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怎么也没玩儿过?
那他十几岁的时候,和二十几岁的时候,都在干嘛?
难道也这么少言寡语的吗?
那会儿不用工作,总得干点儿什么,玩儿点什么吧?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沉声解释道。
有智慧的人,是不会令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的。
这种危险的游戏,他这个聪明的君子,也是不会去玩儿的。
鞠礼听着老板一本正经的说这样的话,嘴角便忍不住往开翘。
钟老板也太有趣吧,太可爱了吧。
这种话也太适合他这样的人说了吧。
人设未免太过统一,可爱的令人想要摸摸他的头啊。
他这个商人,还兼备老学究气质,也太萌了呀。
转头见他正板着面孔盯着她,怕他识破她内心不恰当的联想,她忙正色道:
“我来江海这么多年,从来没去锦江乐园玩过,更没去过迪士尼,欢乐谷什么的。而且……我二十多年的短暂人生里,没有坐过任何过山车,摩天轮也没试过……真乏味呀。”
她自嘲道。
“……”钟立言朝着她笑呵呵混不在意的模样瞄了一眼,目光又朝着车窗外的摩天轮望了望。
在一众参差的高楼之间,蓝天之下,它显得那么鹤立鸡群。
汽车不断驶离,视角在变,它则一直慢悠悠的转啊转。
几分钟后,在一个高架路出口,低调的雷克萨斯车突然一个右打方向盘,驶出了高架路。
十字路口大转向,直奔徐徐转动的摩天轮而去。
现实中的霸总,终于也要去包场坐摩天轮了吗?
……
对于游乐场来说,今天实在不是个合适的日子。
别人都在上班上学,宽大的场地里人烟稀少,连售票员都显得懒洋洋漫不经心。
鞠礼本欲买2张小通票,结果老板一个眼神,她就不得不改买了配得上他身份的任选通票。
原来霸总玩儿游乐场,也不一定非要包场的。
她怯怯的望着撤掉领带,解开3颗衬衫纽扣的钟老板,莫名觉得有些陌生。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钟老板。
而且,跟老板逛游乐场,她要摆出如何态度才对?
欢脱玩耍?
目光忍不住瞄向逛游乐场,也像视察的钟老板。
不,她如果表现的很欢脱,跟他站一起,会像是钟老板在遛狗。
可是文静?
那逛游乐场的目的所在为何?
这里可都是云霄飞车、海盗船、蹦极电梯之类的超嗨游戏项目啊!
这又不是逛公园!
她抿着唇,跃跃欲试,却又怯怯的犹豫。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游乐场里不尴不尬的走了一会儿,四周空荡荡人不多,他们两个的不合群,就格外扎眼。
每一个被路过的工作人员,都会忍不住疑惑的打量他们俩。
鞠礼内心无数次叹气,目光追随着所有看起来超级刺激的、她想玩儿的项目,却又不得不盯着老板的后脑勺,不敢开口脱队。
两个人就这样尴尬无言的僵持了近十分钟,严格追求效率的钟立言终于忍耐不了。
他回头看看眼睛里充满向往的小秘书,“不玩?”
“玩儿。”她忙用力点头,表达自己的向往。
此时此刻,在办公室里的那种端着架子,完美表情管理的模样,消失了。
只剩下一张有些孩子气的年轻面孔,本能的贪玩儿脸。
“玩儿什么?”他问。
两个人正好走到云霄飞车项目前,她便指着道:“云霄飞车。”
“……”钟立言抿着唇沉默了2秒钟,便迈开腿,朝着云霄飞车排队处走去。
今天没什么人,压根儿没有人排队,他们可以直接飞。
于是,从坐上车开始,两个人就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冷漠脸,持续绷着的钟老板;
星星眼,激动的还没飞就面红耳赤的小秘书。
他们坐在头位,肩并肩,飞车启动后,便乘着风,缓缓朝着朝阳方向而去……
和煦的小风,逐渐变得呼啸张狂。
平静的楼宇和风景,突然变成掠影。
鞠礼已经克制不住激动,开始小声惊呼。
她看见老板面颊微微鼓起,显然是咬紧了后槽牙,可他显然理性尚在,完全没有要尖叫的意思。
当飞车开始飞,她整个人都彻底凌乱了,尖叫伴随长发狂卷,双眼紧闭,攥着双拳紧张到不行。
直到飞车速度缓和下来,她的三魂七魄才恍惚归体。
低头一看,自己纤细的手腕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了。
她的手腕好细,他攥住了还能用拇指按住中指第一个指节。
他的手指好长,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只是……
因为用力过度,指甲尖发白,指甲后部粉红,两种颜色泾渭分明。
鞠礼呼哧呼哧的喘气儿,目光悄悄盯着他的手,感受着手腕的温热,和攥在上面的力量。
他拖着她走了几步路,才松开手,默默将之插回裤兜。
鞠礼四周望了望,刚才喊的嗓子发哑,想买点水喝。
心里还荡漾着那股兴奋劲儿,愉悦的想唱歌,虽然腿有点点发软,但想蹦想跳。
可她发现,钟老板居然折回头,朝着乐园门口走了。
“?”她忙快赶两步,追上他,想要开口问问,最终还是闭了嘴。
钟老板腿很长,走的有些快,她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再没有开口,一直走出了乐园。
他们买的全票,结果只玩儿了一个项目,就结束了。
坐上车,鞠礼心里还在忐忑,可悄悄回头,钟老板都只是黑着脸不说话。
没有人敢问为什么。
她悄悄低头看自己手腕儿,被他抓过的地方,仍微微泛着白。
他可……真有劲儿。
系好安全带,汽车逐渐驶离摩天轮所在的区域,渐行渐远,那仿佛悬浮在空中般的摩天轮,也越来越小。
终于变成一个甜甜圈,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她悄悄回头,见老板仍撇开头,望着车外一言不发。
她忍不住想起自己帮他捏头时,他也是只让她捏了两下,就拨开他的手。
今天,是他突然让司机掉头,然后扯了领带就下了车。
现在却只玩一下,就不言不语的折返离开。
是他太习惯克制,还是什么呢?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聪明透顶,能将他的需求看的明明白白。
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蠢笨如猪,对他这个人一无所知,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
她心里难免有些忐忑,担心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的他不开心。
可理性又告知她,今天上午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进退失据之处。
最后也只能感叹一句:
男人心,海底针。
帝王之心,臣莫猜之啊。
就在鞠礼感叹着,心里有些难过时,手机突然叮咚一声。
她瞪圆了眼睛,先瞧瞧朝着身后望了望。
钟老板并没有动,他仍保持着上车后的那个姿势,慵懒的靠在真皮座椅里,头枕靠面向车窗外,有时闭目,有时眸光深邃的望着外面。
衣领仍微敞着,露出完整的脖颈,漂亮的锁骨,和一点点胸膛。
散发着凛冽的男人味儿,和浓浓的距离感。
应该不是系统提示。
鞠礼有些失望的想,他这样表情,肯定是不高兴没跑了。
怏怏的点开手机,她一下怔住了。
在这一刻,她深深的思念起‘总裁晴雨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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