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诺走向慕容棠,他的眼神犀利,慕容棠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谢君诺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就像他此刻,仍然怀疑着慕容棠的身份。
“我已经不是西北军主帅,你不必和我商量。”谢君诺渡步道:“既然玉少侠料事如神,不如,也给本王算一卦,你就算算本王的命数是不是到明日就结束了。”
慕容棠浅笑着颌首,他随手算了算,笑道:“王爷是大福之人,有命定的星宿保佑,此次战事虽然凶险,但是王爷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你们这些江湖人,都是这么坑蒙拐骗的吗,今日大雪纷飞,你哪里看的星宿?”谢君诺推慕容棠一把,言语间却有些笑意,“我看你,就是个神棍,何况,你连我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命数。”
慕容棠无奈的笑着,“草民是为了化解王爷心中的疑虑。”
“好了,你说的,我也都明白,只是有时候命不由人。”谢君诺挥退慕容棠,“你回去休息吧,杨堤带了许多能人巧匠来,想必他也不会用你,明日你就收拾包袱,离开军营。”
“王爷,玉无瑕愿追随王爷左右。”
“不必了,你是个江湖人,理应回到江湖中去,这乱世沙场,不适合你这种书生意气的人。”说罢,谢君诺不再听慕容棠的话,转身离开。
眼看谢君诺交出兵权,这靖朝大军转眼就被新任皇帝掌控,慕容棠想,看来他是无法再与卓寒斗这阵法了,这新任的西北军统帅杨堤,慕容棠记得他好像是罗刹将军瀖天行的儿子瀖堤。
不过就算是他现在冲进去说出这件事,也不会有人相信。
慕容棠心想,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朝廷的浑水可真够深的,清儿那忍不住心性的脾气,恐怕是过不惯这日子。
第二日,两军正面交战,卓寒依靠乌兰雪山的地形优势,操练出了一支凶猛的罗刹军队,靖军节节败退。
中间谢君诺数次与杨堤对峙,却无法令他罢手,眼看乌兰雪山就要受不住了,靖军大营中却出现了多人中毒的情况。
慕容棠虽然是被谢君诺驱逐,但他并没有离开军营,从他得知杨堤有问题后,就一直提防杨堤,没想到他趁着战事,给靖军投毒,慕容棠当即向谢君诺报告了此事。
谢君诺闻言震惊不已,他还来不及多想玉无瑕为何还没离开,忽然,帐外马蹄声阵阵,杨堤派来士兵将谢君诺的主帐团团包围。
慕容棠见状,在重重箭雨包围中护住谢君诺周全,杨堤掀开帘子进帐,“谢君诺,你最好是束手就擒,要不然,大阵里所有靖军军民,不留一个活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好说,在下瀖堤,瀖天行之子。”
“你竟敢在靖军大营内作乱。”谢君诺正要说话,忽然,一阵迷烟袭来,谢君诺瘫软倒地,慕容棠捂住自己的口鼻,瀖堤立刻吩咐人将谢君诺抓获,慕容棠见这帮人早有预谋,也装着被迷烟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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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途漫漫,雪峰在湛蓝的天空下晶莹剔透。
远看天际无边,耳边传来短笛牧歌。
雪山之巅,可见白雪皑皑。
尧清潜入昆仑剑派,跟随着轲戎他们,他一路摸索到囚禁于宴的房间,尧清心知正派武林都是一丘之貉,只是没想到壁流花这烦人的家伙连这群亡命之徒都敢收留,真是让人恨的牙痒。
屋子里传来声响,尧清静静的站在屋外听着,直到轲戎离开,屋子里没有动静,尧清推开门进去,只见于宴浑身赤裸着躺在床上,尧清立刻为他把脉,得知他只是身体太虚后,尧清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捡起于宴的衣服为他穿好,抱起他离开了昆仑剑派。
于宴醒来时,寒气侵肺,眼前是简陋的屋子。
呼出的气化散为烟雾,入了苍茫夜色中。
一阵香气袭来,于宴撑起身体看向不远处。
尧清正在床旁烧着柴火,耳边传来是柴火烧的断裂的声音。
于宴匆匆掀开被子,看清烧火的人是尧清,他觉得有些不够真实,府主怎么会来到昆仑剑派。
听到于宴起床的动静,尧清抬头看了他一眼,见到于宴醒了,他眼里露出笑意,问道:“歇息好了吗。”
于宴揉揉肩膀,问道:“府主,你怎么来了。”
“从离开客栈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你们。”尧清摇头道:“我想弄清楚轲戎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要带他娘回极乐宫。”于宴诚实的回答。
“我知道。”尧清点头轻笑,“你和他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
“府主……”于宴有些不愿开口提这些,尧清温柔的抬头看于宴,“于宴,倘若心中所想所念就该大胆去做。圣贤人还教授凡俗豁达,你又何必为鎏钰府所困。我并不希望你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鎏钰府,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牺牲。”
“府主,你我主仆,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我不能背弃你,也不能倒戈相向。”
尧清轻轻一笑,“你我不是主仆,难道不是以兄弟相称?于宴,人生在世,万事都该由心而发,你待轲戎,我都看的真切,他若是死了,恐怕你也不会苟且偷生。”
于宴带着歉意的看尧清,尧清起身把烤好的肉递给于宴,道:“了却生死你都无所顾忌,却又为何要顾及什么身份。你既然都知道他不嫌弃你男宠的身份,哪怕为他放肆一次,又何妨。”
于宴听得尧清的话,一时万般情绪涌上来,“府主,于宴……让你费心了。”于宴感激的看他。
“你虽然是唤我一声府主,可我从来不把你当下人看待,你就是我弟弟,就和芩凨一样。”尧清道:“我比你年长,年少时却是你对我多加照顾,鎏钰府里你我相依为命,我为情所伤时,常是你伴我左右,还有巫教的责难,也是你为我担下,这份恩情也该是我还你的时候。”
“不,府主,这些都是于宴心甘情愿做的,我不求回报。”于宴道。
尧清连忙暗示于宴把肉接过去,于宴这才发现自己饿了,他立刻接过来连连啃了两口。
尧清看他吃东西,笑道:“命里多讲究缘分,于宴,你我肯定是有缘人,才能如此相依为命。你总劝我别再为情所困,如今我只能还你自由,让你不再为那些浮名身外事所困。”
于宴吃着东西,沉默了片刻后,他感激的点头,答谢着尧清,“府主,我是想着和他生死相随,容锦不坏,他只是情义难两全。你们是亲兄弟,你别生他的气。”
尧清摇头,表示自己不会。
于宴吃完东西后,尧清吩咐他继续睡,“再歇一会,我们追的上轲戎,他们人马众多,要过这几座山峰还需几日。”
于宴立刻往里边挪位子,给尧清腾出来躺一会,尧清却是对他摇头,吩咐于宴早些休息后,尧清就出了屋子。
第二日,于宴醒来出门才发现这里是一座雪峰的半山腰,这屋子建的奇特,门口还有弓箭,于宴想着这该是猎户临时在此地修建的房屋。
他在周围寻了半响也没看到尧清,正在心里疑惑时,尧清翩翩如风落到他面前,于宴问道:“府主,你去哪里了。”
“找路去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