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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国师多有病_11

我见国师多有病 冬月、 3874 2024-06-30 06:52

  这时候,李儒风朝着那两个小丫头微微笑了一下,又换回了一阵“哇——”的欣喜惊呼声。

  李澄晞扶额,凑到李儒风身旁,问:“国师大人,这猪蹄如果喜欢的话,我让他们多准备几个,给您捎带回去。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要考虑一下打道回府的……”

  李儒风眸子一抬,他睫毛很长,这一个动作可以说是无限风情了。他用手支起自己的头,叹息道:“本座仿佛喝醉了。”

  李澄晞瞪大眼睛,好容易抚平自己的心跳,讪讪问道:“您家住哪,我给您送回去。放心吧,送回醉酒的客人是小店应尽的义务,只要您不发酒疯怎么都成。”

  李儒风嘴角微微一翘:“忘了。”

  天哪!国师大人的意思是——要!留!宿!啦?

  李澄晞扳住桌子,才没有栽倒过去。

  不带这么玩的。

  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把拉住李儒风的手腕,用力将他往酒楼外拖。

  拖了一半,他迎头撞上长安府尹,急忙顿住脚步。

  长安府尹笑眯眯地弯腰拱手,亲手将一个包袱递了上来,李澄晞看他笑得贼兮兮的,怀疑是火药之类的东西,便只看着他,没有伸手。

  小二却十分狗腿,冲上去双手接了下来。

  “六皇子,这是国师大人的换洗衣物,下官受了国师嘱托,特地送过来的。”

  什么喝醉了?李儒风连换洗衣服都预备好送来。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就是李儒风的一场有预谋的犯罪。他要是有一点脑子,就应该把李儒风送出去,送得远远的。

  李澄晞痛不欲生,当着府尹的面,开始表演胸口碎大石。

  “六皇子啊,被国师大人看重可是福分,您可千万别这样,如果受了伤,国师大人他会伤心的,”长安府尹说着说着,看见被李澄晞拽着的国师,眯缝眼忽然变成了铜铃眼,“这、这……”

  李澄晞讪讪一笑,连忙松开手,李儒风便斜斜要摔倒。

  长安府尹急忙过去扶住李儒风,目光却一直黏在李澄晞身上,仿佛在揣度李澄晞究竟对国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情。

  李澄晞惨然笑道:“国师大人改变主意,要回府上了。劳烦府尹大人送他回去。”

  府尹深表同情,李澄晞的惨然微笑,在他眼里变成了另外一种惋惜的意思,他眼睛转了转,觉得送国师回府几乎算得上是一件美差使,当即同意下来。

  就在李澄晞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李儒风忽然站稳了身子,慢腾腾挪去了一旁的空座位上,倒头就睡。

  府尹再度瞪大眼睛,道了句“告辞”,飞奔而去了。

  李澄晞只好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走到李儒风跟前,虔诚认错:“国师大人,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李儒风慢慢抬头:“我要教你玄术。”

  李澄晞倒抽一口气,态度也是坚决,一屁股坐在他面前,说道:“不学。”

  李儒风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易寻情说,你是个废柴皇子,他最讨厌废柴,才会操纵玄兽扑咬你。”

  长安城里,但凡有点身份的,哪个没变着法子欺负过他?玄兽扑咬什么的,小意思好吗。

  李澄晞满不在乎地抖了抖腿。

  “也是因为你没什么本事,他才指使易寻烟来吃你的霸王餐。对了,你那一次亏了多少银子?”

  李澄晞喉结缓缓抽动了一下,两腮肌肉徐徐绷紧,终于耐不住性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喝道:“岂有此理!我亏了足足二十两银子啊!”

  “这世间,原本就是恃强凌弱的道理。你若是不学玄术,在大胤永远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李儒风顿了顿,用了蛊惑的语调,轻声说,“你亏的银钱,会越来越多。”

  “啊啊啊!”李澄晞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半晌,抬起头,望着李儒风,说道:“不学。”

  开玩笑,欺负他最厉害的人就是李儒风,有了李儒风矢志不渝地欺负他,以前欺负过他的人,都恨不得马上跪在他面前叫他欺负回去。

  他的玄术是从李儒风那里学来的,肯定打不过李儒风,最后千辛万苦,还不是被李儒风欺负?

  既然结局是一样的,他为啥不能选择一条轻松一些的路?

  李儒风一笑,也不强求,站起身,径自去了二楼。

  李澄晞不知道他的意思,在原地愣了愣,跟着也上了二楼。等他找到李儒风时,只见李儒风正躺在他软乎乎暖和和的被衾里,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李澄晞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一时间有些不忍心。上次去李儒风家中溜达了一圈,里面破破烂烂的,一点也不像是国师该有的规格。佣人也是纸糊的,真是太可怜了。

  再联想国师大人疯狂吃猪蹄的举动,李澄晞心中一阵心酸:面露菜色的国师大人多半和他发迹前一样,是个吃不起猪蹄子的营养不良的少年。

  他叹了口气,将盖在国师身上的被子统统揭了下来,铺在地上,为自己打了个地铺——贫苦出身的少年都是十分耐冻的,他现在已经脱贫致富,自然不同于往日,还是让国师大人去挨冻吧。

  第13章 国师大人宿醉不归

  到了半夜,李澄晞辗转了一下,忽然从睡梦中醒来,一脚将身上的被子踹了出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阵冷风吹来,李澄晞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他梦见了自己在皇宫的日子,母妃被褫夺位份、他被兄弟欺凌……一切都历历在目。直到他十六岁分府出去,寒酸得连个府邸的赏赐都没有,长安位置好一些的商铺也早已被他兄弟几个瓜分完了,他就只好在堤坝边上强行圈了块地,用来开酒楼勉强维持生计。

  就是这么丁大点儿的事儿,也被长安府尹报去了皇上那里,皇上这会儿才记起还有这么个儿子,想想还觉得有些丢人,便大手一挥,说是给六皇子的赏赐,只是忘记颁布旨意罢了。

  于是这长安柳堤才名正言顺的缺了一角。

  这么多年,他一点点挺过来,真是太不容易了。眼看就要能过上好日子……

  李澄晞趁着夜色,恶狠狠地往床上看去。什么时候能把那个玲珑塔找回来就好了,他就可以打发走李儒风,继续过他安安稳稳的日子。

  李儒风睡得很安稳,面朝着里头,微微蜷缩,大概是觉得冷吧。

  李澄晞微微一笑:活该。

  他理了理被褥,正要继续睡下,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从宫里带出来的一箱颇瓢烂盆。

  李儒风认定了玲珑塔在他这里,会不会在那堆破烂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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