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朱雀大街的那边吹来,将我的鹤氅吹起来。今日我特意着白玉颜色的锦袍,束紫金冠,蹬云纹靴,打扮成多好的模样。
宋府大门开着,我进去时宋丞相正带着宋清平在祠堂祭祖,我在外边等了一会儿,等他们都办完了,才领着人进去。
让宋丞相与宋清平在我面前跪着,我很不自在。
我伸手去拉他,又挠挠他的掌心,我说:“宋清平,好久不见。”
他将我不安分的手紧紧抓住,很郑重的也说:“殿下,好久不见。”
因为是在祠堂里,那些赏赐的东西也都被供奉在了宋家祖宗的牌位前,我想他们能不能因为这点东西,就不追究我带坏了宋清平的事儿了。
父皇对外说是感念宋丞相这几十年来为国操劳,因此特意请他吃一顿家宴,赏了东西我也就将他二人带进宫去吃一顿家宴。
父皇专让我来,大概也是为了让我全了礼数。我与宋清平各自骑着马在前面开路,后边跟了一队宫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宋丞相的小轿子远远的跟在后边,我与宋清平骑着马在前面,锦衣华服,除却没有敲锣打鼓,看起来还挺像是办礼那一回事儿。
我说:“今儿总算见到你了。”
宋清平却说:“殿下的脸很红。”
我伸手拢了拢鹤氅:“这是闷的。”
他笑,伸手摘掉我的帽子:“臣又没有说是为别的。”
我梗着脖子辩驳:“那我也没有说是别的。”
今日春风正浓,我才不跟他计较什么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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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家宴吃得很寻常,皇祖母与母后塞给我一盒子的家传首饰,也不知道究竟是给谁戴,不过她们说是从前就准备好的了,送给我了就随我处置。
我想我和宋清平等再老一些,就去义庄领一个小女孩儿来养,这些首饰也就有人来戴了。
后来父皇多吃了酒,对我说:“先前我还想着你这个人忒皮,得找个降过烈马、射过老鹰的悍女子来降住你,谁成想……”父皇附在我耳边说话,但是他说的声音不小,他说:“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