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尧清惊讶的喊道,“恐怕不妥。”
“芩凨、抉衣常年居住雾踪岛,和外边的人来往少,你自幼常居巫教,江湖中见过你的人不多,你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如果你是担心巫教找你麻烦,大可放心。巫教教徒大多在南疆活动,而我们雾踪多与中原武林来往。”百敛劝说道,“至于慕容教主,我已与他交待尧清你入雾踪一事,慕容教主回信中提到,你擅自离开,坏了巫教规矩,加上拜师雾踪,违背了誓约,他已将你逐出巫教……”
尧清闻言眼神一动,虽然心里明白这是假的,可他心里还是会难过,恍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他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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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清站在海边看着碧海青天,抉衣走到他身边,关心道:“尧清,明日你就要去中原,这一去又不知多久,天山派的这件事恐怕不像表面上看的那般简单,你一定要小心。”
尧清心中自有定夺,天山派、南海派、天极峰缔结北剑盟,这次倭人卷入,令天山派陷入困境,乍看像是有人故意陷害天山派,想要击垮北剑盟,整件事矛头直指巫教,可尧清明白,慕容教主根本不屑于诬陷一个小小剑派,当真出手,慕容教主只会血洗天山派。
设计这个局的人,针对的不仅是天山派,还有巫教,什么人这么希望正道魔教受损,除了朝廷,还会是谁。
只是这倭人,不可能受控于朝廷,倭人卷入才是最大的障眼法,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倭人也卷进去,尧清不得而知,不过一切的真相还需要回到中原,了解前因后果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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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棠正在无名湖畔接待外来的客人,江柳向他们走来,烟雨山庄庄主章风裂笑道:“我道是江堂主不见客,原来是有其他事务。”
江柳愧疚的笑道:“章庄主哪里话,近来武林不平静,天山派的事已是令我等头疼不已,苏北又传来不利消息,内忧外患。”
章风裂好奇道:“苏北?说来听听。”
“先前巫教有位女子发配到苏北一带,本意是让她循规蹈矩,安心养胎,谁知她听信江湖消息,以为巫教里故人出了事,连夜想要赶回巫教,夜里遇上恶劣天气,现在下落不明。”江柳语气沉重,章风裂闻言思虑片刻,反问道:“那女子可是巫教重要的人。”
慕容棠轻声道:“她是我巫教的族民,也是一旧人的发妻。”
“原来如此。”章风裂拱手道:“若是慕容教主不嫌弃,可否将这件事交给章某,江南是我烟雨山庄的地盘,总归要比巫教寻的方便。”
慕容棠笑道:“多谢章兄,有劳了。”
送走章风裂后,江柳询问慕容棠,“为何拐弯抹角让他帮忙,烟雨山庄正邪难分,虽然这章庄主与教主你有些交情,万一卓雅的事传出去,恐怕不妥。”
“章风裂敢在这风口浪尖的关头来巫教,你以为他没有考量。不是什么人都能坐镇江南数十载,连毕凌云都不能吞并的地方,任何人对他都要有几分敬畏之心。”慕容棠沉声道。
江柳知道这江湖中,深藏许多高手,他们或许并不注重名利,所以并没有打出名号,可这烟雨山庄素来是个风流之地,江柳不太喜欢。
“卓雅此次失踪,恐怕不是一件寻常事,如果是与天山派的事有关,对我们来说十分不利,天山派是姑息褚鹿的地方,我与丁孚会有个了断,然而不是现在。”慕容棠道:“你我都不能分心去苏北,那么这件事就要委托一个人去办,烟雨山庄常居江南,最合适不过。”
“原来教主已将这武林内外的事看了个遍,江柳惭愧。”江柳道歉。
慕容棠摇头,笑道:“江堂主你只是入世未深,你还有很多年学习的机会。”
江柳颇有些愧意,而后他又想到了雾踪的事,关心道:“雾踪那边这几日都没有消息,教主你不怕百敛与你通信是有诈,尧清在雾踪,我始终不放心。”
提到尧清,慕容棠便与平日不同,他的眼眸里多了一分柔情,江柳看的清楚,大慨这便是许多人在追逐的归宿。
有时候江柳羡慕慕容棠和尧清,他们能十年如一日彼此守候对方,可有时候江柳又可怜尧清,倘若不是慕容棠,他那番痴情恐怕早已得了圆满,这大慨就是命。
美人多坎坷,何况尧清还是尧致远的后人,还记得那年西湖烟雨中,尧致远坐在画亭中撒酒入西湖,浅笑颌首,顾盼生辉,多少女子为此沉沦,又有多少贪图美色之心被诱起,让江湖不得安宁。
那种痴狂与疯癫,江柳不愿发生在尧清身上。
“清儿会照顾好自己,先不提他。秋意人呢?”慕容棠道。
“自从知道教主你将尧清的武堂堂主职位免去后,他便郁郁寡欢,这几日听下边的人说他日日都会去蝶园看尧清养的那些蝴蝶。对了,靳艳君的事,他好像还不知道。”
“那便继续隐瞒下去。”慕容棠说罢,下令道:“秋意沉溺于私情,这般下去,他武功难有大成,带他去青玉堂,让文玉管教管教。”
江柳求情道:“教主,这惩罚太重,何不让他静心调养时日。”
慕容棠道:“调养时日?我等不了,咳咳……”
“教主……”江柳关心着他的身体。
慕容棠平静的说道:“你就是心太软了,所以难成大事。按照我的吩咐,命文玉严加管教。”
“是,教主。”江柳领命。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丁照雪
靳秋意背着包袱走出未名庄,江柳为他送行,两人沿着湖堤走了半响,靳秋意回头朝江柳道:“江堂主,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吧,你不必再送了。”
江柳拍拍靳秋意的肩,叮嘱道:“知道你担心你师兄的事,既然他现在在雾踪生活的很好,你也不必太担忧。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你要把自己照顾好。”
靳秋意抖抖自己的包袱,瘦弱的肩膀看起来有些吃力,不过他由来能吃苦,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我会听话,好好练功,如果师兄回来,江堂主你帮我转告他,我已经练好了今年文玉长老要的蝶香,让他别怕失信于人,还有,告诉他,我想他,如果可以,他可以来青玉堂见我,麻烦江堂主代为转告了。”
“好,你且放心去,我会转告给尧清。”
“多谢,秋意就此告辞。”
看着靳秋意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何,江柳脑海里反复想着,这孩子命苦。
靳秋意生来就父母反目,小小年纪被亲人抛弃,如今生父去世,他却浑然不知,最疼爱的师兄也离开了巫教,而他自己好似也并没有什么习武的天赋,将来他可怎么办?
如果他能安稳待在巫教,将来就凭他慕容教主弟子的身份,一份富贵不会太难,但想要成大事,恐怕不行。
江柳叹息一声,回过头去,只见无名湖前,早已伫立了一个身影——慕容教主。
原来慕容教主未曾忘记今日是靳秋意离教的日子,江柳忍不住想,如果是慕容教主出手帮靳秋意,他会不会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但转念一想,玄冥教之于慕容已经有太多的遗憾,善待靳秋意就已经是仁至义尽,毕竟靳秋意是靳艳君之后,将来待他长大成人后,他是否还能如今日这般敬重慕容教主都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