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老公爵是“杀龙”的英雄,也知道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老公爵受伤很重。
羊央一直以为老公爵是病死的。
亚奇伯德继续说道:“他自杀的方式很惨烈。在自杀前,他留下了遗书,说不要埋葬他任何遗骸,让他安眠在这颗星球上就好。
所以我们家里只做了一个衣冠冢,然后会去他自杀的地方祭拜――那个地方就在去星港的路上,父亲会跟大伯他们先去那里祭拜,再送大伯离开。”
羊央顿了下,问道:“那今天你没跟着去,这样好吗?”
亚奇伯德笑了一下:“没事,父亲和大伯他们也从不让我去那里。爷爷的衣冠冢就在庄园里――庄园湖边的小山上,有一个小墓园,里面葬着爷爷的衣冠冢,还有奶奶跟二哥的坟墓。
等父亲他们回来,下午我们会在那里再祭拜一次的。”
羊央的注意力被另一个词吸引:“二哥?”
亚奇伯德点点头:“嗯,不过我并没有见过――父亲在生我之前,曾经夭折过一个孩子,也是一个双形态莱斯特,和我一样是半兽形态,就是我的二哥。
父亲怀他的时候身体太弱,早产了,二哥生下来的时候,蛋壳非常脆弱,只坚持了一小时左右就夭折了。――这也是父亲他们一直很紧张我的病情的原因之一。”
羊央动了动嘴唇,心里有些不好受――大概是初为人父,对这些小生命的离开总是会比常人揪心一些。
羊央吐出口气,继续之前的疑惑:“老公爵为什么自杀,是跟他的病情有关吗?”
刚才亚青话里的意思,显然如此。
亚奇伯德点点头;“我小时候,一次无意间听到父亲跟爸爸说话,才知道的。
爷爷并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在那次大战后,他很坚强、很积极的与疾病做抗争,导致他自杀的不是病痛,而是疯狂。”
羊央:“疯狂?狂躁症?”
亚奇伯德:“嗯,可以这么理解。
一开始,他的病情其实是有好转的,还跟奶奶生下了父亲。但就在父亲出生后,爷爷的病忽然又开始恶化。他发病的时候,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最严重的一次,他甚至连奶奶都认不出来,想要杀死奶奶。”
“而且每次这种失控的发病后,他都会失去发病时候的记忆。爷爷的日记里说,他感觉发病的时候,就像灵魂离开了身体,有另外的东西操纵着他的身体。――不过奶奶认为他这是臆想。”
“但不管是什么,随着发病的时间缩短、失忆的情况严重,爷爷逐渐崩溃了。他无法忍受自己某天醒来,身边可能躺着死去的妻子。
所以他选择了自杀――在一片森林中,用魂力炮将自己硬化、然后击碎。”
“奶奶收到遗书找到那里去的时候,那片森林像是被人挖出了一块,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有被灼烧过的痕迹,土地都还是滚烫的。在这片痕迹中,有一个人形的形状,周围散落了一些碎石一样的东西,那是爷爷的遗骸。
奶奶遵循爷爷的遗愿,并没有收集那些遗骸,到现在家里也只有爷爷的衣冠冢。”
亚奇伯德叙述的声音平静,也并没有多少悲痛的情绪――毕竟他出生的时候,老公爵已经死去多年了。
但这些话带来的信息,却让羊央心里发沉――亚奇伯德,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只是想象一下那个未来,羊央就觉得呼吸困难。
羊央看向亚奇伯德,问道:“老公爵跟你的病情很像吗?”
亚奇伯德一听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了笑:“不一样。我们家的遗传病虽然无法治愈,但是每一代的病情都有不同,而且病情都有减弱。所以你不要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羊央垂下眼睑不说话,手却握紧成了拳――他不会让亚奇伯德变成那样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天……
……
疗养区。
旅游季之后,这里变得安静不少,但绝对不冷清。
临近新年,街道上也是熙熙攘攘,商家店铺的活动宣传你来我往,百花齐放。
羊央有些魂不守舍,推着装着蛋的婴儿车,顺着亚奇伯德推着的力道往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从他们出现起,身边就缀了一串的尾巴。
这一年的旅游季,亚奇伯德跟羊管家可是刷足了存在感。旅游季后,虽然羊管家沉寂了,但公爵夫人又上线,每天变着花样地晒蛋崽的“菜单照”。
网友们在惊叹公爵夫人真有“艺术细胞(闲得蛋疼)”的同时,也对蛋崽的真容相当好奇。
――会是什么颜色的纹路呢?公爵夫人每次用“彩妆”掩盖蛋的纹路,是不是颜色很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