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起来了。
但西郊柳林距王府足有二三里,他不可能迷糊着回王府,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亲卫愣了愣,支吾道,“昨夜属下未曾当值,所以,所以——”
楚玄昭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先去请冯总管过来一趟,然后打盆热水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
……
“王爷,您醒了?”冯二一听到传唤,就连忙赶了过来。
“嗯……,冯二,我昨夜怎么回来的?”
冯二躬身道,“回王爷,是墨渊公子背您回来的。”
楚玄昭猛的一把掀了被子,“你说谁!?背?你是说,是轻君把我背回来的?你没弄错?!”
楚玄昭惊讶非常,连在冯二跟前说“轻君”也不在意了。
冯二暗暗正了正差点倒了的牙,清晰无比的回道,“属下没弄错,是公子把您背回来的。”
楚玄昭顾不得等亲卫来侍奉,自己起了身穿衣,“公子现在何处?”
“回王爷,在碧波亭。”
碧波亭是楚玄昭府里后花园小湖上修建的一座湖心亭。
小亭四面临水,未造通廊,只有施展轻功才可进入亭中,微风袭来,水波粼粼,因此便叫作了“碧波亭”。
…………
楚玄昭走至后园,才绕过小湖岸上的假山石,便看到了碧波亭中那个一袭白衣,茕茕孑立的背影。
背影说不出的孤寂。
楚玄昭揽了揽怀里的玄紫绸锦披风,两条一样的斗篷,如今他也分不清手里这条是谁的了。他脚下发力,轻点湖水,只一个起落,便落在了碧波亭中。
沈轻君听到了动静,却没有回头。
楚玄昭将披风披在他肩头,被他一手扯下搭在臂弯儿,“不穿了。好不容易晌午这会儿轻快些,又披那么多做甚。”
他一转身,将臂弯里的披风扬手一掷,就见披风在湖面上划过一道弧线,被岸边的青竹稳稳接在了手里。
楚玄昭微讶,“我竟不晓得青竹也有些身手。”
虽然只是接东西,但湖水距离岸边也有十数丈,沈轻君明显是用了功力的,若是青竹接不好,就会被功力击退甚至击飞。
“我阁里,不养废物。”
辰隐阁做的是杀人取命的买卖,刀尖上求生存,便是一个伺候的长随,也需得多少有些功夫在身。
这也是沈轻君吃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