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关采灵一身女装出现在崔玉面前的时候,着实将崔玉震住了,她想象中的关采灵若是换上女装一定显得怪异而不和谐,可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不知道为什么,崔玉感到自己的脸颊逐渐烧灼起来,她捂住脸,将头偏向一边。
居然会有男人将女装穿的如此好看。
正在愣神之际,入宫的马车,已经停到了崔府门口,崔玉招呼着关采灵上了马车。关采灵坐定,马车开始前行,一路颠簸,颠的关采灵有些难受。
她拉开车窗看了看窗外的景色,靠着车厢准备睡一会。
崔玉在一旁若有若无的看着关采灵,觉得关采灵是个很奇怪的人,这份奇怪在关采灵男装的时候毫无察觉,当她换了女装反而感觉更加的强烈起来。
崔玉无声无息的凑近关采灵,用手肘碰了碰她,关采灵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崔玉的眼睛。
关采灵下意识一闪,背过头去。
崔玉从未吃过这样的亏,此刻自然是不依,她伸手将关采灵的脑袋搬过来,强行让她看着自己。
“你躲什么?”崔玉问道。
“男女授受不清,我自然要躲。”关采灵绯红着脸,此时觉得自己很入戏。
“哦?男女授受不清?我还没说要躲,你怎么就敢躲呢?”崔玉一脸霸道蛮横的样子,关采灵一抖,抖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不敢。”关采灵低下头没有再看向崔玉。
战寒钧高坐于宣室殿之上,此刻正等着刚选中的妃子进宫。
崔玉缓步走上宣室殿跪在了战寒钧身前。
“臣妾参见皇上。”崔玉一脸笑容,笑容中带着一股狐媚劲。
战寒钧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崔玉,手在扶手处轻轻的摩挲着,看上去很是有点蠢蠢欲动的意思。
崔玉心领神会地笑了笑,看着战寒钧。
关采灵跪在一旁注视着战寒钧的神色,有点悲哀的摇了摇头。
天下,终究还是改变了眼前的男人。
出了宣室殿,关采灵随着崔玉回到了寝宫,伺候崔玉梳洗打扮,崔玉见关采灵神色有异,不由得啧啧出声。
“皇上,是长得不错,难不成你也有兴趣?”崔玉话中有话听的关采灵一愣,随即跪在地上。
“奴婢不敢。”
“你不必拘束,我们就当姐妹间聊天。”崔玉笑着将关采灵扶起来,若有若无的看她一眼继续道。
“听闻皇上最开始时是几个皇子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只是后来因为从过了什么权谋手段才上的位,当真一幅好心思啊。”
“娘娘,深宫之中,可不敢胡说。”关采灵见崔玉说起话来没心没肺的不由得一惊,她心中知道崔玉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涉世未深,一路走来都有着父辈庇护,所以才能够安然无恙,但若真的进入了深宫之中,不对自己的言行格外注意,很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虽然关采灵对于崔玉没有好感,但也不希望看着崔玉去死,于是好心提点道。
“宫中不比外面,要诸事小心。”
崔玉看着关采灵不禁哑然失笑,明明也只是江湖人士,怎么会对宫中如此了解,想必也是胡诌一通罢了,便也没当一回事。
关采灵猜到了崔玉的想法,也没再多说。
暮色渐至,伺候完崔玉洗漱后,关采灵独自在院中徘徊,幸亏崔玉对于她管束不严,让她得了空有机会在门口转转。
她独坐在石凳上,静静的望着天边的圆月。
不知何处笛声起,她循着笛声望去,感觉那是一个在宫外的人吹奏的声音。
笛声悠扬舒缓,带着些哀伤的感觉,在关采灵的耳边回环。
她实在感到好奇,便循着笛声出了宫,在宫外正好看见一白衣男子伫立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支玉笛在吹奏着乐曲。
她止步于此,静静的看着男人,心绪早已随着笛声渐渐远去。
一曲吹完男子抬起头正好迎上关采灵的目光,电光火石之间,关采灵感到头痛欲裂。
过去和现在交错在她的大脑中上演。
似有一场婚礼,而自己是那场婚礼的新娘,一个看不清样子的男人,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
“我愿意。”关采灵看到回忆里的自己,那披着婚纱含笑的样子,那仿佛将一生都交给了另一个人的样子,抬起头时,回忆里的人和眼前人的容颜交错在一起。
关采灵定定的看着那人,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姑娘。”
关采灵回过神,发现那人在叫她。
“嗯?”
关采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是问那人从何而来,还是要问那人为何出现在这里,可是不管怎么问都有些不妥,她不认识这个人,可现在她很想认识这个人。
那人淡淡一笑,看上去格外云淡风轻。
“在下周定帆,初见姑娘多有冒犯,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周公子言重了,我也是循着公子的笛声而来,周公子的笛声动人心魄,让人一听,便再难相忘,正所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关采灵说着冲周定帆笑了笑。
周定帆一愣,二人相视一笑。
第二日,关采灵醒来准备伺候崔玉梳洗,一进崔玉的屋子,却见崔玉直挺挺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关采灵一愣,刚想问便听翠玉开口道。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关采灵一愣,不知道该不该问,崔玉自己将梦境渐渐的讲了下去,关采灵静静听着。
”我梦见,我死了。”崔玉一边说着,语气中一边带着格外的恐惧,关采灵一愣看向崔玉。
“似乎是死在一个井里面,被谁给推下去的。”
关采灵打断了崔玉的回忆道。
“你别胡说了,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梦和现实,在大多数时候,肯定都是反的。”
关采灵安慰道,却看到崔玉抬起头,神情格外憔悴。
“真的是反的吗?我觉得非常真实,而且好像还是被皇后,我也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就是知道,把我推到井里面的人,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