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衍从未见过他们盟主这般神情,南宫苍敖的座处正对窗口,他遥望窗外,那个方向,似乎是……
远处,群山层叠,一直往北,便是付鸾山。尐 腐 整 理
“殊衍,来,陪我喝一杯。”看到自己手下,南宫苍敖也不问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殊衍颈后衣领被人一抓,眨眼已在酒桌旁。
“盟主,眼下实在不是喝酒的时候啊!”殊衍不敢推拒,拿着酒杯,脸色发苦,急急说道:“盟主从春香阁一走就不知去向,我们的人都出去找你……”
“有事?”南宫苍敖又将自己面前空杯倒满,晶莹酒液之上,仿佛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容。
第四十七章 鹰啸盟访客
怎么会没事?!殊衍几乎要跳起来,见周围的人都拉长了耳朵,立刻压低声音说道:“皇上急召,盟主却不回,南宫大人亲身上门,盟主也不在,叫我们底下人该怎么办?疯子已经急疯了,大家都分头找你!”
温如风和殊衍带人分头寻找,不知怎的,殊衍想到了付鸾山,就在去往付鸾山的路上,果然打探到南宫苍敖的行踪。
“我一天不在,鹰啸盟也不会垮。”喝了口酒又放下,南宫苍敖回答,那说话的神态也令殊衍想起另一个人来。
雾楼楼主君湛然就总是这幅淡淡的模样,身有残疾,却有那股魅力,和他们盟主不打不相识,他们都以为这两人已成至交,奇怪的是如今盟主麻烦缠身,那雾楼楼主却不曾现身,就连半个雾楼的人也没见着。
殊衍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若是君湛然在这里,这酒楼之中便不会这么太平,经过昨夜,两人不曾反目成仇已是万幸。
南宫苍敖并不意外会引起君湛然那般的反应,任何一个男人若是遇到这样的事,都会觉得屈辱。
他也并非有意那么做,却是身不由己,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尐.囡手/打
不可否认,若非那人满身是谜,仿佛被浓雾包围,也不会引起他的兴趣,而一旦将视线落于那人的身上,竟再难离开。
究竟是因为初见之时的惊异,惊异于有人能坐于轮椅上与他一战?还是因为那安生于轮椅上的人却偏偏有着一副看尽世情的神情,满眼淡漠,盛满虚无?
又或是,因为君湛然孤身傲然的模样,却对他露出过与外貌毫无相称的笑?
那幽幽笑意,冷冷神情,诡谲目光,仿佛藏着无数隐秘,让人忍不住想要挖掘下去,而越是挖掘,便陷的越深。
倘若经过此次,君湛然彻底与他绝交,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即便再次用强,也在所不惜。尐啊腐啊買啊
微微勾动嘴角,南宫苍敖脸上却再没有半分笑意,无论这种情感是什么,已存在的东西,他不会当它不存在。
“盟主……”殊衍不知道南宫苍敖想到了什么,他从未见过盟主这样的表情。
“不是要回鹰啸盟吗?走。”起身,青白色的衣袍在众人的眼前划过一道虚影,不着黑衣,南宫苍敖的身影更如风中流云。
谁都知道南宫苍敖桀骜难驯,无论做了什么,他从不隐瞒,任何案子只要已经了结,必定江湖皆知,天下皆闻。而如今,血玉玲珑之案虽未了结,却因为雾楼与鹰啸盟近日的颇多联系,而被有心人关注。
有心人除了江湖人,也有朝廷的人。
南宫世家之名显赫已久,除了已故南宫将军的功劳,其余也少不了南宫苍敖的影响,又则南宫苍敖有太多人在朝为官,更令南宫这姓氏为百姓所熟知。无论是身在江湖,还是普通百姓,都知道鹰帅身后除了当朝皇帝,还有个南宫世家。
但偏偏,身为南宫世家本家的人,身为南宫苍敖的长辈,徒留一个名号,事实上竟是谁也管不了南宫苍敖所作所为,这自然让南宫家的人十分气恼,却又无计可施。
鹰啸盟,位于舜都,天子脚下,皇城之中的鹰啸盟上下都采取避嫌的态度,谁都没去理会这位客人,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只当不曾看见,不曾知道。
这可苦了在这里久候多时的南宫年,身边带着几名随从,站在鹰啸盟门前,报上名之后便无人招呼,这待遇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大人,我们还要等下去吗?”南宫年身后的心腹小心翼翼的问,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虽然站在屋檐下,但老大的太阳还是照的人浑身冒汗。
一行五六人,在门前守候,为首的便是南宫年,论起来,南宫苍敖还得叫他一声叔叔,可如今,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却要带着随行之人,在侄子的门前候着。
南宫年按耐着心里的火气,“等!”
就一个字,除了等,还是等!他就不信等不到南宫苍敖!
南宫年身为朝中重臣,哪里受过这等待遇,别说什么等在门口,他要见的人哪个不是亲自出门迎接,但到了鹰啸盟,什么身份地位都不管用,这些被南宫苍敖从江湖收服来的草莽之辈,竟只认南宫苍敖一人。
几日前手下的人未能在春香阁将南宫苍敖拦下,南宫年已十分气恼,这次亲自出马,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南宫苍敖走脱,“这一次,我定要好好教训 这个小子!亏他身为南宫家的人,竟对朝中之事无动于衷!”
“身为南宫家的人,便要听命南宫世家?这就是年叔你的想法?”说话声从天而降,不知何时到了门前,一道身影悠然如风,如翱翔落地的人,眉目俊朗,身姿挺拔,一把长刀在侧,话音朗朗。
南宫年猛的定睛一看,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不是南宫苍敖还是谁?!
眉宇微挑,双臂环抱,目光中隐隐透着害人的锐气,却被一层豪迈不羁的笑意掩盖,他站在那里,看似平平稳稳,无形中却有暗涌滔天,若是触了某处禁忌,便会遭到灭顶。
多年未见,南宫苍敖已不是当时离开南宫世家之时的那个年轻人,如今的他羽翼已丰,言辞虽然含笑,那神情之间却不见笑意,就如传言所描述,长刀半鞘,风姿洒脱而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遮日刀的煞气已和他整个人的气息融为一体。
这番气势比起当年的男工晋,丝毫不弱,甚至还更胜一筹,南宫年本待出口的话,竟一时没能吐出,南宫苍敖却若无其事般的上前几步,“没想到,年叔你会亲自出马。”
总算还能维持几分颜面,南宫年一拂袖,“我要是再不来,我们南宫家还不知会变得怎么样。”
“盟主!”见到南宫苍敖出现,鹰啸盟都出来迎接,前一刻还无人的门前,霎时涌出大片人来,南宫年眼见于此,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南宫苍敖大步入内,一行人就在他身后,南宫年记得自己为何而来,掩起不愉之色,悻悻然的进入鹰啸盟。
前几日南宫世家有人前来游说南宫苍敖,无功而返,南宫年只得亲自出马,在他想来吗,定会有几分作用,但眼前见到鹰啸盟,他却变得不那么肯定了。
鹰啸盟很大,又分外庭与内庭,其中还分有审讯堂、牢房、大厅,数栋楼阁林立,都是鹰啸门内七十二夜枭的住处,一入大门便可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南宫年暗暗观察,也暗暗心惊,在他身侧,南宫苍敖继续往前走,间或有人上前行礼问候,询问请示一些案子该如何处置,而他三言两语便可解决,每一桩案子,每一件事,似乎都在他心里,不需对方多说,只讲开头,便知道所言何事。
“好了,此地安静,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叙叙旧。”终于走到一处无人的大堂,南宫苍敖停下步来,如他所想,在他身后的南宫年已不是方才那副神情。
“你是存心要给我看看,你的鹰啸盟啊。”长叹一声,南宫年看到这里便知道,要说动南宫苍敖回到南宫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苍敖你可知道,此番你若不遂了陛下的心意,入朝为将,陛下要责难的不是你,将会是我们南宫也一家!”
南宫世家的辉煌还在,却已不如往昔,南宫晋战死沙场之后,除了南宫苍敖,南宫一家再无他人,南宫年并非嫡出,虽说是南宫苍敖的长辈,但算起来,南宫苍敖才是南宫世家真正的继承者,他的离开令整个南宫世家倍受打击。
“还有如今,你未能解决血玉玲珑一事,血玉虽然寻回,陛下仍不满意,听闻两位皇子先后都命你去寻过一副东西,你也不曾给他们一个交代,苍敖,算年叔求你,就算你不想回家,至少也要为我们南宫家考虑!”放低姿态,南宫年心知强硬无用,转而摆出了一张苦脸。
“还有血玉玲珑,你既然是南宫家的人,便该听过那个传闻,那块血玉之内暗藏机关,打开之后里面的东西牵连皇室秘辛,事关重大,身为夏朝子民,就算不为我们南宫一家,为了陛下,为了百姓,你也该将此事弄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