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恩亭的车停在精言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两人乘电梯前去负一楼。
这个点电梯里难得没有其他人。两人并排而站, 程新余挽着靳恩亭的胳膊喋喋不休。她在和他探讨回去该点什么外卖。不愧是吃货,这才刚吃过晚饭,她就开始惦记夜宵了。
女人温软的声线浮在耳旁, 混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像是有根薄而软的羽毛在挠他心口。心脏带起一层细细密密的麻痒。
一口气堵在心门散不去, 鼻尖痒, 心更痒。
思绪游离到了千里之外,程新余具体说了什么,靳恩亭一句都没听进去。只看到女人的红唇一张一合, 语速飞快。
电梯光洁的镜面映出两人的身影。一男一女离得很近,姿态亲昵。一截纤细紧致的腰, 两条细白长腿,滚蓝边的裙摆仿佛一朵肆意绽放的蓝莲花。
男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到女人唇上。她刚补过口红,一抹明亮惹眼的玫瑰色,是盛开到极致的烈焰玫瑰,张扬又不失炙热。
锋锐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两下, 他突然产生了某种想法。
他想吃掉她的口红。
靳恩亭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人,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尤其在程新余这里,一切都遵循本能, 很少有过所谓的深思熟虑。理智和清醒一旦碰到她, 只会全线崩盘。
他探出一只大手, 将程新余拉得更近,转了个身,将她逼到墙角, 后背完整罩住她, 挡住头顶的监控。
俊颜埋下, 直接含住她的嘴唇。
突然其来的亲近, 程新余瞪大双眼,呼吸瞬间凝滞。
这里可是商场的电梯,这人怎么这样胆大包天?何况还有监控呢!
她猛地反应过来,右手去抓他手臂,胡乱扯,试图阻止他。
可惜她力气太小了,非但没推开他,反而更像一种欲拒还迎,成为变相的邀请。
“有人……会……看到……”
话被堵住,变得破碎,发不出声来。
靳恩亭不再钟意细水流长的轻吻,而是肆意横行的掠夺。
来势汹汹,激烈而贪婪。腰间的大手越收越紧,掌心烫人的温度似乎刺破衣裳,烫到了程新余的皮肤,掀起无数颤栗感。
她顾不上闭眼,恍然无措地睁着眼睛,眼看着红色数字不断切换,越来越接近-1。
电梯下坠的速度明显变快了。轿厢里的空气也愈见稀薄。
程新余感觉自己就是一条缺氧的鱼,呼吸被尽数夺走,紧张、焦灼,更不安。
在数字即将跳转到-1时,男人伸长手臂眼疾手快地重新摁了楼层数,30。
30,最大的数字,最高的楼层。
电梯再次运转,机器隆隆作响,腾腾往上升。
程新余放弃抵抗,认命地闭上双眼。
她反手抱住靳恩亭宽厚的脊背,给他回应。
相爱的人就应该抱紧对方,抵死缠绵,管他置身何处。
她不再去想电梯会不会突然在某个楼层停下,门一开,外面站着一群人,他们被人围观。
也不再去想头顶是不是有监控。监控室里保安是不是目睹了这一切。
更不愿去思考靳恩亭为什么突然吻她。
男女亲热不需要任何理由。爱情在发酵,欲.望在作祟,男女之间的磁场在起作用,一个眼神,一记触碰,或者是一抹皮肤,足够引燃一切。
深受上天眷顾的男人,靳恩亭的运气好到爆。从负一层到30层,电梯一路畅通无阻,中间没有任何停顿。两人抱在一起结结实实吻了一通。
“叮……”
一声熟悉的轻响,电梯平稳停下,门应声而开。
靳恩亭终于松开怀里的女人,眼底遍布还未退散干净的潮红。
右手压着她劲动脉,感受到鲜活的搏动。同她额头相触,鼻尖碰鼻尖,嗓音嘶哑低迷,“新余,你和我熟不熟?”
程新余:“……”
这一刻,男人今晚一切的反常终于有了解释。
程新余弯下嘴角笑个不停,“靳恩亭,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他没回答她,指腹细细摩挲她颈间白嫩的肌肤,固执地问:“你和我熟不熟??”
她环住他的腰,讨好道:“你是我老公,你说熟不熟?”
这个回答明显取悦了资本家。他的手从她脖子上移开,摸了摸她的脸,冷声冷气道:“我不喜欢你前男友。”
资本家一脸别扭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这副模样像极了被弟弟妹妹抢走父母疼爱的大宝,傲娇之余,还有点委屈。
他吃起醋来竟然是这个样子的。程新余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对他的认知又多了几分。
她捧住他的脸,轻轻捏了捏,哑然失笑,“靳先生,你好可爱啊!”
靳恩亭:“……”
资本家故意板起脸,“严肃点!”
可惜丝毫威慑力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
程新余笑得格外放肆,眼睛眯成一条缝,睁都睁不开。
――
晚上,程新余决定亲自给靳恩亭刮胡子。
这项工程她没实践过,毫无经验。操作之前,她特意刷了刷网上的教程。
靳恩亭洗完澡,裹着白色浴袍,短发湿漉漉,一簇簇的,发尾不断往下掉水。
他手里拿一条干毛巾擦头发。
男人头发短,三两下就擦干了。
程新余搬了把椅子,做出“请”的手势,“靳先生,请坐!”
她举着一把刮胡刀,一本正经地说:“下面由鄙人为靳先生服务。”
靳恩亭:“……”
眼珠转动,他怀疑地凝视她,“能不能行啊?”
“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程新余像是一只俏皮的小狐狸,笑得格外狡黠。
靳恩亭:“……”
靳恩亭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实验室里的可怜小白鼠,唯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他弱弱地问一句:“我能拒绝么?”
程新余直接拿他的话堵他:“你拒绝不了。”
靳恩亭:“……”
他为什么要嘴贱让程新余给他刮胡子?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悔不当初啊!
程新余刷了教程,按照教程里教的先热敷30秒。
她特意用手机计了时。
见她整得这么正式,靳恩亭不禁失笑,“程小姐,会不会太夸张了?”
程新余一板一眼地说:“靳先生,请你相信专业人士。”
靳恩亭:“……”
30秒过后,抹上洁须泡沫,软化胡子。
随后,程新余举起刮胡刀郑重其事地报备:“靳先生,我要开始了哦!”
靳恩亭:“……”
有必要提醒他吗?
他掀眼看向程新余手中的刮胡刀,觉得它现在变成了一把手术刀。她是刚实习,学艺不精的医生。而他就是那个倒霉的病人。他很怕自己会成为她手术刀下的牺牲品。
“要顺着胡子竖着去刮,顺着胡子生长方向,让刀片轻轻刮过……”她默念着教程内容。
靳恩亭:“……”
男人的两腿不自觉并拢,脊背绷直,莫名有点紧张。
没想到叱咤商场,一向游刃有余的小靳总居然也有怂的时候。
划拉一下,隐隐传来一点刺痛,第一刀完成。
刀片上出现了一点胡渣,混在雪白的泡沫里,并不明显。
又划拉一下,第二刀完成。
软刀子割肉,刀刀凌迟,时间线被无限延长,每分每秒都格外煎熬。
程新余即将开始第三刀。
靳恩亭果断抓住她的一只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刮胡刀丢在一旁的矮几上。
他说:“可以了,新余。”
程新余:“……”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还没刮完呢!”
他抓起毛巾囫囵擦掉下巴裹住的一圈泡沫,心有余悸道:“我怕破相。”
程新余:“……”
他起身,抱起程新余丢到床上,伟岸的身影缓缓沉没下去,“我们家新余妹妹有心了,现在轮到我来服务你。”
程新余:“……”
女人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瑟瑟发抖,“我能拒绝么?”
来自资本家的服务,原谅她要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