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信。
方洲从兜里摸出她手机给她,“你同事帮你捡起来了。”
贺云舒惊奇,很舍不得地擦了擦屏幕,还亲了一口。
他皱眉,挡开她唇去沾脏的地方,又低头检查伤口,“医生的诊单呢?伤怎么样?严重不?”
“也还好。主要是崴了,正了一下骨。有点皮肉伤,划出来两个口子,隔几天换药就行――”
“能走吗?”
贺云舒想说能,然而方洲一手扶着她肩膀,一手搂她膝盖弯,整个人公主抱起来。她惊了一下,想说大庭广众之下不必了吧。然这世界当真是独立运转的个体,每个人都关心着自己的事,并没有那么多人的侧目。
她叹口气,两手圈着他颈项,略有点抱怨,“你现在,好像有点过界了。”
当炮、友是不必做到这种程度的。
方洲没吭声,将人弄外面停着的车里去了。
他听见她伤了,立刻调头下山,换了自己的车往县城医院走。
路上心慌慌的,直到看见她才安定下来。
她倒好,没事人一样跟人聊,既不联系他也不向他求助,还能抱怨他着急。
贺云舒有注意到他的郁气,但没放心上。
她坐副驾上,将靠背往后面放倒,彻底舒服了。
方洲却不知去做什么了,等蛮久也没上车。
她把玩着手机,发现除了屏幕里面有点雾气,完全不影响使用,便给同事大姐发了个短信,“我坐他车回镇上,你要不要一起?”
大姐马上回,“我不做电灯泡,等单位车来。不过,你前夫真人比照片更帅啊,我都不太敢跟他说话。人家看起来好担心你,你们怎么就搞到离婚了?你把握机会,还是复婚吧。对孩子,对你,都好。”
贺云舒把手机丢开,也找不到回短信的说辞。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方洲拎着一包药出来。他将外套挂胳膊上,露出里面的黑衬衫来,跟以前完全不同的滋味。
人长得好,当然穿什么都好看。
车窗降下来,他将药递过去,有点不满意道,“怎么把药也拉下了。”
贺云舒接着药袋子,还没说话,他探头进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她动动唇,他却缩了出去,绕过去另一面上驾驶座。
上车后,人没说话,直接启动车。
只是车出县城,到高速口子的时候,他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从这边上高速,就可以回平城。”
贺云舒看他一眼,他面无表情地掰方向盘,还是往青山镇的方向。
回镇上后,贺云舒本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顺利走路,结果方洲根本不给机会。
他还是抱着她上楼,好像一点也不累的样子。
她道,“我是不是很重?”
方洲还能掂两下,“肉少了,有点膈人。一直吧,我都觉得你太瘦。”
贺云舒瞪眼,“你喜欢肉弹那样的?”
他哼哼两声,以艰难的姿势开了门。
然一进门,贺云舒就抱着他头开始亲,热情得一塌糊涂。
方洲挣扎着关了门,又担心她摔了,还怕撞上厅里的桌椅板凳,“你别急,慢点,做什么呢?”
“慢?”她笑,“你来找我,不就干这事的?从镇上一直追到县城里,生怕我回得慢了。所以,我怎么慢?”
他一脚踢开卧室门,将她按床上去,“你受伤了。”
贺云舒挺了挺腰,“我是脚伤了,又不是腰伤。”
她这样态度,摆明了只认炮、友不认其它关系。
方洲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想骂又骂不出来,看她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以下内容格式化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最后一更。
第八十三章 约会
贺云舒脚伤痛醒的时候, 窗玻璃已经有点白了。
楼下面店老板炖汤头的香气浓郁, 楼上有人早起走动, 隔壁也有吧嗒的声音, 仿佛在按灯开关。
脚脖子处的伤口抽抽的痛,混着肚子里的饿,折磨得她无法睡着。
羊数到一千,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更具有存在感的,是方洲温热的身体和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他环抱着她, 连腿也压着, 根本动不了。
贺云舒瘦, 冬天靠暖气和厚棉被续命;方洲则不同, 血热, 薄被子也就够了。以往是分被子, 现在却没那个条件, 因此两人都被烘得汗滋滋的。
她忍了会儿,实在忍不住, 用力把他推开。
他把住她腰, 迷糊着问,“还没够呢?”
狗才没得够。
贺云舒略有点怨气, 道, “痛, 脚痛。”
声音没落,灯亮了,光刺得人眼睛痛。
贺云舒挡了一下眼睛, “你干嘛?”
方洲坐起来,揭开被子,将她脚掰过来看。半晌,皱着眉道,“叫你贪吃,纱布上全是血。”
她打个哈欠,“那能是我一个人贪得起来的吗?有人才奇怪,假模假样说不要,结果呢?”
“我让你别动――”
“那能不动吗?”贺云舒有点抱怨,“你太用力了。”
行吧,都是男人的错。
方洲有点心痛,碰了碰纱布边缘,试探着问,“要不要请几天假?手头的工作能分一些出去吗?同事们――”
“明天去县医院换药吧。”贺云舒顾左右而言他,明显不想请假的意思。
他顿一下,“明天?这都几点了?外面多少人开始挣生活了?”
贺云舒觉得有点羞耻。
方洲起床,套了衣服,去洗漱。
贺云舒翻来覆去,手顶着肠胃,想起冰箱里还有些黄瓜和番茄。她套上家居服和拖鞋,艰难地挪去小厅开冰箱。
方洲却把冰箱门按上,道,“等着,我出去给你找吃的。”
她笑,“随便吃点蔬菜水果就行。”
他问,“你平时就靠那个?”
“简单方便快速又经济,当然――”
方洲很有些无法忍耐,想说要不然请个钟点工做饭,但看她一脸皮厚的样子,晓得自己说了也是多嘴而已。
他穿鞋子,再三交待,“先别吃那些冷东西,知道吗?”
“那你快点。”
贺云舒等了方洲足有半个多小时,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无力。
快要忍不住啃黄瓜条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拎着白粥,鸡蛋,豆浆,牛奶,单独打包的面条和浇头。
她先拿鸡蛋,盯着浇头问,“这是什么?”
“面条糊了不好吃,单打包回来现煮。”方洲问,“你别吃鸡蛋,等着面条一起吧。”
贺云舒当然要吃面条,连汤带水,滋味鲜美,比吃下去烧心的鸡蛋好太多了。
方洲便去煮面,不一会儿端出来热腾腾的两碗,居然还撒了翠绿的小葱花,引得人食指大动。
她谗得不行,拖了碗过去,先喝汤,整个人立刻服帖了。
他看她那样,也跟着吃起来。
两个人,穿着随便,坐在简陋的房间里,吃着味道只能说还行的白面条,隔着热气看对方堕入红尘沾满欲、望的脸。
贺云舒忍不住想起以前,刚进方家的时候,事事小心,处处在意,空着手看工人做饭和打扫卫生也会手足无措。她总想做点什么来表现自己,结果处处显得尴尬别扭,那滋味恍若隔世。陷入绝望中后,一边渴望能和方洲无话不谈吗,一边又觉得永远都不可能。
谁能想到会,现在居然坐一起嗦面条了呢?
贺云舒忍不住笑了一下。
方洲伸手摸摸她的脸,说起今天的安排――吃完早饭,去县医院换药;换药回来,送她去办公室上班。
贺云舒以为他就该走了,不想人又说起海城的事来。
赵立夏一大早打了电话来道别,说要出国一段时间。不是度假,也不是旅游,是为了避翟智诚。那小王八蛋舍了平城的项目,拉着人和钱去海城,铺了一个大摊子。不想翟二早早张了巨口等着,很不客气地将他套进去。翟智诚现在钱也光了,人也散得差不多了,还带累了好些跟他一起干的人,满心邪火没处发。
她听着听着,将自己吃不下去的肉片放他碗里,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平城?”
“我跟你说事,你这么不耐烦听?”他略有点不满。
不是不耐烦,是觉得没必要巨细靡遗。
方洲随口吃了肉,翻出app里收藏的房屋信息递给她看,“你选几套中意的房子,我现场去看,给你拍视频。”
这办法好,免了她的奔波。
贺云舒和方洲恢复身体关系后,生活确实变得不太一样了。
同事大姐显然将她那个帅气逼人的前夫广为宣传了一下,大家看她都不一样了。
大姐问她怎么不多休息,跟前夫聊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复婚,顺便关心一下为什么会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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