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姜还是老的辣
“裴相都已说明,不过只是一句玩笑话,苏小娘子也不必上纲上线放在心上。”元清逸说罢,顿了顿后又说道,“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裴相所言只怕是有所不妥,就怕有心人听了去,另做他想啊。”
裴相一手抚着胡须,眯眸打量着面前的元清逸,冷哼一声后,又低声说道:“另做他想?老夫也不过是一老匹夫,现下不中用了,都到了该告老还乡的年岁,谁会把我这么一老匹夫的话,放在心上啊!”
告老还乡?
这裴相早已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倘若他能是那么轻易的辞官,亦或者回家颐养天年,也不会到了这把年纪还在朝中晃荡。
说这朝堂上多半儿都是他的膝下臣,一点儿也不为过,更甚至,有许多重臣都曾受过裴相的恩惠,是他一手,一点一滴的提拔上来的。
若非如此,这硕王远不能和这裴相这般热络,且万事谨听他的嘱咐。
“裴相哪里的话。”元清逸不过是寻常的客套了一句,接着便又对那硕王拱手施礼,说道:“皇叔今儿个可要在这儿吃好喝好,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那皇叔也要一并多担待,毕竟您可是清逸的亲皇叔,万不能将这点儿小事儿放在心上的吧?”
三皇子的唇角微微上扬起,他是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元清逸,“说的那是哪里的话,本王能怪你不成?大婚的日子,可是喜日,注意着身子,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
皇太孙离开后,这场面又是一度陷入了诡秘的局势中。
见着大伙儿都不说话,甚至是连口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口,严敏也觉得在这儿待着无聊极了,远不如她直接回家去呢。
起码在自儿个家里想坐便坐,想躺便躺,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规矩约束。
“允弦,我觉得,我这身子不适,不如,咱先行一步回家去吧?”严敏轻轻地扯了扯允弦的衣袖,小声提议道。
这时候还不赶紧找机会开溜,谁知道裴相那老狐狸,不,老人精要作出什么妖来。
“身子不适?不然叫这府医过来瞧瞧?”当即硕王便顺坡下驴的接了下一句,又说道:“据闻那府医甚是了得,都给太孙的顽疾给瞧好了,不如本王命人将府医召来,给你看看?”
这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不仅是试探了府医,也顺道给严敏看了,她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想必此刻太孙正忙着招呼前厅贵客,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严敏摆了摆手,故作娇羞的捂嘴一笑,私下里又说道,:“我这也是老毛病了,兴许是月事儿来了,硕王殿下何须大动干戈还要请人府医来瞧……”
一说及月事儿,桌前坐的那几人一脸的尴尬。
到底是已经成婚的妇人,这种话也能拿到桌面上来说,实在是有辱斯文!
安颂郅干咳一声,笑吟吟地看着严敏,压低了声线说道:“这话在这儿说说也罢了,日后若是同允弦一道去了别处,小娘子这把月事儿挂在嘴边儿上,可是要让人嗤笑的。”
“那不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嘛。”严敏回眸看了允弦一眼,她先行站起身来。
这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硕王总不能真把那府医请来给严敏瞧瞧她这‘妇科病’吧?
三皇子的脸色甚是难堪,一阵红一阵白的,他干咳一声后又说道:“这样吧,本王命人先行将你们送回府去,不是说这苏小娘子身子不适么……”
“多谢殿下的美意,不过我们备了马车,便无需劳烦三殿下手下的人了。”苏允弦未等着硕王把话说完,便抢先一步说道。
原本这硕王还想着让人给苏允弦这小两口送回去,没想到就连这一招计划也已经落了空。
无可奈何之下,硕王只好点了点头应允道:“也罢,也罢。”
出了太子府之后,苏允弦便带着严敏一道上了马车。
严敏还想着要不要暂时避开这硕王身边的耳目,先去一趟铺子,没成想,允弦竟直接让车夫回了竹苑。
直接回竹苑,只怕是不妥吧?
严敏偷偷的掀开了卷帘,往外瞥了一眼。
到底他们住的竹苑是先前太孙的‘秘密基地’,倘若这里被人发觉,再查出来他们和皇太孙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那岂不是……
“我觉得不如还是先去铺子一趟暂避风头,等晚些时候再回竹苑。”严敏偷瞄了苏允弦一眼后,低声说道。
穿越无人的羊肠小路时,他回眸看了严敏一眼,又道:“瞒也是瞒不住多久,太孙先前叮嘱过我,这竹苑旁人不知,让我们安心住着,更是不怕被人知道。”
这样就好……
“若是我们一直避开耳目回到这竹苑,才更是容易引得人怀疑,长居之地,又有什么好隐瞒的?”苏允弦慢吞吞的说着,心里还在思索着另一件事。
仔细一想,允弦说的话,其实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不过也不知道今儿个是怎的,兴许是因为谭熙儿和太孙成婚,她太激动?
这一整天的,严敏的眼皮子总是跳。
“敏敏日后出入城内切记小心,不要一人去硕王府。”苏允弦忽的想到了什么,忙对严敏又叮嘱道。
严敏一想到今儿个在太子府,那裴相和硕王对他们接二连三的试探,她想想都觉得后怕的很。
“我总觉得今儿个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也没见着锦玉人影儿,早前他不还说要和我们一块去太子府么?”眼瞧着都快要到竹苑小院儿门口,严敏漫不经心的说着。
苏允弦往外瞥了一眼,对其解释道:“锦玉,你还不知道,想一出是一出。”
“允弦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的那个,卧薪尝胆的故事?”
二人快要下马车的时候,严敏驻足在马车的门外,忽的回眸瞥了苏允弦一眼,悠悠问道。
苏允弦怔了怔后,疑惑的说道:“记得,怎了?”
“你该不会现在也要做那卧薪尝胆的事儿吧?故事只是故事,可没那么容易做的。”严敏的这番话里,显然另含一层深意。
她当下不知允弦的计划,也不知他对硕王如何规划,心中自是担心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