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晞有些嫌弃,李儒风又道:“可能明日姜相就会来找我,后日我差不多就要回国师府。你跟我一起吧。”
“不去。”
李儒风像是早已料到,眼睛难得弯了弯,道:“那你在这里安安心心等我,我每天过来看你。”
“我才不要……”
李儒风似乎有些伤感,轻轻打断了他的话,道:“还好你肯不计前嫌留在这里,否则姜子禄定然不愿意留下帮我……”
为什么说一半留一半。李儒风中毒需要姜子禄帮忙解毒的事儿,如果不是青戈告诉他,他是不是就永远不知道?
李澄晞心头一跳,厉声追问道:“帮你什么?”
“帮我威胁姜相助我回朝。”
???
李澄晞呆了半天,也没能弄明白李儒风在说什么。为什么事情跟他想象的总是不太一样。
李儒风凑过来,将手搭在他后心的位置,不动声色道:“我让青戈把姜子禄找来,借此威胁姜相和何处相思,却不想你先帮了大忙。”
青戈?
想到那孩子朴实无华的笑容,李澄晞脸上一黑,冲着东边的小屋就去了。李儒风在后头扯住了他的腰带,继而他的腰带被扯落,外袍也滚到了地上。
李澄晞目瞪口呆。
“你扯哪里?”
有人拉架是……扯别人腰带上的结的?
李儒风面不改色地捡起地上的外袍,认认真真给李澄晞披上,又将腰带绕过李澄晞的腰身,绕了一圈,又绕了一圈,磨磨蹭蹭地打结。
李澄晞被他怪异的手法弄得烦躁,有些疑心李儒风是不是要借机占他便宜,去看李儒风的表情,却见着他脸上一派肃然和沉静,根本就不像是这样的人。
李澄晞一把推开李儒风,问道:“你说,是不是你设计让我把姜子禄骗上来的?”
“嗯?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什么在他心里?不在他心里李儒风也是这样的人!
呵呵呵,青戈呆呆傻傻的,脑筋比他慢了不止一拍,怎么可能把他骗得团团转哦?而李儒风,他相信李儒风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李澄晞抿了抿嘴,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儒风。
李儒风偏着头回望了他两眼。
李儒风刚刚提来的那盏灯笼被他随手扔在一旁,夜风扫过,烛火被浮动,那簇火光跳了一下,映在李儒风的眸子里,仿佛他眼里那点素来平静的神光也跳了一下似的。
下一瞬,李儒风沁着凉意的嘴唇在他唇上顿了一下。
李澄晞脸色“唰”地白了,慢慢才恢复了血色,又越变越红。
李儒风看了他一眼,冷静问道:“我理解错了?”
理解错了?岂止是错了,李儒风这是什么理解力?他抿嘴也好,对他笑也好,只是想揶揄他嘲讽他刺激他,不是……不是……滚哦!
李澄晞始觉自己仿佛从李儒风的语调里听出了一丝颤音,他怔了一下,再度去看李儒风的眼睛,想从里面寻找到一丝破绽,对方却匆匆别过头,回屋去了。
李澄晞握了握拳,正要找李儒风理论,正遇上起夜的青戈。青戈睡眼惺忪,看见地上的灯,立即清醒过来,悲伤地看着李澄晞。
尿尿就尿尿,这傻孩子看他干什么啊。
青戈是李儒风的共犯,李澄晞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气,面露冷淡。
“六皇子,你又欺负师父了。他连灯都不拿就走了,肯定很伤心。”
伤……伤心个屁!他被李儒风骗,还被李儒风占了便宜才伤心好不好!
但发生了刚刚的事情,他没有什么解释的欲望,一把抄起地上的灯,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李儒风房里。
李儒风正在脱衣服,领口微敞,露出了白皙的皮肉。
李澄晞只好赶紧又把门关上,回头看着旁若无人继续脱衣服的李儒风,心底无名火起,一把抄起李儒风的衣服,把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脱什么脱,你出去睡!”
要是搁在半年前,他敢对李儒风这么说话,李儒风非得把他徒手撕开不可。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李儒风淡淡点头,非但没有生气,还配合地拢着袍子,慢吞吞往外走。
不得不承认,瘦子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在这个场景下,李儒风弱不禁风的背影看上去真的很可怜……
李澄晞挠了挠手背,看到上头有个蚊子咬出来的包,满脑子都是李儒风曾经被他捅了一刀的惨状,心里也像是被捅了一刀,这会儿的秋蚊子那么毒,又是在山里,李儒风身上还不知道有几滴血,要是被吸干了怎么办。他是要杀李儒风,可不是要让他这么惨的啊。
“李儒风!”李澄晞气急败坏地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了回来。
第二天一早,李澄晞醒过来时,李儒风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青戈做了饭端在桌子上,冷了半截。李澄晞随便吃了两口,去找青戈,才知道李儒风一大早就被姜丞相请下山去了。李澄晞环顾左右,没见着姜子禄蹦跶,青戈心有灵犀,指了指西边的房间。
李澄晞过去,屋里也是收拾得利利落落,没有半个人影。他不禁暗自佩服,姜子禄竟然还有这种休养,睡了人家的床,还整理得这么整齐,真是个很不错的少年。
青戈在一旁拿着鸡毛掸子扫灰,道:“师父一大早就让我捏了好多灰洒上,现在又要打扫干净,真的好麻烦哦。”
啥意思?
青戈飞快扫完窗户,才拧了一下一边的花瓶。
随着细微的摩擦声,西墙挪动,开出了一条缝。
原来这个西厢房还别有洞天呢?李儒风果然是个变态,他住的地方总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机关,一看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