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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室宜婚 第7节

宜室宜婚 见星帘 5615 2024-06-29 11:28

  他把两人送到楼下,站在庭院内,来回看过面前这对新婚夫妻:“江亭月那边我给你们留了套海景别墅,就当是结婚礼物,想什么时候去住自行决定。”

  宋宜禾一怔,抬头看他。

  宋老爷子耐心解释:“领证和口头婚约不同,两地分居不是好事。”

  安静两秒,贺境时始终没开口。

  宋宜禾神色犹豫:“可江亭月那边距离公司太远,我过几天就要去实习了。”

  “这倒也是。”

  瞧见宋老爷子突然想起这茬的模样,宋宜禾提醒了句:“住过去的话,通勤得一个半小时。我暂时住在学校吧,这样方便。”

  “那你自――”

  “你实习公司在哪儿?”

  贺境时突然出声,微哑的嗓音近距离地传入宋宜禾耳中,她揉了揉耳垂:“在豫安。”

  豫安是宋家老三管理的分公司。

  闻言,贺境时敛起思绪,偏头朝宋宜禾看去,视线在她捏着耳朵软肉的指尖上定格两秒,稍稍偏转,滑至对方精致挺翘的鼻尖,温声道:“那就搬来跟我住吧。”

  ……

  九州湾是贺境时在外的私人房产。

  宋宜禾雨夜去过一次。

  整个别墅区内均为新中式风格,环境静谧,偌大庭院只贺境时一人独居。

  回到车上。

  宋宜禾的耳边还回荡着最后那句话,咬了下唇角,她看向从不久前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贺境时:“爷爷顺嘴一提,你不用放在心上。”

  贺境时回过神:“什么?”

  见他没听清,宋宜禾只好硬着头皮低声重复:“同居呀。”

  “嗯,那你想吗?”

  “其实我觉得会有些麻烦你。”宋宜禾握着手机,低眉顺目道,“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所以爷爷说的同居,如果让你感到为难的话,也不用再特意替我解围的。”

  贺境时:“没有。”

  宋宜禾:“什么?”

  “没有为难。”贺境时偏头朝外看,声音很低,“提出结婚的是你,但做出成为你结婚对象这个决定的人是我自己。宋宜禾,让你搬去九州湾住不是在解围,明白吗?”

  “……”

  他喊自己名字时,语气郑重。

  清朗的嗓音好似珠玉跌落,悦耳至极。

  听他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宋宜禾低下眼,她当然是听得明白的。

  可明白的同时,又觉得意有所指。

  不是解围,那又会是什么呢。

  宋宜禾不欲思考多余的事,既然贺境时不觉得被打扰,她也没有再忸怩,落落大方地应了一声。

  车子沿着原路返回。

  两人没再闲聊,宋宜禾打开静音玩了阵消消乐,眼看快通关,屏幕倏然弹出通话界面。

  是秦钟意的电话。

  宋宜禾回头看了眼贺境时。

  他闭着眼,分辨不出究竟有没有睡着。

  他们的几次接触似乎都是在车上,不说话的时候,贺境时永远都在小憩,也不玩手机,整个人沉稳安静到与二十四岁这个年龄一点都不相符。

  那道眼帘仿若分隔线。

  阖眸疏离冷淡,抬眼又恣意热烈。

  车子左转弯,他顿时隐匿在黑暗里。

  像是藏了个天大的秘密。

  宋宜禾胡思乱想着接通电话,压低声音问:“喂,怎么了?”

  “门毯下的钥匙你带走了吗?”

  “我没动过。”

  “那怎么不见了呀。”

  宋宜禾微微皱眉,又听见秦钟意说:“该不会是那谁拿走的吧?她之前不说钥匙丢了吗,但那天回来拿东西,我可没给她开门。”

  “应该是吧。”

  宿舍门锁是她们自己换的。

  大学四年,几个室友的钥匙丢的丢,最后一学期只剩下宋宜禾这把,以及放在门毯下的备用钥匙。想到一号床跟秦钟意不对付的模样,宋宜禾轻叹。

  她放轻动作去翻单肩包。

  “那你等等,我应该――”

  宋宜禾的声音忽然一顿,指尖来回摸索着包内,微微蹙起了眉毛。

  秦钟意意识到:“……小禾,不要告诉我你也没带。”

  “……”

  宋宜禾艰难地在脑间思索两秒。

  恍然想起,前天晚上从图书馆回去后,裙裙整理巴六以七奇三伞零四她将湿衣服顺手丢进了脏衣桶,而那把钥匙,似乎就被装在毛衣开衫的口袋里。

  因为她一直有脱衣服先摸兜的习惯,以至于今早没检查,直接扔进了洗衣机。

  思及此,宋宜禾的面色隐隐发僵。

  电话那头的秦钟意叹了声,随后安抚道:“我回家住吧,反正学校也没什么事。”

  结束通话后。

  宋宜禾拽着包带,指腹轻轻摩擦着边沿棱角,心情略微复杂。

  片刻后,她回头看向贺境时。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贺境时已经睁开了眼,面对着她支起下巴,察觉宋宜禾看过来,他百无聊赖地掀起眼皮:“怎么?”

  宋宜禾局促地捏了下指尖。

  犹豫两秒,还不待她主动出声。

  贺境时喉结滚动:“没带宿舍钥匙?”

  宋宜禾接话:“麻烦了。”

  这些回应几乎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下意识说完后,宋宜禾蹭了下眉尾,不自在地看向他。只见男人安静回视了她几秒钟,四目相对,她伸手摸了摸脸。

  贺境时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对司机说:“回九州湾。”

  话音落,车子在前方岔路口右转。

  等了片刻不见贺境时再说话,宋宜禾垂下眼,神色怔然地盯着指尖。

  慢慢想着这些毛病都得改。

  然而紧接着,耳边突然响起贺境时的喃喃,很轻,却让她一字不差地听清。

  他说:“还挺难教。”

  -

  因着那句下意识的谢,宋宜禾后半程都没怎么吭声,总怕再说些煞风景的话惹人不耐。

  她趴在车窗边,安静地看着沿途风景。

  车子从岔路拐进,停至小区入口。

  待检测仪确认了车牌号,白色道闸升起,车子缓缓驶入。随后又沿着车道往前开了两三百米,终于停在一堵白色院墙前,黑色大门敞开,靠近门侧的地方亮着灯牌。

  上面篆刻着“不逢春”。

  之前那次来的唐突,宋宜禾根本没有多余精力仔细去留意。

  下了车,她跟在贺境时身侧朝前走。

  盯着灯牌,宋宜禾眨了眨眼,忽而想到早前看过的一句诗――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

  神游之际,宋宜禾没来得及发现快一步的贺境时突然停下,以至于她的脚尖撞上对方的鞋跟,鼻尖与额头重重磕在了他的背上。

  宋宜禾吃痛地抬头,一眼撞入贺境时的眸子里。

  男人眉心微蹙,黝黑纯粹的瞳孔间,倒映出小小的宋宜禾。

  “走路不看路在看什么?”

  宋宜禾低下眼,揉了揉鼻子,含糊地问起别的:“怎么突然停下了呀。”

  “过来给你录个指纹。”

  贺境时站在门前摁了摁自己的拇指,等到进入验证环节,他旁若无人般地回身拉过宋宜禾的手,动作极轻地勾出她的大拇指。

  将自己的覆在她之上,领着遍遍输入。

  而宋宜禾从他牵过来时就愣住。

  男人掌心不似女孩子的柔软,虎口与几个指节腹部,隐约带着细微的砂砾感,像积年累月摩擦后留下的老茧。按住手背时,温热的触感缓缓紧贴于她的皮肤。

  大掌包裹着她的手。

  这是个非常亲密、且极具安全感的姿势。

  “以后家里没有人的话,就自己开门。”贺境时对她的注视置若罔闻,仍专注地处理手边的事,“把这儿当成自己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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