白。
看到江凌和柳姑姑一前一后而来，靳春生不免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朝着一旁退去。
柳姑姑看样子打算动手将他擒下，江凌却先开口说道：“应该叫您靳管家吧？我们并不想为难你，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就是想问问一些当年的事情。”
这么一说，倒是让柳姑姑有些懵了，不解地看向江凌，也不知道他所说的这个靳管家，和当年的事情又是指的什么。
“他就是当年晏家的那个管家靳耀雷，并不是什么靳春生，算起来，应该是个百岁的老人了。”
江凌又解释了一句，这一次让在场的人都懵在了原地。
靳春生将目光投向陈满秀，陈满秀则是不住地摇头，想要解释什么，却没有出声。
“你不用误会，这些不是陈满秀姑娘告诉我的，实际上，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能知道这些。”
江凌又含糊地解释了一句，继续追问道：“当年在长青寨中，那位张司令带来的人，和长青寨中的土匪都死的差不多了，后面是黑龙王带走了曲小苑的孩子吧？这么多年来过来，那个婴孩被黑龙王带去了什么地方？这么多年，你一直留在黑龙王身边，我想这些也只有你清楚了。”
靳春生不由瞪大了眼睛，惊诧地望着江凌说道：“你......你怎么可能连这些事情都知道？”
江凌没有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继续说道：“要是我想的没错，那个婴孩一直跟在黑龙王身边，从来都没有长大过，直到十八年前，不知道什么缘故，终于和黑龙王分开。”
靳春生没来得及答话，一旁的陈满秀忽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稍作犹豫后说道：“没错，就是这样，其实他们最早带我来到这里，很大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照顾那个孩子，只是好多年过去，那孩子始终是满月的模样，一点都没有长大。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渐渐的才有所了解，只是在我心里，总是觉得这样不太合适，明明是一个生命，但却一直躺在襁褓之中，对她也不太公平。”
“那后来呢？十八年前，那孩子是怎么离开这里的？”江凌追问。
陈满秀想了想说道：“后面我照顾这个孩子的时候总会念叨这些，说是让她快点长大，我不知道黑龙王是不是听懂了这些，十八年前黑龙王消失了一阵，就是那次，这个孩子也不知去向，等黑龙王再回来的时候，孩子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江凌疑惑地皱了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是被黑龙王带走的？”
陈满秀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很有可能就是这样，其实就算它没有这么做，我也打算过找个机会偷偷把这个孩子送出山去，有些事情你们不太了解，黑龙王的脾气有点怪，有的时候十分温顺，有的时候却非常凶猛，甚至是要吃人的。这个孩子留在它的身边，我总觉得不太合适。”
看样子，婴孩究竟是怎么离开，又如何辗转被云翠的老爹捡到已经无从考证，不过身份基本可以确定。
话说到这里，尤其是反复提到了“十八年前”这个字眼，一旁的云翠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脸上不由地露出古怪的神色。
江凌看了看云翠说道：“你想的没错，当年那个婴孩就是你了。你的母亲叫做曲小苑，算起来你今年应该已经......”
心底明明已经猜到了什么，但听到江凌亲口说出这些，云翠还是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轻呼了一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其余众人更是一脸震惊，尤其是靳春生，神情怪异却又带着复杂感情地朝着云翠上下打量，痴痴说道：“你说......她就是小苑的女儿？”
江凌微微点了点头，其实根本无需过多解释，只是云翠手腕上缠着的黑龙王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众人循着江凌的视线看去，心底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看样子黑龙王已经找到了它要找的，其实未必真的有蛇侍这种说法，当年黑龙王生活在曲小苑的身边，双方之间不见得有主仆之分，或许就是某种特殊的羁绊，黑龙王只是喜欢和曲小苑生活在一起，并不是把她当成了蛇侍。”
江凌说着自己的看法，靳耀雷虽然经历了当年的事情，但对于曲小苑和黑龙王之间的关系他了解有限，理解也会产生一定的偏差，而江凌在幻境之中看到的曲小苑和黑龙王，更像是一对朋友，而并不是靳耀雷所说的蛇侍。
靳春生一脸复杂地看向云翠，张了好几次嘴，却依旧说不出话来。
江凌说：“黑龙王已经选择了它新的朋友，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靳春生凝神思索了好一阵，脸上的神情突然变了很多，像是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放下了许多。
他长长叹了一声说道：“我守在这里八十年，终于还是等到了结束的一天。”
江凌见他满脸怅惘，不解地问道：“我有些不太明白，你一直守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有了黑龙王，就可以一直年轻不老么？”
“不老？”
靳春生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可不稀罕这些，人活太久了其实也没什么意思，靳福年是我的孙子，但外人面前我却要管他叫爹，这些感觉你试试就知道了，我之所以守在这里，其实是在等小苑有一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