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沙漠,身上剩下的干粮已经不多了,一路上以来大家都容易节省着,没有后援部队的支援,这点干粮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谁都不希望这点食物出事。
“没有啊,和昨天的一样!“军医回答。
“不是一个士兵吐了。”明达将军说
“是热急症啊,将军,从早上一直走到现在了,没有休息,还要一边走一边消化干硬咸腥的火腿,难免会恶心,头晕。”军医回答。
明达拿来阿左的火腿,闻了闻,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
“继续前进!“他下令道。
这时,从远方黑压压的飞过来一群鸟。数量之众,足以遮住眼之所见的天空。
“是乌鸦和秃鹫!“有士兵大声喊。
“准备迎战!”明达将军一声令下,掏出长刀。
众士兵围拢在一起,这些生猛的大鸟对他们发起猛烈的袭击。
“他们难道都饿昏了头吗?找死!”有的士兵一边骂着,一边挥舞着大刀,劈里啪啦,坎死了十几只秃鹫和乌鸦。
“哈哈,不错,今天晚上烤秃鹫!“
“它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火腿,一定是阿左吐的咸火腿!“
人鸟大战足足持续了20分钟,乌鸦和秃鹫没有讨到任何便宜,这群聪明的猎食者转而去攻击手无寸铁的军医。将他的手和脖子啄出了血,痛的他嗷嗷直叫。
林天找了一块布裹住他的木棒,从怀里掏出火石,将木棒点燃。将火棒递给军医。
军医连忙高高举起火把,不停的在空中挥舞。“来啊,你们这群嗜血的魔鬼!烧死你,烧死你!”
见状秃鹫和乌鸦转而去攻击其他士兵。
将近40分钟酣战,地上死了一片的鸟,可天上的进攻者却只多不少,士兵们开始力不从心,有些已经四肢发抖,握不住刀。
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不小心被秃鹫啄开了皮肤,翻了白肉,见了血。秃鹫们更加猛烈的围攻他们的伤口,血沿着被猎食者撕开的伤口滚滚涌出。最终体力不支,失去反抗的力气躺倒在地。
“你们这群下等兵,难道甘心一直当下等兵吗?都给我杀起来!拼起来!”明达将军大吼的训斥着。
林天大声说,“点火,点火驱赶它们吧。杀不完的。”
明达将军立刻下令,“都去找树枝,点火,驱赶他们!”
于是大家效仿,点燃木柴和树枝,就连被坎死的秃鹫的尸体也被点燃了。顷刻间,地上燃起熊熊大火,趁着风,火越着越高,烧上了天。得不到利的猎食者们只好飞走了。
这场与秃鹫和乌鸦的交锋又牺牲了几条生命。
午夜,他们终于成功走出秃鹫荒漠,只剩下残兵12名。
这12名残兵里面还包括林天。
严格来说,只剩下12个人的军队已经算不上是军队了,大家之所以没有崩离,或许都想活着走出去,故而没有撕破这表面上的虚伪。
明达将军身上的伤口要浅些,十来人就在戈壁滩的边缘上包装,好伤口,相互搀扶着,成功的走出了戈壁滩。
林天的眼睛还未完全恢复,上面照着一层纱布,有光的时候能够看到些许东西,但一旦进了黑夜,和瞎子也没什么两样。幸而他一直以来六感就比较丰富,到了夜里基本不用眼睛,依靠其他感官。
几人找到了最近的绿洲,上天并没有把幸运降临给这只残兵败将队,临近夜里大家对付着吃了些东西,林天的伤口开始恶化,原本已经大有起色的眼角,忽然崩开,往外渗着鲜血,不仅如此,随行中其他队员的伤口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队伍里本就人心绷里,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绝对是诅咒,我们肯定中了诅咒走不出去的!”一句话,冲破了大家最后的一根防线,有人已经受不住了,开始站起来,大步朝外跑,明达看得心里着急,连忙去拽着那人,不知怎么撕打起来。
一直扶着,天的是队伍里另外一个年纪较小的兵,和林天差不多,他伤在腿上,两人或许因为年龄相近的缘故,私底下也相互帮衬着出了这事,那人虽然心里紧张却也没有逃跑,扶着林天站起身来紧张道:“明达将军和他人打在一块了,我们要怎么办?”
“拉开他们,赶紧拉开他们!”林天大声道。
那人便松开林天的手朝着明达将军的方向跑了过去,林天一个人孤立无援的站在冷风中,不知为何,隔着这层薄薄的纱布,他似乎看见了远方站着一个人。像是一个老太婆,穿着一身黑色的罩袍,从头到脚都缩在黑布里边,他甚至清晰的看见了那人的神情,仇恨,浓郁的仇恨。
明达将军方向的撕打声和怒吼声越来越重,而那个老太婆依旧站在远处注视着那个方向,林天下意识的认为这件事情肯定和对方脱不了关系,他正想提醒大家,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急得挥动着手臂,嘴里发出哇哇的声响,那老太婆注意到了他,转头朝他的向看过来。林天和她目光相接的那一块,眼角处的疼痛像是被无限放大,每个毛孔都叫嚣着要撕扯开来。
他捂着眼睛蹲下身子,耳边响起了小兵的惊呼声。
“林天,你的眼睛流了好多血,整张纱布都被染红了!”紧接着眼睛上的纱布被人拿了下来,那小兵却连声尖叫,似乎感到十分害怕。
“你的眼睛,眼睛里有东西!”
林天揣摩着他的位置朝前走去,不明所以的摸向自己的眼角,除了疼痛以外,他的其他神经仿佛被麻痹了,并未感觉到任何变化。他越是靠近对方越是害怕,尖叫声里混杂着哭喊声。
“别过来!你眼睛里有东西!有东西!”
“有什么东西!”林天急切地问道。
“有东西从你眼睛里长出来了!”小兵嗓子哑了,站起身来跑远了。林天留在原地,他能感受到有血从眼角源源不断的流出来,隔着这么一层血幕,他仍能看见站在远处的那个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