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咸笙头皮发麻,脸又皱成了包子,湛祯的手缓缓抬起,忽然握住了他的左肩,微微一捏,咸笙顿时疼的眼圈一红。
“不是没事么?”
他一边说一边来解他胸前的纽扣,咸笙立刻死死护住,提高声音:“我没事!你别看……我,我待会回去,让如意处理一下便好。”
拔高的声音让他发出咳嗽,惶恐的望着湛祯,见他神色阴沉,心里更慌。
湛茵还真是湛祯的亲妹妹,随随便便就给湛祯找了一个看他身体的理由,他身子不好,素来穿的厚,倒也不明显,但一旦脱了衣服,一定一目了然。
“你慌什么?”湛祯缓缓道:“这里是马车,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只是,怕冷。”咸笙解释,道:“车里也没有药,纵然看了又能如何?”
湛祯放轻声音:“那等回府里再给孤看。”
咸笙移开视线,找了个话题:”今日早晨,那白绢……”
“随便放了点血。”他看着咸笙的脸,道:“还有原本应该给公主的东西。”
白绢上能放给他的什么……?咸笙茫然片刻,陡然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虎狼之词,两颊腾地涨红。美人含羞,湛祯没忍住,陡然搂住他的腰,再次冲他啃了过来。
“唔。”
马车平稳的停了下来,他的嘴唇很快红肿不堪,湛祯抵着他的鼻尖微喘,咸笙也大口喘气,他抿了抿唇,被他看得又扭开脸:“车……好像停了。”
湛祯直接抱着他走了下去,一路没让他的脚沾地。
回到暖融融的新房,咸笙被放在床上,男人坐在床边,道:“现在可以看了?倘若严重,还要请太医。”
咸笙自己摸着左肩,道:“应该不会太严重,你还把我接着了……嗯,让如意他们来吧。”
“公主对孤可是有什么不满?”
不满可多了去了。
咸笙又抿了下红肿的唇,感觉嘴唇涨涨的,很不舒服:“殿下凤表龙姿,能嫁给给殿下是我的福气,岂会不满?”
他对湛祯一笑,湛祯忽然也笑了,咸笙刚刚放松,就见他眼神陡然一厉,一下子欺过来,咸笙吓得一激灵,瞪圆眼睛。
男人一字一句:“你在撒谎。”
“……”知道别人撒谎你还点破!
咸笙缩起身子,湛祯总是这样直接让他很害怕,他无时无刻不有一种湛祯会把他拆吃入腹的感觉,而且他相信那不是错觉。
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湛祯的对手。
湛祯忽然又朝他嘴唇啃,咸笙被迫启唇仰头,唇齿被肆掠,嘴角被舔舐。
他深呼吸保持镇定,湛祯却危险的凑到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咸笙顿时头皮发麻,浑身僵硬,鸡皮疙瘩一层一层。
他绷紧了身子,听湛祯低低道:“早晚,你身上每一寸,孤都会像这样——”
湿漉漉的东西擦过耳后。
“……舌忝过去。”
湛祯缓缓拉开距离,轻笑一声,起身大步离去。
咸笙缩在原地,心脏疯狂的跳跃,砸的胸腔隐隐作痛,他又咳嗽了起来,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门忽然被推开,月华端着药走了进来,咸笙已经从紧张的情绪里缓了过来,虚弱的靠在床头。
如意今日跟着咸笙去了宫里,这会儿正在跟月华告状:“她简直就要害死咱们公主!北国女子竟然粗蛮至此!幸好有殿下在,及时把公主从里头抱出来,您快瞧瞧……公主如何了?”
月华精通药理,目光落在他红肿的唇上,眉头又皱了皱,一边解他衣服,一边担忧道:“公主,殿下他对你……”
咸笙皱着眉,淡淡道:“总归不能不给他一点甜头,你轻一点……疼。”
他眼眶又挂了泪。
如今身边也只有月华和如意能让他像在梁宫里一样自在了,情绪也不需要避讳。
骨头倒是没伤着,但手臂被撞青了,绵延到肩头,月华给他揉了伤处,咸笙没忍住抽了抽鼻子。
月华看得大为心疼:“这几日应该不会有非出门不可的事了,公主可以在府里休息几日……就是,要应付一下太子。”
“我倒宁愿出去。”对于咸笙来说,湛祯远比北晋的任何人都要来的可怕,他对他有刺果果的威胁,还有隐隐的心里威压。
他的命就掌握在湛祯手里。
上好了药,咸笙神色恹恹,手指都不想动,月华便又给他将衣服拢好,道:“公主可是要睡会儿?”
“嗯。”
如意过来帮他将外袄褪下,服侍他躺好,月华重新带着东西走出去,看到太子就靠在门廊前的柱子上。
“怎么样?”
“折腾了大半天,方才睡下了。”
湛祯朝屋内走,月华忙道:“公主有伤在身,还望殿下怜惜。”
“怜惜?”湛祯冷嗤一声,恨道:“她倒是给孤怜惜的机会。”
月华:“……”
她尴尬,湛祯却踢门走了进去,如果不是气势渗人,倒像极了吃不到糖的暴躁小孩。
咸笙身子疲惫,但有湛祯在,他也没敢睡着,湛祯一坐在床边,他就张开了眼睛。
“怕什么?孤又不动你。”
面对咸笙,他语气又轻了起来:“就是进来再看看你。”
“……你在这,我睡不着。”
“那公主是想尽一下新婚之夜的责任?”
“……”咸笙的身子在被子里左右扭了扭,被子被他无声的拽进去,两边被他压在身下。咸笙一边默默防备他,一边把自己裹成蚕宝宝,仿佛这样能有一些安全感。
湛祯没忍住笑了:“那公主可千万别睡,否则……”
他吓唬他:“孤就悄悄把你吃了。”
咸笙:“你,你……”
湛祯挑眉,看他可怜巴巴的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别欺负我!”
作者有话要说:略略:更想欺负了。
笙笙:。
第11章
不知道是因为他那句太可怜还是怎么样,总归湛祯是收敛了一些,他伸手给咸笙拉了拉被子,放轻声音:“不欺负你了,睡吧。”
咸笙是真的累了,但湛祯到底是一国太子,总不会出尔反尔,他胡思乱想,在湛祯的眼皮子底下很快模糊了意识。
朦朦胧胧感觉湛祯坐了有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他放下床帏,又单手撩着帏布看他,直到他松手,床帏落下来,咸笙才彻底进入了漆黑的梦乡。
这一觉睡得不太稳,他梦到自己正熟睡着,湛祯悄悄爬了上来,然后发现了他的身份,一巴掌抽在他脸上,他被从梦中扇醒,手足无措的被他扯着头发拽出去,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下去。
湛祯还拿油泼在了他身上,要将他活活烧死。
梦里湛祯对他恨的太真情实感,咸笙猝然惊醒,却发现男人正坐在他身畔,眉头紧锁。
“殿下……”他感觉自己额头贴着手巾,眼睁睁看着湛祯伸手取下,从身侧丫鬟手里接过新的换上,隐隐明白了什么。
“你发烧了。”湛祯道:“烧了快一天一夜了,这都要天亮了。”
咸笙注意到屋内似乎又添了炉子,湛祯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衫,想是嫌热脱下的,但即使如此,他额头还是有些汗珠儿。
“你……没睡吗?”
“你这样,孤怎么睡得着?”湛祯又从身后接了个碗来,道:“把这碗药喝了,一口气喝下去吧,有点苦。”
咸笙双臂无力,被他揽着腰坐起,男人端着碗,喂到他嘴边,咸笙下意识伸出双手托着碗底,皱着脸一口气全部喝下去,顿时苦的开始犯恶心,脸色更白了几分。
他泪汪汪的靠在湛祯怀里,嘴里却忽然被塞了一颗蜜饯。
咸笙有气无力道:“谢谢。”
“你今日一直在道谢。”湛祯给他擦了擦嘴,将人重新放下去,道:“方子里有瞌睡的药,再睡会儿吧。”
他让人都退下,自己重新走到小塌躺下,咸笙侧在床上,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声音很小:“你是不是后悔了?”
湛祯双手交叠在脑后,隔着大几尺的距离侧头看他,问:“后悔什么?”
“我身体太差了……说不准,熬不过北国的第一个冬日。”
湛祯道:“那梁国也留不到明年的冬日。”
“你……!”
“孤不做赔本买卖。”湛祯打断他,收回视线,合目道:“孤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一死了之,却还想要孤许你梁国平安,但你听清楚,如果孤得不到想要的,你也绝对得不到。”
咸笙瞪了他一会儿,眼眶发涨,又不得不闭上休息。
空旷的室内又响起湛祯的声音:“想要梁国无恙,就好好活着。”
咸笙气的睡着了。
这一觉,他梦到自己骑在湛祯身上,把他打他鼻青脸肿,还拿针缝了那张讨厌的嘴。
咸笙这段时间生的气比他一辈子生的都多,醒来的时候,湛祯又在他床边了,倾身凑过来,审视道:“看上去精神了点儿,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被他这样一关心,咸笙的生了一夜的气忽然又没了,他抿嘴,道:“饿了。”
湛祯便伸手,把他抱起来,来到了桌前。
桌子上放着一些膳食,荤素搭配,很是好看,但味道却十分清淡,他口中淡的没有一点味,一勺子莲藕粥,分好几口才勉强吞下去,完全没有一点胃口。
他脸色苍白,眉宇有几分恹恹病气,挥之不去,湛祯又皱起眉,道:“孤再命人去做些别的,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咸笙摇了摇头,反正别的大夫也不让吃。
他被如意扶着回到床上,不久,却又有人端上了糖醋排骨,湛祯命人放在床头小方案上,端起来问他:“这个呢?”
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咸笙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眼睛情不自禁的放在了色泽诱人的排骨上:“我……母后说不许吃这些,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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