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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胖爷是练过的

麻衣邪婿 焚雨 8090 2024-06-30 06:51

  童苟嘴张了半天也没能蹦出一个字来,脸颊涨的通红,尴尬无比。。

  “江、江流儿,不,六子,你、你能不能……”

  我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朝佣人跑来的方向疾行而去。

  我发誓再也不找童梦瑶,可是,我狠不下心对她见死不救!

  穿过甬长的走廊,抵达宽阔无边的后院,越往后路人越多,对着那口金银池指指点点的。

  我一靠近金银池,就皱眉捂住了口鼻。

  好重的阴气!

  比童苟身上那肉蛊还重百倍!千倍!

  难道,这弥漫在整个童家的阴气,并不只是由那肉蛊产生的?

  这排污道底下,到底藏着什么……

  我听见底下有人虚弱的呼救,是童梦瑶的声音。

  我没有犹豫,挎紧皮囊后,立马踩着钢筋下去了。

  井道特别深,根本不是正常排污道该有的深度……

  结果我刚一落地,脑袋就重重一沉,差点没被压死!

  “赵妙妙,你疯了吗?谁让你跟来的??”

  赵妙妙的屁股从我脸上抬起来,很害怕的样子,但还是装作一脸无谓:“哼,你能进来,本仙女为什么不能进来,你不是说我纯阳之体吗,那我就什么都不怕!”

  “可是……”

  “哎呀,你不要墨迹了!”赵妙妙满眼担忧:“再拖下去,我姐跟我妈咪就出事了!”

  这小妮子,还挺重感情的,为了救家人死都不怕……

  我只好让她跟在后面,然后小心翼翼的往深处摸索。

  这排污道不禁纵深,横着更深!一眼都望不到头,黑漆漆的,满是刺鼻的泔水味道。

  漆黑不见五指中,我时刻警惕着,生怕突然冲出来个冤魂厉鬼,或大粽子。

  这么狭小的空间,躲都没处躲!

  越往里走,阴气就越是浓重,饶是以我的修为,也被侵蚀的头晕脑胀。

  可奇怪的是,越往里也就越亮了!四壁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奇异非常。

  “啊,老鼠!走开走开!”

  不亮还好,一亮顿时拆穿了赵妙妙胆大的伪装,吓得她上跳下窜的。

  我被她一屁股挤趴下了;

  刚想命令赵妙妙老实点,就猛地一楞。

  离地面近了,我才发现不是四壁在发光,而是生长在上面的一层层藓状物;

  藓状植被又短小又圆润,就像比克大魔王的触角,藏蓝色,发出的光也是,特别密集,而且轻轻一碰,就会自动蜷缩回地底。

  这难道是……曼珠草!?

  曼珠草,传说中地狱彼岸花的伴生物,阳世唯一比较详实的记载,来源于南宋茅山宗道长张通达的梦境回忆录;

  因为是梦见的,没人相信,可俱闻张通达道长,乃是茅山宗在酆都罗山脚下抱养的弃婴,被抱养前一个婴儿孤零零十几天都没夭折,反而周围村子的人无端端暴毙了几十个,他本来就是地府阴司托世。

  这破排污道里,哪来的地狱事物??

  “有人吗?救救我们……”童梦瑶的哭声从深处传来。

  我顾不上多想,赶紧跑了过去。

  童梦瑶和她继母黄奕已经离得不远了,都能看见抱坐在地的影子了。

  我着急救人,却突然觉得不对劲。

  不是说还有好多下来援救的人吗,他们在哪儿?

  而且,看起来跟母女俩只差几十米了,但呼救声,听起来还很远很远……

  我大感不妙,忙从兜里掏出两片柳叶,紧紧贴在眼皮上。

  “天法灵灵,地法清清,阴阳结精,水灵显形!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开!”

  开了天眼,我顿时骇得步步后退。

  眼前哪还有童梦瑶跟黄奕,分明是几十朵鲜红如血的大花,个个都有四米多高,花冠像农村里的大蒸锅那么大,蜿蜒缠绕在四壁上,仿佛能闻见人肉似的流淌着谗水。

  花下残肢遍地,花前立着九道人影,都低垂着脑袋,没有影子没有脚,悬浮在半空中,神色哀伤、僵硬。

  赵妙妙看不见鬼,但看得见残肢,顿时恐惧的捂嘴欲呕。

  “是、是我家保安,都是刚才下来救人的!”

  “那枚戒指,是我妈咪的!难道……”

  “妈咪!!!”

  我一把将赵妙妙揪了回来。

  “花仙阵,又叫小鬼门关,别听名字好听,实际上邪门的要命!

  每只花都是从地府偷来的饿死鬼转化,见人吃人见鬼吃鬼!等吃满七七四十九之数,饿死鬼就会蜕变成彻头彻尾的厉鬼。”

  但传说也有走邪路的人,用这种花仙阵,培养出比厉鬼更危险的东西。

  莫非真有高人想害童家?

  不对,从地府偷鬼,可不像从阴司手里招魂那么简单啊,能做到这点的人,恐怕比白劲松还厉害得多!

  如果他想害童家,完全可以用更简单直接的办法,何必煞费苦心在这里养个花仙阵?

  除非……这阵不是用来害人的,是用来防人的!

  就像是一种警告——若不速速退去、得寸进尺,就使鲜花化厉鬼,杀尽所有愚妄人!

  我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拱拳沉声道:“晚辈无意冒犯前辈,只是掉进来的都是无辜之人,还望前辈发发善心,饶他们一命!”

  回应我的,只有仍然遥远的童梦瑶的哭声。

  高人不屑搭理我?

  我咬了咬牙,急忙问赵妙妙:“这排污道,到底是谁设计的?通向哪里??”

  赵妙妙被我紧张的样子吓到了,连连摇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时候整整挖了七个月。”

  七个月?这是挖管子还是盖高楼呢??

  看来这个排污道里,确实大有玄机,可能挖通了某种禁地,惊扰了深处的恐怖之物!

  我再次拱起拳头:“前辈,您若肯给晚辈这个人情,晚辈一定让童家人尽快把隧道堵上,再也不惊扰您!”

  我隐隐听见了诡异的笑声。

  不是人的声音,而是由花瓣抖动组成的,但一听就知道是在笑。

  看来它是不打算收下我这人情了……

  那就只能硬闯了!

  我猛然从皮囊中抓出一沓黄符,单手捏诀,飞速在符篆上用念力刻画。

  “心者君火,肾者臣火,脐者民火,三昧真火!吾奉火德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一声喝出,我的眼睛猛然炽火摇曳,我收腹一吸,将火吐在了符篆上!

  业火咒!

  符篆被大火卷起,一片片的在飞旋之中燃烧起来。虽然很多被躲开了,但还是有数十片落在了鬼花上面。

  九朵鬼花,顿时轻重不一的自燃起来,又发出了那花枝乱颤的诡异声音,但这次明显是哭声!

  我急忙抓住赵妙妙的手往里奔跑。

  便跑边狐疑——怎么这么弱?

  这隧道里阴气滔天,由此诞生的邪物,怎么如此轻易就被压制住了?

  除非……

  “砰!”

  果然,我刚跑过花仙阵,那些诡异的花朵就渗出了汁液,把火扑灭了。

  根蔓迅速交错纠缠,转眼就把出口给堵住了!

  中计了!

  我急忙推了赵妙妙一把,让她自己去找她姐姐,我来断后。

  她纯阳命格,其实比我安全的多!

  我回过头来,刚掏出匕首,脚踝就剧烈一痛。

  一条地底下钻出的藤蔓,已经缠住了我的脚,密布针刺,扎穿了咕咕饮血。

  我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之极。

  它居然知道我是至阴之人,特地吸取我的血液滋养自己??

  可是为什么?我的命格也就童家父女跟爷爷知道才对!

  这花仙阵,到底是谁摆的?怎么会对我知根知底??

  没顾上多想,我就被猛然间气力大增的藤蔓甩飞了出去。

  刚落到地上,那九个刚才被吃掉的佣人鬼魂,就朝我扑了上来。

  刚死的鬼魂都很虚弱,我却也不忍心对他们下狠手;

  一边躲闪,我一边从皮囊里摸索出一沓白色符咒,急急颂念——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

  随着我的颂念,白符无风自飞,一张张的贴在了鬼魂额头,鬼魂们顿时僵住。

  我也不追了,站下来看着他们,叹了口气。

  这都是枉死鬼啊,好心下井救人,全落得个被鬼花拆吃的下场,我怎么忍心杀他们,当然要超度他们。

  鬼魂们渐渐恢复了灵智,纷纷泣出了血泪,向我微微点头。

  被鬼花害死的人,等鬼花蜕变厉鬼之日,就会被撕吃粉碎作为养料,再死一次。或者说,彻底魂飞魄散。

  我超度了他们,他们很感谢我。

  他们似乎很不甘心,齐刷刷望向了已被封住的出口,想念着家人。

  然后纷纷闭上眼睛、抻开双臂,在符篆自燃之下,一点点化为飞烟飘散了……

  “砰!”

  我还没从第一次施展往生咒的复杂情感中回味过来,就被巨大如蟒的藤蔓裹到了半空中!

  惨了!

  我脸色煞白一片,想要施展术法脱身,却被勒着胳膊连法器都掏不出来!

  这次真的糟了!!

  眼看着藤蔓将我的脑袋,送进了那长满獠牙的鬼花里……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手机铃音。

  “喂?我去,你能别这会儿打么,我忙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呢!”

  “啥?杂碎面?胖爷我分分钟几十条人命上下,会跟你去街边吃杂碎面??靠!”

  随着这个靠字,四周陷入了寂静。

  我懵逼了半晌,才骤然反应过来,剧烈挣扎:“有人吗?救命啊!”

  “来了来了,别嚎了!”

  随着不耐烦的哼声,我眼前这朵鬼花突然僵硬了,浑身发抖,似乎很痛苦。

  接着——“噗!”

  一柄中式老菜刀,从上至下,一刀把鬼花劈成了两半!

  一个胖乎乎的人影掰开血粼粼的花肉,走了进来。

  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穿着很骚包的大红色皮夹克,蓝色牛仔裤很紧,勒的他不停扒拉裤裆。

  胖子吐出掉进嘴里的半只人耳,踢开脚下的脑袋,抬头看了我一眼,就低下头犯嘀咕:“奶奶的,还以为是个美女呢,怎么是个男的……”

  “不过,要是会扮伪娘的话,貌似也不错啊,嘿嘿……”

  “小心!”我疾呼道。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藤蔓凶狠的抽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还好他皮糙肉厚,立马揉着屁股爬了起来,气得上蹿下跳:“敢打你胖爷?你胖爷可是练过的!”

  胖子从内裤里猛掏了几把,居然抓出来了一大把纸人,散乱的抛了出去。

  手法很烂,可纸人一落地,就笔直的战立了起来,挥舞着纸刀纸剑,哇呀呀的围剿鬼花。

  阴兵术!

  鬼花吃痛的松开了我,正好砸在了胖子脑袋上。

  胖子一把将我推开,倒也没怪我,顾自望着手机嘀咕:“这孙子怎么不回电话了啊,要是答应多加两份大肠,我就去吃了啊……”

  感情还在惦记那碗杂碎面!

  “杂碎面我请了,多加两份大肠,再加两份牛肚!”我感激拱手:“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胖子看向我,揩了揩鼻头说:“我啊?我叫马大红,我是你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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