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腰间一空,身体便离开了那本来认定、贪念一生的怀抱,这一别会是永远吗?
黑色的身影越来越远,那依然紧紧注视自己的温柔双眼,此刻,竟流下泪来。
流泪了呢!你极少在我面前哭过,应该从未有过吧……离别到了,你却哭了……是在告诉我,你打算离开我了是吗?
再看时,那薄而性感的唇也在瞬间笑如烟花,美丽而绚烂。
叫你笑给我看的,可你从不笑,为何,总是把我所期待的一切全在这一刻让我看到。
为何你要如此,留我一人。
不是说好,今生都会护我爱我怜我的吗?
对了,你似乎没有完成你说的那三个承诺,还差一个呢!
你走了,我找谁要去,你食言了。
双手不断的向那个快要消失的淡淡黑影抓去,每动一下都带着不甘、悔恨,可,每每抓到的都是残影与失望。
你好残忍,让亲眼看着你死的我继续活着,你于心何忍。
让为了救我而失去你的我如何继续笑下去……你好无情呐……
花虽好看,花虽好美,但,却一遇寒冬便会香消玉殒,不复存在。
我不想做梅,梅虽坚强但却孤独。
因此,便不要再笑,不要。
两行带着无限悲伤的清泪,缓缓顺着脸颊两旁滴落。
从未有过的脆弱和无助,在这一刻尽显。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为其拭去。
但,这一拭,那滚落而出的泪便更多。
无奈、心疼,弯腰,用那两瓣柔软一点一点将那滴落而出的泪吻进口中。
咸而带着苦涩。
“该醒了吧!尘,你还有我,你不是还有我么!醒来可好,你到底还要赖床多久?”带着轻柔的怜惜之音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有我,你先去休息。”
见对面紧紧握着小人手的蓝衣人,一脸憔悴,两眼无神,头发凌乱,雪月心中升起不忍。
这人已经守了五天,从那日悬崖下救回人开始到现在一刻也不离开,水不喝,饭不吃,一双眼睛就紧紧盯着躺在马车之中的人。
“他,为何还不醒?”不是说了无碍吗?五天了,这都五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身心俱疲,寒气入腑,加之中了那化骨毒,本身便已伤了元气,这下更是严重,需长时间调理……”雪月刚说到这,便被钟离阻止。
“他何时能醒?”
“不知,心中有郁结,若无法解开,就会永远自闭下去,昏睡不醒。”雪月从怀中拿出一枚丹药递到钟离面前。
“给他吃下,他体内的毒不能再拖。”
“除了先前所说的,就无其他办法?”没有接药,只是看着雪月。
雪月皱眉,直视钟离那让人喘不过气的眼神,道:“先前欧阳……他为铃儿逼出大半毒素,本就强制应用内力引导,可铃儿身体根本经受不住,不过幸好,当时他就封了铃儿周身大穴,让毒素不至于侵噬心脉以及肺腑当中,可现在铃儿体内……若是不赶快……”
“你有事隐瞒我。”钟离眼神一凛,直透雪月。
在密道出口时,雪月用指甲划破尘的手指,心中本就疑惑,五天前,尘得救时,雪月第一动作便是用手放于尘的小腹之上,神情紧张异常,不把脉,不观色,只是用手轻按于小腹。
而如今却不让任何人为尘把脉,本来可以用内力逼出余毒,但,却弃之想用那大损身体的放血逼毒法。
虽认识雪月不久,可却是看得出他事事都为尘着想,为此还在醉迷楼中反复试探他与欧阳列。
而现在,却连说话也这般隐晦吞吐,到底是何事,莫不是尘儿身体有何不对。
“难道是尘儿的身体有何问题,说,尘儿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钟离眼中慢慢聚集红色光晕,若是白易在此,怕是会赶忙安抚。
可在的却是一无所知的雪月。
“我说了,铃儿的身体现在虚弱无比,不能用内力逼毒,只能用放血……”
“呵,好,你不说我便去找白易来看。”钟离狠狠克制心中的杀念,刚要张口叫唤白易就被雪月的紫萧点中穴道。
“我现在不说自有我的道理,你且信我一次,铃儿如今的身体状况万不可让其他人知晓,不然会给铃儿带来麻烦。”雪月严厉的看着钟离,一字一句说得很是认真。
可钟离却是一字也听不进去,他在乎的是慕容雨尘此刻的安危,什么麻烦,他一人挡下即可,一人来挡,便灭一人,一国来挡,便灭一国。
雪月没有想到钟离会强制冲开穴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胸前一掌袭来,七经八脉乃至肺腑五脏,振得生疼。
接着,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滴落而出。
一掌过后便接着又来一掌,那力道完全不似五天没有休息、吃喝的人能有的,大得出奇而又狠辣快速。
雪月无法,尽量招招挡回去,看着那双眼中的红,雪月眼角一眯。
看来现在的钟离被心魔所扰,若不快速制服他,恐怕会伤及其他,毁了马车是小,若是伤了铃儿,那就坏了。
心念一动,手中的紫萧也快速朝着钟离发狂一般的攻击来回穿行,终于,在紫萧点到钟离胸前一穴位时,钟离立刻停下了手中所有动作,一双淡红的眼睛却依然狠狠盯着雪月,像是要把雪月吃了般。
“你不用如此看我,若不是看在铃儿份上,我点的便是你的死穴。”
这话一出,雪月嘴角又流出一丝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