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夜溪,一丝气势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魔界生灵能顶得住的,想跪,并不想起来。
夜溪看着这根绿色大萝卜,约莫长到自己腰高了吧,挺不错呀,要知道在神界所有人身高都是拔了好几倍的,它这个身高,放以前,够俯视自己的。
就是还是那模样,萝卜棒子上长了四根叉,顶上一对眼睛一张嘴。
好糙的画风。
夜溪不想留它了,留着它只为钓鱼,可那鱼就是不浮上来,这饵留着干嘛?白费粮草。
浮掠:天地良心,你给过我一口吃的吗?
挽袖子,这小身体,百分之九十都是水吧?炖着吃算了,或者冻着吃。
一阵冰冷袭过,浮掠猛抬头,深绿的大眼睛里全是惶恐。
“我交待!”
生死攸关,它大约明白自己的作用是什么了。
“呜呜,只求您大人大量把我扔回魔界行不行?”
也大约明白它早错过投诚的好时机,现在回头是晚了。
只求保住一条小命。
夜溪想了想,这些年小崽子老老实实呆在他的空间里,还算安生,道:“说来听听。”
“请您一定留住小人的命,求求您了,呜呜――”
夜溪挑眉,看来小东西留了一手啊,似乎自己并没有将契约石里头检查得太仔细嘛。
无归凤屠一左一右抄着手冷眼看着,一个冷着脸,一个带着笑,黑白无常似的。
竟然被小东西藏了私?
奇耻大辱。
倒是刎颇有兴趣的将小东西看来看去,似研究什么。
小东西跪坐地板上,别看腿短,别的规规整整,两只小短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唔,难为它了,毕竟那么短。
“其实,我们浮掠一族有办法联系主子――但是!”忙说但是,怕一个不及自己被凌迟了:“但是传承好像丢了些,我不知道怎么用。”
夜溪:“说。”
浮掠请求拿出契约石。
不怕他有诈,夜溪拿出来,漂亮的蓝色石头好似比之前更莹亮了些。
浮掠指着石头:“里头,空间,空间之心,好像可以。再多我就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了,呜呜――”
又哭,却始终没有眼泪,估计没生泪腺吧。
空间之心?岂不是要把空间打碎才能拿到?
夜溪给无归一个眼色。
无归一动,浮掠哭得更大声了,空间一碎,他们一族的传承也烟消云散,真的回不去了。
可至少,自己这条小命能保住吧,自己可是最后一个了,若是自己死了,传承留着又有什么用?
无归拿起石头将各面敲敲打打一遍,然后开始剥,像剥洋葱一般剥了一层又一层,每剥一层,石头上的光辉暗下一层,旁边的浮掠也跟着暗一下,缩小一分,萎靡一分,剥到最后,剥下来的石头全消散在空气中,只剩下一颗枣核大小的黑色东西,似是金属。
而浮掠也大变了模样,变成一只很像蝙蝠的小飞魔,身体翅膀绿油油的隐隐发光,两只红色的爪子,脑袋毛绒绒却不难看,蓝色的眼睛慢慢眨动,好像还在哭。
想来这便是浮掠原本的模样吧。
夜溪觉得比萝卜棒子好看多了。
随着浮掠的传承散去,小东西的能力流失,她能感应到,此时的小东西,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族罢了,在神界连下等的生灵都比不过,怪不得他要求回魔界,也怪不得他觉得自己能答应。
这样的小东西,回去也掀不出风浪。
问小石头:空间之心,你吃不吃?
小石头表示很看不上:什么垃圾,这哪是空间之心,根本就是炼出的空间中枢,也就哄哄下头的人。你要知道我能看上的空间源心,是至高的神都珍视的。跟我这么久,你怎么还是一副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人样子?
夜溪:我要下去一趟,去一下魔界。
既然小东西留着没有,也没了威胁,念它主动交待的份上,成全了它。
小石头:这点儿小事,等着,我马上把它转移下去。
夜溪惊奇,还有这等操作?
小石头:就这么个小玩意儿,神界一粒土都比它贵重。
都不能算偷渡。
夜溪让他等等,她得先把浮掠有关她的记忆全抹去,既然相忘于江湖,那就真正彻底的忘却吧。精神力包围,浮掠紧紧闭着眼,半天发现自己没死,松了口气。咦?为什么要松口气?等等,自己是谁?这里是――好黑。
某处魔界的夜里,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从泥潭里挣扎出来,对着凉风吹,不知道为什么的自行傻乐。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竹子的致命三连(二更)
夜溪拍拍手:“好啦,送走了。”
三人皆有些反应不来。
“魔界?就这样?”
夜溪一叉腰:“是啊,我牛吧。”
都知道不是她本事的三人:“”
无归:“咱们来研究这所谓的空间之心吧。”
小石头说的没错,这玩意儿,不过是糊弄下头人的,只要把东西放大几万倍,就看得很清楚了,分明是人工的痕迹。
且从这痕迹上还能看出其主人的漫不经心。
所以,她挖的那私库,真的只是一笔零花钱。
但只是为了一笔零花钱――
夜溪皱眉,问他们:“改造了一个种族呢,且改造后的浮掠引起大乱,祸乱无数。这样的事情,神不管的?你们看到了,浮掠前后差距多大,这跟创造一种新生灵又有什么区别?怎么神能肆意妄为,我连研究个丹人都不成?”
就因为她是外来户?
无归便踢凤屠:“快想,让你爷爷来。”
凤屠无语:“他来,你跟他回去配种。”
反正咱俩亲兄弟,我不介意把你儿子当亲儿子养。
刎:这是正常人吗?不!
凤屠回踢他:“该你了,轮到你爷爷来了。”
刎翻了个白眼儿,敢情这是召唤术呢,凉凉开口。
“若是如此,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三人停下动作,看他。
“那人身份够高,所以无视他不干净的手脚给下界造成大乱,他看不到眼里,别人也不能因此追究他。”
那得是什么样的身份?
“呵,我的身份就可以。”
一族之长,虽然没当上但也差不多,地位够,实力够,便是下去捏爆几个界,别人也只会奉承一句雅兴。
忽然之间,夜溪就想到了什么,心累的闭了闭眼。
果然。
刎把放大了的枣核吸过去,翻着看了下,意味不明的笑:“手法似曾相识呀,你师傅的熟人呐,啧啧,这玩意儿你师傅让你留着的?看来那家伙又藏起来了,这是想把他钓出来?可惜,没露面吧。呵,估计又被他老婆丢虚空里禁闭去了。”
信息量好大。
夜溪都懒得问此人是敌是友。
有悬念吗?
竹子那家伙有友?
还给她,刎拍了拍手:“留着吧,说不准真能找上你。”
夜溪面无表情哈哈一声:“能说一说,是个什么人儿?”
“哦,你师傅的对头。”
夜溪依旧面无表情,这说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一个怕老婆的可怜虫。”
已经知道了,藏私房钱藏到下界去,也是醉了。
“皮糙肉厚你师傅好几次都没弄死的幸运儿。”
夜溪叹气:“姓名,种族,他老婆是谁。”
刎便笑,摇摇头:“说出来就没惊喜了。且等着吧。放心,那人心大得很,又有老婆,很难找上你,便是你师父那里,他也未必一直记着。”
夜溪:“唉,你这样说,我对他――老婆更好奇了。”
刎道:“他老婆是禁忌,没人愿意提她的名字,没人敢说她的事。但他老婆也不会出现在外面,大家都当不知道,不存在。”
更更好奇了有没有?
看无归凤屠,这样神奇的存在,你们不知道?
两人耸肩,或许正因为如此家里人才不会提。
夜溪将枣核收起,直接扔在大青竹底下,竹根轻轻一动,枣核便消失了,大约是送到竹子那里去了。
是在给她消灭隐患吗?
夜溪喊吞天:“你把鼎给我,我再研究研究。”
吞天在屋里研究阵法呢,被喊出来好半天才思绪归位,眨下眼反应来,大惊:“你还没死心呢?真要研究丹人?”
夜溪要鼎,肯定不是炼丹,不然她会直接说:吞天火宝,给我炼什么什么丹来。只要鼎,说明她是要自己折腾,她自己折腾――又要捅天了。
“不是,你不是在研究新字符吗?术业有专攻,学问要专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