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等他出去后,两人才面对面坐下来。
薛总,你这是?
薛心远笑笑,在路意致面前也不打算拐弯抹角:我也不能太打击他,带他来一趟回去就死心了。
路意致喝了口水,漫不经心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我侄子的男朋友。
已经分手了。
他们以前感情不错。
年轻人嘛,分分合合是常事。
路意致不置可否。
薛心远玩笑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这侄子挺喜欢你的。
我已经有景时了。
薛心远点点头,视线拉长,看见沙发背后吭哧吭哧搬玩具的小胖子,突然想起邵清之前说过的话。
听说嘟嘟是景时从小带在身边的?
嗯。
景时是不是
路意致面露疑惑,薛心远想了想,还是把接下来的话吞了回去,虽说他和路意致关系不错,可以开几句玩笑,但问嘟嘟是不是景时生的,还是过了。
干脆换了个话题:今天嘟嘟为什么闹情绪?
路意致把婴儿床的事简单说了下,薛心远朗笑出声,这小东西怎么这么机灵古怪的。
下次有机会,把景时一起带出来吃个饭吧。
嗯。
*
路立轩丢了手机,满脸愤怒之色。
他给邵清打了无数个电话,邵清倒是没有拉黑他,但不是置之不理,就是随便敷衍几句。
就在刚才,于默也打了电话来,把他一顿讽刺,最后还说要去老爷子那儿告他状。
路立轩无比烦躁,原本以为邵清很好搞定,可邵清翻脸不认人,居然变得如此陌生。
至于于默那儿是谁去告的秘,不用想也知道,除了邵清没人会这么干。
他现在甚至有点迁怒到他爸头上,但他不敢说。
过了一会儿,路弘毅照旧打电话来询问进展。
路立轩强自按压心里的火气,但多少还是带了些出来,听着就没那么平顺。
路弘毅气道:什么事也没干成,还这么大脾气,我是怎么教你的?
路立轩撇了撇嘴,他爸还好意思说他呢,在公司里待了这么多年,最后居然被小这么多岁的弟弟爬到了头顶。
这几年手里也没多少实权,整天就只知道骂他。
心里想归想,但他还是把火气压了回去,尽量平静道:爸,您这几天在做什么?
路弘毅冷笑一声,我在查你那个同学。
景时?
问你一问三不知,可不得我亲自去查。
路立轩也顾不上路弘毅的讽刺,急着追问道:爸,查出什么来了,他那个孩子到底怎么弄出来的?
路弘毅顿了一下,这个暂时没查出来,但我派的人去了他老家,在那里碰上了薛家的人。
薛家?
路立轩第一反应就是邵清的大伯,薛心远。
不是薛心远,薛心远是后来改的姓,以前听说过他和薛家的薛航关系不错,现在看来,应该也是那种关系。
路立轩对上一辈人之间的成年往事一概不知,也没什么兴趣。
他只关心景时和那个孩子。
薛家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听说是去找人,他们嘴严,没问出什么东西。
路立轩想了想,薛家该不会是去找景时的吧?
如果景时是薛家的人,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一个邵清就够他怄的了,再来一个景时
路弘毅显然也猜过这种可能,毕竟一切都太过巧合,从薛家那边打听到的消息又和景时有几分像。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全力阻拦了,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沉默片刻,路弘毅又想起一件事。
你多少天没去上班了?
三天,爸,我这几天一直在联系邵清,但他很冷淡,于默那边也
路弘毅不耐烦听他说这些,每次都是这几句,早听厌了。
邵清你别管了,他今天跟着薛心远来公司了。
什么?
过去路立轩虽然喜欢邵清,但多少对他有点轻视,可现在邵清却能跟着薛心远直接去小叔办公室谈事,仿佛瞬间就压他一头了。
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你觉得他现在还能把你放在眼里?
别管了,赶紧滚回去上班。
挂断电话后,路立轩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很是茫然。
他不知道一切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失去了邵清,失去了小叔的信任,甚至连他爸的期望都快摇摇欲坠了。
而这一切都源于什么呢?
路立轩仔细想了想,终于让他想出来了
是景时。
他消失了两年回来,带着那个孩子,然后一切就变了。
路立轩像是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般,在这茫然无绪的困境中,景时就是那个突破口。
他重新拿起手机,给路弘毅发短信。
爸,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去景时老家一趟。
景时重新出现的时候,他去查过一次,只查到他买了回老家的机票,其他的一片空白。
只要去老家,就能揪出那个孩子的线索。
*
晚上洗完澡,景时刚把嘟嘟放在床上,他就骨碌爬下床,踩着地毯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婴儿床走去。
景时也不阻止他,只跟在后面护着他。
嘟嘟趴在婴儿床边,踮着脚朝里看了一眼,然后伸出爪爪用力一推。
没推动。
他连着推了好几下,婴儿床一点移动的迹象都没有。
只好回过头来看景时,爸爸。
景时装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问道:嘟嘟想做什么?
嘟嘟指了指角落的位置,啊啊
景时笑得不行,嘟嘟想把床推到那边去?
嘟嘟一本正经地点头。
恰好路意致洗完澡进来,景时两手一摊,干脆把问题抛给他。
你这胖儿子想把他的床推那边去。
路意致也笑,嘟嘟不肯睡婴儿床也没办法,等大一点再说好了。
不过有一件事必须得提上日程了。
等把床推走后,嘟嘟就彻底放了心,肉嘟嘟的一小团趴在那里扯他的小枕头。
路意致趴在景时耳边,低声道:我们搬家吧。
搬家?不是才搬过?
这里太小了。
景时朝四周看了一眼,在他看来肯定是够住了,但对路意致来说显然不行。
我之前住的地方离游乐场和公司都很近,以后嘟嘟有什么事来回也方便。
景时倒是无所谓,不过路意致的目的显然不会这么单纯。
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路意致。
路意致挑眉,家里的床也很大,不会吵到嘟嘟。
景时:?
什么叫不会吵到嘟嘟?
路意致暗示性地在他腰部摸了一下。
景时:!
他压低了声音,气道:你想当着嘟嘟
嘟嘟圆脑袋转了一下,仿佛听见有人在叫他。
路意致无辜脸,那我总得尽点义务。
见景时窘迫的样子,路意致笑笑,继续道:我们可以把他的耳朵堵上。
景时这下听出他在开玩笑了,也放松了些,笑道:到时候哭了,你负责哄。
没问题,你哭了我也会负责哄的。
我怎么会哭?
不会吗?
当然唔。
作者有话要说:嘟嘟:不要一个人睡!呜呜呜
(加更还在写,估计要到明天白天发,最近太累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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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知道亲了多久,景时突然感觉有只小手在他脑袋上抓来抓去,轻轻缓缓的力道。
景时蓦地想起嘟嘟还没睡着,他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推,把路意致直接推了出去。
然后他抬起头,看见嘟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里面满是迷茫和委屈。
两个爸爸又躲在这里亲嘴巴不带他。
爸爸,嘟嘟。
景时坐起身,把嘟嘟抱到怀里,在他侧脸上猛亲了一口,笑道:嘟嘟怎么还不睡觉?
嘟嘟摸摸自己的嘴巴,大概想起上次路爸爸说过,小宝宝不能被亲嘴巴,表情就有点委屈。
景时笑着把他放到中间,今天嘟嘟睡在中间好不好?
嘟嘟立刻阴云转晴,咧着嘴巴一骨碌在中间躺好,像是生怕爸爸反悔一样。
等三人一起在床上躺好,嘟嘟就一个劲地扒着景时,把屁、股对着路意致。
不过等路意致挨个在父子俩脑袋上亲亲,嘟嘟就有松动的迹象了。
路意致把他抱过去也没有抵抗,再哄一阵小胖子就彻底忘了生气了,哈哈笑着在爸爸怀里滚来滚去。
景时适时地伸手过去阻止。
别闹了,快睡觉。
*
第二天,嘟嘟跟着景时去了游乐场。
嘉年华刚开始几天最忙,现在一切进入正轨,已经没那么忙了。
所以景时偶尔也有时间摸出手机来看个消息什么的。
比如现在,他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从兜里摸出手机,发现五分钟前儿童房的阿姨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他也没太在意,这两位阿姨很负责,时不时就会给他发嘟嘟的动态。
可点开一看,却发现不是往常那种温馨向的。
景先生,有个年轻人过来找嘟嘟,以前没见过的。
景时有点不放心,和同事说了一下就朝儿童房跑去。
一路上他把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甚至连路立轩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
居然是邵清。
这人离职后,他都快把这人给忘了。
嘟嘟一看见景时,就大张着小手臂扑过来,小脑袋埋在景时怀里,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嘟嘟怎么了?
爸爸。他不喜欢这个人,一来就拽着他说好多话。
景时把目光投向邵清,眼神迅速冷却下来。
你在干什么?
邵清站起身,笑着给景时递了张红色的东西,我来给你送请柬啊。
景时低头看了一眼,的确是请柬,只是上面的名字他没印象,原书里没有提到过。
刘瑞下周结婚,跟我说联系不上你,我就帮他送过来了。
景时没说话,等着邵清的下一句。
邵清微微带点惊讶道:你还记恨刘瑞啊,这都多久的事了。
景时把嘟嘟交给阿姨,自己笑了笑,不甚在意道:请柬你拿回去吧,我没时间去。
景时你别这样,都是同学闹着玩儿,刘瑞只是想开个玩笑,也不是故意要让你付那五千块的,其实你只要说句没钱,刘瑞自然会付的,他们那帮人,哪里在乎这点钱?
光听邵清这么说,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原主那些事他也没兴趣了解就是了。
婚礼就算了,我去不了,你带着请柬走吧。
从邵清出现在嘟嘟面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景时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好态度。
邵清渐渐收了笑容,景时知道,要进入今天的正题了。
在邵清说话之前,景时率先出了儿童房,这里面都是小朋友,万一吓到他们就不好了。
有什么事直说吧。
也不知道这邵清为什么总喜欢拐弯抹角,也不嫌累得慌。
事实证明,邵清真的不嫌累。
记得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刘瑞整天换女朋友,网红也好,女明星也好,就没有超过三个月的,结果现在只跟何家千金认识了半个月,就结婚了。
景时装作听不懂,无所谓道:大概是遇到真爱了吧。
邵清嗤笑了一声,景时,你是装傻呢,还是真傻?
背景不同的两个人,注定走不到一起,哪怕可以短暂地在一起几个月,到头来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和路先生,你觉得又能坚持几个月呢?
要不是景时是当事人,他都要给邵清鼓掌了,为了羞辱他,居然不惜绕这么大个圈子,都快弄出一个小故事来了。
他笑了一声,不是故意的,是真的觉得好笑。
跟邵清这种人,好好说是说不出个名堂来的,还不如放飞一把。
你是不是忘了,路意致跟刘瑞可不一样,他长这么大只有我一个对象,可见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
刘瑞找了个千金小姐,大概率是觉得有利可图,想祸害人家,可路家已经是溪章市的首富了呀,路家绝大部分的财富都在路意致一个人手里,他用得着去祸害人家大小姐?
邵清:
景时说完后转身就走,邵清似乎还不太服气,对着他的背影道:锦上添花谁不喜欢,我大伯和路氏有长期合作项目,景时,你有什么?
景时停下脚步,看来这才是邵清最真实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