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宋辞乖一点,听话一点,不要总跟他作对,他也可以考虑放他一马。
可是这注定不可能。
魏立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甚至都已经想好了下次该用什么手段去对付宋辞。
然而在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猛然被吓了一跳。
只见宋辞穿着一件黑色的v领羊毛衫,抱着手,斜靠在墙壁上,眉眼低垂,脸上是漫不经心的表情。
他仿佛维持着那个姿势已经站了很久了,周身沾染着清晨凛冽的寒气。
见他终于注意到他,宋辞慢慢地抬起头,俊秀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却让人看了只觉得发寒,像是被一只处在深水中的恶鬼缠上,拉住了脚直直地往下拽去,仿佛要被拖入无尽的深渊。
魏立猝然僵住了:“是你?”
“是啊,是我。”宋辞就这么笑吟吟地看着他,声音很轻,但是却弥漫着一股极其强大的气场,“咱们聊聊?”
魏立微不可察地后退了一步,左如还没关门,看见他后退,下意识地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当看见宋辞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瞪,嘴里发出短促的尖叫声。
魏立低下了头,绕开他就想往外走:“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是吗,”宋辞不紧不慢的,“我不喜欢强迫别人,既然你不愿意聊,那我就去跟昨天那个袭击我的朋友好好的谈谈心了。”
魏立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整个人惊得差点跳起来。
――什么意思?宋辞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绝对不会!他明明都给封口费了!接头的大哥打的保票,说绝对没问题,就算是进了局子那人就只会是一个哑巴,什么都不会说出来!
仿佛是洞悉了他的想法,下一瞬,宋辞脸上那一层像是面具似的笑容终于沉了下来,他把玩着手上的黑色小物件,声音冷冷的,宛如修罗:“故意伤害罪的共犯需要被判几年?”
铛的一声,魏立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嗡鸣声响起,大片黑底金星蔓延上来,让他后背发凉。
魏立攥紧了拳头,偏过头,几乎是咬着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辞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他的动作干脆而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他已经拿到了铁证,只是过来通知他们的一般。
但下一瞬,左如便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你先不要走!你等一下!那个男人招了吗?怎么可能――”
魏立脸色铁青,想也没想地回头吼道:“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你疯了吗!”左如冲出门外,情绪十分激动,“我们可是明星,你知不知道万一被捅出去我们跟犯罪的事情有关,我们就算是毁了!”
魏立被气得胃疼:“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在诈我们!那件事本来就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为什么要承认?”
左如毕竟是个女人,胆子小,没主意,脑子在这一瞬乱成了浆糊。
“他已经录过口供了。”宋辞停住脚步,看着他们的眼神仿若满含怜悯,“这件事被很多记者都拍到了,我就算再糊也是一个公众人物,这件事引起了公众关注,只要我说一声,明天警察就会配合我发警情通告了。”
左如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在宋辞的这一席话间被绷断了,她张大了嘴,像是一条缺水的鱼一般:“........不是,他明明说过的,这个人的嘴巴严实,他不会说出去的.......”
她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被无限的恐慌淹没了。
“你在骗人。”魏立的眼睛通红,像是一头小兽,他瞪着宋辞,言辞激烈,“如果你拿到了口供,那你今天过来是想干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公布出去?”
“问得好。”宋辞伸出手在掌心拍了一下,他对着魏立晃了晃手里的那个黑色小物件,“我只是过来交换的。”
魏立仿佛是觉得荒谬:“交换什么?你手里拿着的是口供?你不要以为我们都是傻子――”
“交换你让那些营销号道歉,澄清自己的账号是被黑了,黑料也是子虚乌有的东西,是被职黑编造出来的。”宋辞看着他,唇边弯起了一抹笑,他悠然道,“我从来都没说过这里面装着的是口供,但这里面的东西可比口供有意思多了。”
“什么?”左如继续尖叫,脸色都有些狰狞,“你还有什么?”
宋辞的声音淡淡的:“十二月一号晚上八点零四分,你穿着红色的裙子,魏立穿着灰色的毛衣,你们在干什么?”
左如:“我怎么知道我们在干什么?!那都是两个多月之前的时候了!”
宋辞看了她一眼:“十二月五号晚上十二点,魏立穿着黑色的大衣,你衣衫不整的送他出门,你们干了什么?”
衣衫不整这四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劈开了混沌。
魏立的脸色霎时变得死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