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插进来一个画外音,杨玉诚顺着白球鞋一路往上看 ,“周默?”
工作之外他就不怎么穿正装,此刻是身休闲的打扮,利落清爽。
杨玉诚愣神片刻,他怎么来了?
“我让他来的。”兰思扬说着,招呼周默坐下,“贵妃不是外人,周默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
杨玉诚:??
他带着兰思扬出来嗨,兰思扬不会移情别恋盯上周默了吧,杨玉诚苦着脸一把拽过刚坐下的人,“不行,你们太冲动了,还是冷静冷静吧。”
杨玉诚心底呜呼哀哉,还在这劝人家呢,自己后院都起火了。
周默胳膊被他牵着,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冲动什么啊?贵妃,这事我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好不容易兰总让我说,我必须说啊。”
“贵妃,你……”兰思扬探究地投以疑问:“你是不是误会了?”
“额啊……没啊。”杨玉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忙松开周默的手,装作无事发生般,尴尬的地捋了一下自己的绿毛,干笑两声,“没有,你们聊。”
“你们聊。”他唇角扬起一个和蔼可亲的弧度,坐回原来的位置。
此时的兰思扬和周默:……
他一般这么笑的时候没什么好事。
“我能……说了吗?”
“说吧。”兰思扬认真起来,却发现旁边的杨玉诚比他注意力还集中,以前上课的时候还从没见他流露过这种如此求学若渴的眼神。
“其实在您出差前,苏嘉涵曾经对我做过些事。”周默低头,手微微蜷紧在裤子上。
“前多久?”
“大概一两周的时间。”
“我让你从服装店送他回家那次?”
“对。”周默连连点头,惊讶于兰思扬居然能记这么清楚。
杨玉诚听得一脸懵逼,出差前他还没回国,根本不知道期间发生过什么,刚发现不用苦恼于被兄弟挖墙脚了,却总感觉还是有什么不妙的事情。
“他……做什么了。”预料到可能有些不光彩,兰思扬小心地问着,有意照顾着周默的情绪。
周默面颊到耳后迅速蹿红,支吾了半晌,兰思扬没有催他,耐心地等着,杨玉诚坐不住了,急道:“说啊,他怎么你了!”
“骚扰。”周默似乎耗光了说出口的力气,蓦地抬头:“他把我当成同性群体里的top了。”
兰思扬和杨玉诚各有各的无言,兰思扬是猜到七八分,可没没料他后面那句,但是不应该啊,周默除了长的比苏嘉涵高,身上的气质实在不像top。
杨玉诚阴沉着张脸,没吭声,但周身写满两个大字,不爽。
“对不起周默,我不知道他……”兰思扬皱眉,也没料到他居然连周默都下手了,“之前你是碍于我们没分手,所以一直没说吗?”
“有这个的原因,但不全是。”,周默纠结了一阵,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一直以来您都是像哥哥一样,带我这么多年,我对您有尊重有佩服,我不了解你和苏嘉涵的关系怎样,有些事情我想说又觉得自己僭越了,如果您能包容这些问题反而显得我不明事理,掺和您和伴侣之间的私事。”
“周默,你不该这么想。”兰思扬其实也有些歉疚,语重心长,“这件事情不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它也牵扯到了你,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你受到了一些不好的对待,即便我作为他的伴侣也是没有资格替你去包容和原谅。还有个问题我早就想说了,你都觉得我把你当弟弟,私下里就不用您啊您啊的,你看你叫贵妃叫的都这么顺口。”
周默很是感动,更多的是惊讶于自己都没有发觉对兰思扬和杨玉诚的称呼区别对待,就真的是叫惯了,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惯的呢,他自己没意识到。
两人对话间,这才发现一旁的杨玉诚身子已经直打晃了,刚才他还劝兰思扬不能这么喝,此刻用同样的方法复刻干饮了好几杯。
“有点分寸啊你。”兰思扬责怪着去扶他。
杨玉诚不知道在哪学来的花活,人醉得快站不住,手依然灵活地来回捯,手上几个戒指于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杂耍一样,他还屡次得意于兰思扬的黑脸,乐此不疲。
兰思扬气的照他脑袋给了一下,杨玉诚委屈脸,听话交出了酒。
“让他送我,我就要他送!”杨玉诚靠着兰思扬还不老实,指着对面,说完这句就睡了过去,陷入无意识状态。
他其实说的是周默,但是由于喝多的缘故,视线里不管人还是物都在重影,这一指走偏了,兰思扬和周默都下意识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邱路。”
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彩灯正好扫过那顶鸭舌帽下,暴露了那张欲躲闪开的脸,漂亮非常,细碎的发帘有几缕压在眼睛上,遮住了他几不可察的慌张。
邱路本来以为自己这个位置很隐蔽,而且说好看一眼就回去的,可偏偏寸得在要走之前被发现了。
齐刷刷望过来的两人外加一个醉鬼刚才的虚空索敌,邱路心里猜出来个大概。
邱路想找借口快些离开,但兰思扬已经先一步叫住了他,“邱路,正好。”
兰思扬把杨玉诚暂时“转交”到周默手上,大步走到了邱路面前。
“是玉诚刚叫你来的吧,他喝多了,今天真是要麻烦你了。”兰思扬无奈苦笑,“刚才闹了半天,见你来了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