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风寒入体,这会儿激动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猛烈的咳嗽起来,一阵比一阵猛烈,几乎是人都要咳晕过去。清河郡王妃见秦鸯如此痛苦,她都恨不能一章劈晕秦鸯才好。可她又不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鸯剧烈的咳嗽,咳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秦鸯贪婪得吸了几口气,因着凉气入体又咳嗽了几声。
清河郡王妃看着十分心疼:“好不容易那朝阳郡主说不定要死了,可是我儿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呢?”
清河郡王妃的话让秦鸯心头一惊,她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露出什么破绽。
她派人去毒杀陆宓这件事是她自己去做的,她的母亲并不知道这件事。而秦鸯到现在为止,也并不想告诉清河郡王妃。当下清河郡王妃既然误会了,那就让她继续误会到底吧。
可是秦鸯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十分后悔当时没有把自己下毒毒杀陆宓这件事告诉清河郡王妃,只可惜那时候为时已晚了。
“咳咳,母亲放心……我,咳咳咳咳!咳咳……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秦鸯握住了清河郡王妃的手,告诉清河郡王妃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成为霍无舟的妻子的,哪怕是只有一丝的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清河郡王妃眉头深蹙,看来她要加快寻找巫医的速度了,不然的话,鸯儿这样的身子骨怎么经受得起那种非人的折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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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宓这几日发现次妃也在喝药,她心下有疑虑,便问了丹鹤和绛雪,结果这两人也摇头不知。陆宓担心次妃的身子,把宋清请到了望西楼。
宋清本就要来给陆宓诊脉,倒也不用特意去请,她等了一会儿,宋清就来了。
宋清照例先给陆宓诊脉,发觉陆宓如今的脉象已经好些了,但是中毒之后身子骨还是有些虚弱。但是这是没法子一下就好起来的,好在如今还是春日里,养身子也是很适合。待到夏季来了,这身子骨也差不多就养好了。
这就麻利的开始收东西了,陆宓却一把就压住了宋清的东西,宋清不解的看向陆宓。
陆宓道:“次妃为何喝药?”
宋清听到陆宓说这也不觉得奇怪,郡主本就聪颖,再加上次妃喝药也没有避着人,她来问也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宋清是在想他到底要怎么样说出来才好呢。
陆宓见宋清下意识的皱眉,就直觉的觉得宋清这表情不对,她紧跟着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没,就是……”宋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全盘托出了次妃为何喝药。
陆宓越听脸色越难看,这件事一定跟她之前发现的那个女人有关系。她爹身边若是一个女人都没有了,有些事情不就顺其自然的发生了吗?她皱着眉头,看来有些事情不能拖了。
“这样吧,你帮我……”
陆宓跟宋清密语了几句,宋清脸色微微变化,可陆宓的神色却坚定不已,宋清只好答应陆宓。
当天夜里,陆宓发起了高热,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丹鹤和绛雪觉得不对,一个去请福亲王,另一个去请宋清。
听到宝贝女儿居然发起了高热,还胡言乱语,福亲王来得那叫一个快。
恰好福亲王到的时候,听到陆宓的呓语,他清清楚楚的听到陆宓叫了一声‘娘亲啊’……
福亲王顿时觉得心头被一根无形的针猛的扎了一下,瞬间就血流不止。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觉得这里有点疼。他有些怔然的看着发着高热还呓语不停的女儿,一时间竟然有些错乱了。
“娘亲…别丢下我啊…”
陆宓突然惊醒,神色慌乱,泪流满面,福亲王连忙上前扶住了惊慌失措的女儿,可陆宓却仿佛是魔怔了一样,嘶声喊着:“娘亲……娘亲别离开我!求求你!娘亲……”
福亲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女儿说要娘亲,他心如刀割,甚至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女儿。只能紧紧的抱着女儿,直到陆宓又再度昏了过去,福亲王也没有放开手。
陆凛赶到的时候,就发现福亲王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陆凛小心的靠近福亲王,放轻了声音:“爹…”
这一声‘爹’像是把福亲王唤醒的一个开关,他脸色不虞的看向陆凛,冷厉的问道:“最近有些什么人接触过宓儿,她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会梦到娘亲?
不怪福亲王多疑,女儿从小到大都未曾说过这样的话,没道理这时候会突然想起来。
陆凛一愣,也很快就想到了从前妹妹说的那个计划,便装作犹豫了一下说道:“并未。”
福亲王关心则乱,见陆凛这个样子分明是有事儿,便立刻追问。
陆凛看了福亲王一眼,咬咬牙道:“这几日宓儿常常做梦梦到娘亲,还说娘亲在梦里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福亲目露疑惑,看了一眼女儿,恰好这是宋清来了,他便起身让宋清给陆宓诊脉,自己则是带着陆凛去了望西楼的顶楼说话。
在顶楼,福亲王的脸色不大好看,他盯着陆凛,一字一句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福亲王这句话出来就证明陆凛方才在福亲王面前的演技并不过关,被福亲王看出来了有事隐瞒。
陆凛一愣,还是忍不住看了福亲王一眼,问道:“爹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凭我是你爹。”福亲王哼了一声,他可不是人人糊弄的傻子。
陆凛见状,觉得自己也是昏了头了,为什么不能相信他爹一次呢?爹对娘的深情,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代替的。妹妹是关心则乱,那他就是完全没脑子了。
想到这里,陆凛叹了口气,说道:“绛雪,在城郊看到跟娘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福亲王猛然看向陆凛,眼神中是震惊,陆凛在福亲王震惊的眼神下继续说道:“我看过了那副画师画的画,跟娘亲的长相一模一样。”
福亲王立刻怒道:“为何不早说!”
陆凛一愣,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
可下一句就彻底让陆凛愣在了原地――
“你娘亲既无姐妹,又不是双胎,这个一模一样的女人说不准就是个假的。我怎么能让她定着一张跟你娘一样的脸在外面招摇过市!”
福亲王气得不轻,然而这个反应也是陆凛和陆宓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但是也算歪打正着,毕竟那个人怕是没法子再算计福亲王府了。
福亲王还尤为觉得生气,怒骂儿子:“多久了?”
“半月。” 陆凛愣了一下,说道。
福亲王冷笑:“所以你就跟你妹妹算计你老子?”
陆凛百口莫辩,的确是的:“……”
“宓儿还病着,你自己去跪祠堂!不跪满一天一夜你就别起来!”福亲王气的很,两个儿女居然都这么不相信他,难道是他这些年来表现得太过头了吗?
陆凛认命的领罚,他跟着妹妹瞎胡闹,该罚。
可是叫人没有想到的是,福亲王叫人去查,那个女人居然就在长安!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最近脸有点痛,flag立太多了,顶着锅盖疯狂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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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宝贝珊瑚礁营养液,超感谢廊坊美少女和楼兰灯火夜如歌的地雷,紧紧的抱住我的宝贝们
第91章 醋溜土豆丝
天气渐渐回暖,福亲王府却依然戒严。
而圣人的情绪也是一天比一天糟糕,众臣工们只盼望着朝阳郡主能够早日醒来,好挽救一下圣人的阴晴不定。
当福亲王府的总管已经打发了第四波来探望他们家郡主的人之后,觉得这个事儿得马上告诉郡主了。于是马不停蹄的往望西楼去,而这时候的朝阳郡主陆宓正在看着她让人去查来的清河郡王妃的消息。
陆宓看着密函上白纸黑字写的内容实在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密函还未看完,丹鹤就说总管来了。
陆宓压下了密函,让丹鹤把人请了进来,总管一进来便给陆宓请安,直接把这几日来探望的人的名单交给了陆宓。
陆宓略看了一眼,道:“夏安侯府来了几次?”
总管听到这个问题,面色有些古怪,叫陆宓淡淡的扫了一眼,立刻说道:“一共来了八次。”
听到这个回答,陆宓仿佛也并不意外,外祖父虽然不常常和她见面,却是十分关心她的。
“知道了,下去吧。” 陆宓摆摆手,示意总管先离开。
待总管离开之后,陆宓继续仔细的查看密函,这上头查到了很有趣的东西。
陆宓对清河郡王妃这个人感官有些好奇,更甚秦鸯。在她醒来之后第一时间便让她手下的人去查了清河郡王妃,当然也是不可避免的借助了飞翎卫的力量。所以在她得到了这封密函的同时,只要圣人想知道,那么就会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密函送到圣人的御案之上。
密函上写到了一些内容,让陆宓觉得很好奇。上头特意标注了清河郡王妃在嫁给清河郡王的时候用了些手段。陆宓这看下去,才知道清河郡王妃居然和宫里的敏淑妃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清河郡王妃在出嫁之前是谢家庶出二房的嫡次女,而敏淑妃则是长房嫡长女,这两姐妹在闺中就暗自较劲了。而除了这两姐妹之外,还有一个是清河郡王妃的亲姐姐,也就是谢家二房的嫡长女。谢家长房的嫡长女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人做次妃,而谢家二房也不知道为何就清河王府有了婚约。
谢家二房有两个女儿,嫡长女温柔娴熟,嫡次女娇柔温婉。谢二爷当时对这桩婚事的人选十分犹豫,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谢二爷对这桩婚事更倾向于嫡长女。可就在这时候,嫡长女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夺走了性命,这婚事自然就落在了嫡次女的头上。
原本这样的一桩婚事应该也是顺理成章,可密函上却还说道了在这桩婚事定下来之后,当年的敏淑妃拿着马鞭把清河郡王妃狠狠的抽了一顿,从此以后姐妹两个也再没有往来过了。哪怕是敏淑妃后来生下儿子,清河郡王妃也没有任何表示,这两姐妹,实则活得跟仇人一样。
看到这里,陆宓莞尔,这就能理解为何清河郡王妃入宫好几次却从未和敏淑妃见过面了。
看着密函下头写着的,清河郡王妃杀其姐将婚事取而代之……
陆宓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叫人写了上去,自然是已经拿到了证据了。她不由得感叹,这清河郡王府除了清河郡王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丹鹤。” 陆宓唤道。
“奴婢在。” 丹鹤连忙上前来。
陆宓把密函里抽出一张来,说道:“你用左手誊写这张密函的内容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到清河郡王收上去。”
“是。” 丹鹤恭敬的接过陆宓递过来的密函,展开看了看。
看完之后,丹鹤脸色微变,却没有说话,立刻在陆宓的示意下坐在了书桌旁开始把这张密函的内容抄写下来。陆宓看着丹鹤抄完了之后,又让丹鹤把事情处理得干净一些。
丹鹤点头,这封密函的内容涉及了清河郡王妃曾经所犯下的致命过错,这件事自然是不能和福亲王府扯上关系。王府里的纸张都是名贵的宣纸,若是清河郡王有意要去查只怕也能查出来,所以丹鹤会把这封密函再用普通的纸誊写一遍。
陆宓记忆过人,要记下的东西通常认真看过之后都能记下。她直接把密函全都烧毁,这样的东西即便是有也不能真凭实据的存在。只要她记得,就够了。
至于为什么要把清河郡王妃的事情告诉清河郡王,自然是来自于陆宓的报复了。
清河郡王不是世袭罔替的爵位,所以在十多年前是清河王府,而不是郡王府。至于当年的清河王府为什么和庶出的谢家二房结亲……这当中的缘由怕是也只有清河郡王知道了。如果这件事是清河郡王当年的请求,那么当密函交到清河郡王手中的时候,清河郡王会怎么想呢。
陆宓饮了一口茶,她就是在赌,赌清河郡王当年和谢家二房结亲是有目的的,当然也是出自于她的报复。
若是秦鸯不来招惹她,她怎么会想把清河郡王府都翻过来呢。要是她陆宓虽然是个霸王郡主,可不是个混蛋郡主。不是什么人她都要去惹一惹的。通常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不必客气了。
陆宓又忍不住叹一口气,她真的不喜欢杀人,但是有人已经想要逼死她,那她也只好反手送人去死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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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郡王下朝之后是直接回府的,只是他今日稍微有些觉得不对劲。
他甫一进马车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像是被人动过一样。肥胖的脸蛋此刻显得很不友好,他眯着本来就小的眼睛把马车打量了一番,终于是看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马车里的桌上,多了一盘茶点。
清河郡王顿时皱着眉头问车夫:“可有人接近过马车?”
“回郡王,没有。” 车夫一直都守着马车,没有人靠近过。
清河郡王坐下,却迟迟没有动那盘茶点,他这几日都是骑马上朝。唯独是今日心血来潮他就用了马车,偏偏马车里又多了东西,车夫还说没有人靠近过。
这些种种迹象都让清河郡王很敏感,他没有动那盘茶点,他想抬起来,却发现这盘茶点下压着一封信,上头只写了四个字,让他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信封上写着的是‘谢家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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