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这东西很玄，说不清，道不明，却没办法忽视。
牌桌上的人大多相信，越是新人运气越容易好，往往能大杀四方，至少也能赢多输少。
而在这里，仝向东却清楚地知道，哪些人运气好，哪些人运气不好，这些都是可以操控的。
有了那神奇的酒，再加上一些手段，很容易就把一帮人陷在桌子上，再也出不去。
正如现在，姜小山一连赢了五把，不算白送的一千块本钱，都足足赚走了两千，可是仝向东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在隐隐地高兴。
为啥？因为他知道这些钱马上就会全部流回来。
赢了还想要，输了永不服，这种赌性在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些，喝了那种神奇的酒之后，这种状态则是会被催发得更加明显，任谁都挡不住。
他相信此时的姜小山，已经彻底上钩了，就算是想要把他拽走，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是该收线的时候了！
“一二三，六点小。”
随着骰盅打开，姜小山终于第一次输了。
“哎呀，真可惜！”
“没什么，下一把小山哥肯定能赢。”
小红小翠连忙在旁边安慰着：“还好，这次我们只是输了……十块？”
俩妮子说到后来都变成惊叫了。
这个家伙也就是头一把下了一百块，后面都是接连的加注，她们都以为这回至少得上千块的注了，谁想到刚才一瞅，就特么十块钱？
这已经是桌上最小的注码了，合着好不容易输一次，他才吐出去十块钱？
仝向东眼角都跳了跳，这货要是之后都这么个下法，那得输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送的一千块都输回来？
“嗯，看我下一把赢个大的。”姜小山也非常大气地挥挥手。
“对对，这次咱们下一把大的，一把就翻倍！”小红搂着胳膊撺掇道。
果然，当骰盅停下，姜小山挥手就扔进去一千块买小。
仝向东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这小子的赌性终于被激出来了，真难啊！
“一二三，六点小！”
“哇，小山哥又赢了！”
“是啊是啊，又赢了！”
俩小妮子脸上兴奋得又笑又叫，可是心里却有点焦急，这是咋回事啊？怎么还不输？
仝向东也瞪眼了，朝着摇骰盅的人连连使眼色。
咋回事？没长眼吗？刚刚他下个十块你让他输，现在他下一千你又让他赢，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
摇骰人很郁闷，他也很无奈啊。
事实上每次来新“客户”，他们的确会是特别对待一下，可也不能太故意了，最多就是对方运气特别不好时，再偶尔“关照”一下，目的是套牢对方，放长线，钓大鱼。
之前那几把，他是完全都没有动作，没别的，那小子的运气太好，本来就是五把连赢。
而第六把，也是对方真的输了，虽然下的注码是十块，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故意给对方本来要输的局，给变成赢的吧？
至于刚刚的第七把，大部分人都买的大，只有姜小山等极少数买小，要是真给开大的话，庄家非但不赚，反而要多赔好多钱，那自然不能因为要搞姜小山一个人就出这种招。
“哈哈，瞅着了没铁柱，这就是实力！”
姜小山大笑着在两边小妮子身上揩油：“咱也不想赢恁多，可是实力他不允许啊，实力他不允许你说怎么整？”
这个嚣张的模样，让不少人都是看了过去，不过也没太在意。
很多刚来这场子的时候，也没比姜小山谦虚多少，比他更狂得倒是不少。
倒是仝向东和两个小妮子，仨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要给啥反应了。
“一二三，六点小。”
“赢了！”
“四五六，十五点大。”
“又赢了！”
“一二四，七点小。”
“又特么赢了！”
眼看着姜小山一把一把往身边搂钱，旁边的人都看傻了。
仝向东这会儿也看出了门道，这货每次下注，都是在人数少的那一边，而且恰恰还是真正的胜方，自然是一直赢。
庄家想要作弊动手脚，那也得讲个章程啊，明明自己能大赚的局，还非要大费周折去出千，岂不是白白担了风险还赔钱？
不过他知道，这种局面很快就会被打破。
很多人这时已经注意到了姜小山，从上场之后就一直在赢，不看别的，就光看身前那本钱的堆子越来越大，就知道这人的运道有多好了。
这些人纷纷开始观望，等着姜小山先下注。
那就是一盏指路明灯啊，他买啥，自己就跟着买啥，蹭着对方的运道，就算是吃不着肉，喝汤总是能喝得着的。
于是跟随姜小山下注的人越来越多，场面自然一下子就发生倾斜。
这个时候如果还让姜小山继续赢下去，那就等于庄家通赔了。
仝向东看到这场面，不但没有担心，相反却是松了口气。
真要是向刚才那样，他反而要担心这小子真要大杀四方了，可现在这样，只要一点点小手段，这小子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
再一次买定离手之后，所有人竟然一边倒地跟着姜小山买了小。
摇骰盅的人面色不改，手上却悄悄触碰了机关，随后自信满满地打开骰盅。
“一……”
这人微微怔了下，似乎被噎到，随即才带着不敢相信的语气继续喊道：“一二三六点小。”
“卧槽！”
“牛笔大了！”
“这小哥儿，简直就是周润发啊！”
“哈哈哈，这可比电影里的赌神还要神！”
桌上的人大声欢呼，甚至临桌有不少人都给吸引到了这边，整个场子里面惊呼一片。
“客气客气，在下人称小财神，祝大家一起发财！”
姜小山虽然没有看过太多电影，也模仿着古时候的样子，向着众人一拱手。
人们都大声哄笑，场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怪不得一直赢，原来是小财神来了，那我要跟一把。”
“我也要跟，这要再不跟，那就是傻了。”
“还有我，还有我……”
转眼间，想在这个桌上下注的人都已经挤满，连插根针的缝隙都没留下。
摇好骰盅的荷官，额头已经冒出汗来，他完全没明白刚才那一把是咋回事，为什么明明动了手脚，最后的点数却没有变？
现在这个情形，要是这一把大家又是……不，是肯定会再次跟着姜小山下，万一再要赢了，那……
“小。”姜小山毫不犹豫地把面前的钱全下。
刷刷刷……
一圈人全部都将赌注下到了小上，个个都是重注。
荷官将手悄悄移上机关，那只手却已经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