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失态,他长吸了一口气,“我不喜欢被人算计,不错,我不喜事态超出掌控,也不错,但倘若这个人是你,这个逼迫我行事,迫我下此决斩的人是你……”
‘‘那又另当别论。”他看着面前的男人。
怅内灯火隐隐焯焯,昏黄的灯光仿佛在君湛然的脸上洒上一层薄薄金沙, 他是这么生气,说出的话却是这么令人喜悦,南宫苍敖无法控制自己嘴角扬起的弧度。
他张开双臂,君湛然与他对视了片刻,叹了口气,与他相拥,“苍敖,我已不知道,我还是不是当初你认识的君湛然,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又成了煌湛…
又成了煌湛,那个倒在宫乱之中,被人活埋于地下的煌湛,眼前只见血色,再无其他。
“其实我不惧对煌德动手……”他的语调淡淡的,有些冷意,“我甚至时常去想,该如何赐他一死。”
“你想让他死,临到头来,却迟迟不愿对他下手。”南宫苍敖轻轻抚着他的背脊。
君谋然手中早已有了人力物力,有了他囯的支持,有了所有致胜之因,他却犹豫了。
“你怕成为和他一样的人。”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南宫苍敖能感觉到君湛然的震动,他曾说过这样的话。
“你不想用自己当日之‘死’来增加胜算,你确实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利用他人,但你却做不到利用自己,你的尊严让你不愿承认自己也曾有软弱之时 ,尽管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孩予……”拍抚着君湛然的背脊,南宫苍敖平稳而于燥的嗓音就像一阵风,从耳畔拂过,却在心上造成了一片涟漪。
“知道吗,有时候你真的很可怕。’君湛然狠狠抬头,狠狠瞪着南宫苍敖,恨他竟能如此简单的看透一切。
他看到南宫苍敖眼晴里的自己。
他的面目狰狞,又转作鬼魅般的冷,他早已不是当初的煌谌,他这一生却可能永远都逃不开自己的死所造成的阴影。
“不要可怜我! ”他嘶声怒吼。
回答他的是更紧更紧的拥抱,和随之而来的炽烈的吻,‘‘湛然——”
南宫苍敖像是在叹息,里面还有些怜惜,君湛然痛根这样的怜惜,令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弱者,却又如走入深渊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无法不去被对方身上的先亮吸引。
南宫苍敖是那个,让他不再往下坠落的人。
灼热的吻从唇瓣延伸到脖颈,衣袖的摩挲声在摇曳的灯火下多了些妖冶的氛围,君湛然用力吸吮着南宫苍敖的舌,而他的衣襟已径被解开,拿刀的手带着些粗糙的触感,从他的锁骨一直往下。
胸前被捏的发痛,他却有种放肆的快意, “我不会再犹豫了……苍敖…… 听见没有,我不会再犹豫,唧怕变成恶鬼,我也无惧……”
“无妨,恶鬼也好,圣贤也罢,即使是赴死,也有我陪你。”回应他的, 是南宫苍敖一如既往的回答,简单的仿佛理所当然。
假若不曾遇到那场宫乱,不曾被至亲所弃,不曾见识到人心的可怕,他怀中的人定然是干净纯粹的一如晶石吧……
“若没有当初,便没有眼首的你,湛然啊湛然,你可知道,我有时候会感谢煌德……”他要的从不是干净纯粹的晶石,他要的正是眼前这般,总是充满矛盾,凌厉又脆弱,高傲的一如冷月,却又绝烈的像是要将自己毁灭殆尽的人。
倒在床铺上,南宫苍敖俯身亲吻,在君湛然耳边呢喃,还未脱尽的衣衫将君湛然的双臂缠绕,两人的黑发散开,仿若墨色蔓延在枕上。
“给我闭嘈……”听他此时提起煌德,有人不悦,南宫苍敖不以为意,他正在专心的想令身下之人发出悦耳低吟。
‘我可不能闭嘴,否则如何吻你,这里……还有这里……”模糊的话音随着落下的亲吻,愈加暧昧,君湛然的脸上升起了热度,一如他身上腾起的高温
“什么都不要去想,你只是累了。”耳边的语声也帝着火般的温度,‘‘你只是累了,湛然……只要想着我,只有我。”
霸道的宣告,就如南宫苍敖的动作那么直接,拥抱,占有,抹去所有过往 ,只需要感受当下便好。
身躯随着韵律摇晃,君湛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似乎在南宫苍敖的眼里看见笑意他知道自己眼下的模样,“别太得意,待我的手好了……”
吻着君湛然仍旧无力的手腕,南宫苍敖眼睛似乎在发亮,“我等着,湛然君临天下之日。”
一语双关,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也不容君湛然开口,用唇堵住了他的嘴,君湛然也再无力开口,耳边只剩下床铺的吱呀声,油灯闪烁,急促的喘息和身上的汗水混成了一帐旖旎。
贯天心经已在手中,待君湛然的伤势好了,不仅无需再担忧他的安危,更将令他的功力大增。
待他君临天下之日……这一日,不知何时到来?到来之后又会如何[囡E小X爱O书、香]?
君湛然眼下是不会去考虑的,南宫苍敖自也无暇多想,他身下之人已吸引他全部的注意。
此时的大夏。
平康皇煌德正面对眼前的传书,哐衔一声,书桌前的物件被扫落地上,煌德平静的表面之下隐藏着惶恐和震怒。
为什么,君湛然还没死?为什么,纪南天竟脱逃离宫,去帮助那君湛然? 他究竟还知道什么?
当年之事,煌德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谁料竟会出这些变放,眼下竞又发展至此,北绛居然也投靠了君谌然!
他更没想到的是,半月之后,有消息传来,二皇予煌沐死于南宫苍敖之手 ,同时君湛然昭告天下,要向他讨个公道。
听闻皇子之死,鲜臣哗然。
但更叫所有人吃惊的是君湛然诏书所言。
可以想像,当煌德看到传书上所言,当时是何种反应。
朝堂之上,无人取与君王直视, 奏折,书印、香炉,全被扫于地上,煌德气红了眼,大骂君湛然,但又有何用?
“杀身之仇可以理解,但这这杀父之仇……”君谌然达一纸诏书,轻易便搅起夏国动荡,朝堂之上,鲜臣议论纷纷,连带的,看着座上君王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平康室积威已久,为了君湛然之事也早已杀了不少人,眼下的大臣今无一个是前朝所留,都是他重斯提拔,所以这时候虽有不少人心怀疑窦,却仍未敢当面貭问,只是暗地里的议论却是煌德都无法控制的。
自消息传来之后,每日早朝,看似没有什么不同,朝上的气氛却愈加古怪
谁也不敢开口提这件事,尽管诏书所言早已传遍天下,可笑的是紧张此事的君主,自那日之后居然绝口不提,就连二皇子之死也只说了一句“找回尸首厚葬“便结束了。
果真是君王无情,送是陛下一直以来都不曾看重这位皇子?群臣心中各有揣测。
煌德正当壮年,近来烦心之事太多,看来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他压着心里的火气,端坐皇座之上,忽然问起一事,“凛南已投靠了那逆贼,北绛紧随其后,其他两国可有什么动向? ”
北绛紧随其后,岂非送是因为北绛公主在那君湛然手中,更别说,传闻那公主早前是被二皇子所绑,故而北绛对夏国如今只剩下敌意。
有大臣看了看左右,站出来说道:“回陛下,西溯和阐东并无任何动向, 许是打算明哲保身,不想被牵累进战事之中。”
煌德点了点头,在;I座上不再讲话了,挥手示意退朝。
众太臣心里也明白他的担心,而今四个属国之中,凛南、北绛已然倒戈,另外两国的态度便显得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