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水长河骤然跌下三千尺,悬挂出一匹匹白亮的瀑布,又好看,又喷香。
是的,喷香。
因为瀑布下的水里生着一棵好大的树,树冠与瀑布源头平齐,树上开满白色莲花,清香扑鼻。
这莲花树背靠瀑布,正对太阳,阳光洒下,荷叶翩翩,荷花点点,美的恍如梦境。
好美一大树,要是能栽进自己世界算了吧,万一熏陶出个磨人的老和尚呢?
夜溪双手一拢,喊:“莲华——莲华——”
一朵白莲从莲花树上悠悠飘起,围着大树转了一圈才飞向她,落在水面化成人,莲华宜笑宜嗔的脸,似喜似怨。
夜溪按着心口:“再这样瞅我,就把你眼珠子抠掉。”
莲华无语,不应该说“再看就把你吃掉”吗?
找到人,不废话,夜溪拿出金色彼岸花贴其额头上,身上气势一变,莲华立即变了脸色不由自主坐下,敬畏心生。
“以吾之令,赐汝自由,愿汝得大智慧大自在。”
灵魂为之一轻,莲华怔住,殷红的嘴唇颤啊颤,眼底复杂。
夜溪收回彼岸花,抬头看了眼天际,嘴里骂了声。
“我得走了,我将你们所有人的契都解了。”
莲华一惊,也看到了正飞快赶来的风起云涌,脱口而出。
“你又做什么了?”
夜溪无语:“你什么意思,我可没招谁惹谁,行了,我走了。”
“哎哎——”
人已经不见。
莲华望着快到头顶上乍然失了对手气息气急败坏跳脚的雷云,默。
这便是自由的代价吗?
夜溪来到凤族,直接闪现在凤屠旁边,凤屠也在创世,神态安宁,看上去比无归顺利得多,便慢慢退了出来。
岦桑已经觉察有异瞬息而来,见到是她甚是无语。
“下次再突然出现,打个招呼。”
他还以为是捣乱的,十成的攻击捏在手里了。
夜溪笑道:“赶得比较急,没控制好。小凤小煞呢?”
岦桑意外,竟不是找凤屠的?领着她过去,问她什么事。
夜溪笑着道:“我将我所有的契都解了,就剩他们两个了。”
岦桑停住脚,很是愕然,将她从上扫到下从下扫到上:“你出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做出如此不详之举?”
夜溪莫名其妙:“这是好事,他们应该有自己的自由。”
岦桑摇头:“我可没觉着他们愿意。都解了?都同意?”
“呃他们在闭关很快的,一下下就好。”
岦桑再问她:“你真没出什么事?”
夜溪便道:“我创世了。”
岦桑道声恭喜。
夜溪再道:“我契着他们他们创不了世,小伙伴们步调不一致容易掉队。”
岦桑想了想:“这倒是个好理由。”
“不是理由,我就是这样想的。”
岦桑笑:“创世后会了很多本领吧?”
“可不是嘛。”夜溪也笑:“突然就会解契了,还觉得自己很重要,终于在神界有了那么点儿发言的资格。”
岦桑感慨一声后浪推前浪,说到竹子身上去:“想不到他会收弟子。”
夜溪玩笑道:“谁都觉得他是孤独终老的命吧。”
岦桑:“他太傲,谁会想到还有他看上眼的小辈呢?”看夜溪一眼:“你很不错。”
夜溪笑道:“从凤屠死心塌地跟着我您就看出我的不同凡响了吧。”
岦桑有些气短,没好气道:“你多不同凡响,绝情断欲还能有这么多孝顺孩子。”
夜溪:“说得好像我乐意绝情断欲似的,我身边也没缺了美男子呀,可我就是没办法动情也怪不着我吧。”
说到这个,岦桑真心好奇:“天生绝情的见过,冷情也冷心,你除了没有男女之情,别的简直能称得上滥情,真是奇怪。有什么缘由吗?”
夜溪默默反思自己什么时候滥过情,无果,她觉得自己挺好的。
道:“咱这又不是修真界,不讲究非得六根清净,我这个无伤大雅。”
岦桑:“是,甚至还挺好,至少免了非得从喜欢你的人里挑一个的苦恼。”
夜溪:“您看看您,说着说着又像我故意似的,您这是给凤屠抱屈呢?”
“没,他自己开心的很,反正我有曾孙子了。”
说话间来到夜小凤夜小煞闭关的地方。因为凤屠是在创世,怕他们相互影响,又不是家里没地方,便隔了开。
兄弟俩离着很近,他们层级相同,能互相照应互相借势。
夜溪拿出金色彼岸花,花瓣飞到两人额间贴着。
“以吾之令,赐汝自由,愿汝得大智慧大自在。”
雷又来了。
夜溪咒骂一声。
“凤爷爷,我先走了,你照顾他们呀。”
金锋食小二也在凤族闭关,这次有雷追着,不见为好。
岦桑抄着袖子看天上恼怒的雷云,就知道这家伙又没做好事,得,自己给接着吧。
转一圈夜溪回去,天上雷哐哐的下,她跑到竹子身后,拉着他宽大的袖子盖住自己。
竹子好笑:“区区几道雷,怕了?”
夜溪:“小世界不稳,我怕它给我劈塌了。绝对的,早感受到贼老天那股浓浓的恶意了。”
竹子一把扯出她来,往天上丢。
“我在你怕什么,上,吃了它。”
不受控制的飞上高空,眼睁睁看着云层里多如蛆虫的雷电瞬间闻到她的气息破壳成蝇嗡的朝她落——心凉凉。
“死竹子——”
咔嚓嚓嚓嚓嚓——
世界一片祥和。
第一千九百九十六章 大鱼逆流而上(一更)
再受天雷之力,夜王由心而身的淡定,不排除雷电太多在她感知到滋味前已经将她劈麻的可能。总之,她不疼,也不痒,被动又主动的接受天雷的浇灌。
浇灌。
浓郁成水的天雷,手感比她感受过的任何丝滑还要丝滑,不是以往毁灭天雷的黑,而是耀眼的白。
大约是知道自己创了一个“死亡”的世界,所以换了种与毁灭天雷相反的雷来?
心中一动。
之前竹子丢自己出来的时候说让自己吃来着。
那就——
张嘴,咕噜噜噜——
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按水里的大肚罐呢,夜溪想,自己要做无底罐,看你雷多还是我肚子大。
幸好她这会儿没想着看自己,不然她就会发现,她哪里像大肚罐啊,她早被雷呲得碎瓦片一提溜了。
吞天等小伙伴被她归还自由身后,个个小宇宙爆发都要历劫,除了吞天与旧时的自己相争知道夜溪就在一旁外,其他人骤得自由全都懵着呢,一睁眼还以为自己进了雷池。
随即一感受,除了夜溪还能谁给自己自由?再看漫天雷电,心里便有数了。
上头又拿他们当借口来劈夜溪。
一个都没怵,打上去。
刎从旁掠阵,看哪个顶不住才过去分分火力。
但以刎的眼光来看,虽然雷势凶猛落下的也多,云层里却酝酿着更多呢,分明是在等某个人归来。
这是笃定夜溪会回来?
看到夜溪真回来了,刎骂了声蠢,才待通知她跑这天雷挨了也没意义,那厢雷倒水似的砸下去,砸个正脑袋。
好嘛,来不及了。
拦下一众小伙伴:“过去添乱吗?专心度你们的劫,她的劫,谁也替不了。”
火宝焦急:“这不对呀,怎么不是毁灭天雷?这什么玩意儿?”
刎看他一眼,又看过众人:“此雷色极白,形长直,电行处如天剑斩下,威力远胜毁灭天雷,此雷名匡,意为匡扶正道。这是专斩不正之雷。这雷很难见,罄竹难书的大反派能引下个一道两道吧。哦对了,据说末始和这雷熟。但我觉着末始的也没这盛大。”指指夜溪。
火宝急眼:“什么意思?我家夜溪哪不正了?它这是——嫉妒。”
刎无语,天雷嫉妒夜溪个啥?嫉妒她有腿啊?
“度你们的劫去,她不会有事,你们要是度不过成了渣渣她才伤心。”
小伙伴们只能如此,他们想帮,但——他们正挨着的雷都不是一个品级的,那是夜溪的专款专用,想来换了他们上——真的要成渣渣。
刎一心两用,一只眼睛盯小伙伴,一只眼睛盯夜溪,一边琢磨给夜溪塑体时竹子投进去的那些材料,真扛劈啊,到现在还勉强算是全须全尾,只是看着破了些。
没有肉身感觉的夜溪喝下很多雷力,精纯的天雷之力疯狂涌进小宇宙,半路杀出个偷油的,哦,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