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任锦轩一拳砸向了任承泽的胸膛,眼里却是坦荡荡的笑意。
弥漫在空气中的硝烟,瞬息而散。
虽然他们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但这并不会影响彼此之间的感情。
任承泽看着任锦轩和江子笙二人淡淡地笑了笑,经过了一次生死,很多的事情他都已经看开了。
不管江子笙最后选的是谁,他都会因她笑而笑,因她难过而伤心。
如果上天注定让他成为守护江子笙的那个人,他宁愿用一辈子去守护她,还有她爱的人……
现在他还不够强大,但是这一天已经不远了,任承恩送给他的痛苦,他会加倍奉还,那个位置除了他谁也不能抢走。
除非……
任承泽静静地看了任锦轩一眼。
如果想要那个位置的人是任锦轩的话,就算任锦轩不抢,他也会双手奉上。
“既然醒了,这两天就多活动活动下筋骨,你这是新长成的身体,如果不及时锻炼的话,估计很容易变形。另外这两天都得忌口,酸辣辛香腻以及酒之类的食物都不准碰上一星半点,听到了吗?”江子笙细心地叮嘱,怕任承泽忘记又特地写了张纸条递给他。
任承泽没有接,温润的眸子里含着隐隐浅笑,“这些你替我准备便是,我若不锻炼你也可在旁看着。”
任承泽望着江子笙的眼眸很深,似要将她整个人都装进眼底。
当他闭上眼的那一刹那,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灵魂已经在消散,这辈子就这么死去,却没想到,还有重新活过来的这一天,还能够继续看着江子笙。
虽然不知道江子笙用的是什么办法救活自己,但任承泽知道,他这条命今后就是江子笙的了。
江子笙吸了口气,躲开任承泽的目光,也不管他接不接,直接将纸条塞到他的手上,“我这次来边疆并不会停留太长的时间,确认你相安无事之后便回华都。”
“这么急?我还以为能够多待一段时间。”任承泽的眸子一黯,微微笑道,语气似乎在呢喃。
“华都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你在这边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再出事了。”
“我知道。”任承泽将枕头垫高,声音有些慵懒,目光随意一瞥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素颜。
素颜脸一红,抓着门板的小手微微一紧,转眼便想逃跑。
“素颜过来。”江子笙连忙叫住素颜,把她往任承泽的身边一领。“这个姑娘叫素颜,当日你受了重伤若不是她相救,你现在早就没命了。”
听到江子笙的话,任承泽才又抬起头看了看素颜,嘴角扬起一个暖暖的弧度,“多谢素颜姑娘出手相救,任某感激不尽。”
素颜脸色更红了,连忙跟拨浪鼓似的摇头,轻声地道:“任公子不用这么客气,我只不过是把你带回来而已,其实真正救你的人是师傅……”
“师傅?”任承泽不解地看向江子笙,眸中带着些疑惑。
江子笙嘿嘿一笑,得意的扬起唇角,“回春堂要开分馆,我看素颜天资聪颖便收她为徒了,我走之后,她便会留在你身边伺候。”
“既然你有打算,我便不再留你。”任承泽点点头,看着江子笙眼中的闪耀的光芒,笑了笑。
虽然不知江子笙开分馆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件事上对他还是很有好处的,争储除了自身的实力之外,剩下靠的更多的则是民心。
世人都知道回春堂跟任承泽的关系匪浅,只要江子笙做的越好,对他的政途也就越有利。
任承恩现在虽然在朝中重新树立起了威信,但那个如诅咒般的谣言一天没破,他任承恩就不可能当上太子。除非他准备谋反,强行逼宫。
任承泽越想这事,心里不好的预感就越来越强。
现在任承恩傍上了毒宗的那棵大树,搞不好逼急了,还真的会头脑发热做出无法估算的错事。
“素颜姑娘,我跟江大夫他们有事详谈,麻烦你回避下。”任承泽朝着素颜抱歉的笑笑。
“好的,那素颜就不打扰诸位了。”
素颜向着众人扶了扶便转身向门口走去,不过一秒不到的时间,任锦轩便点上了她的睡穴,面无表情的将她丢给一个暗卫。
“看好她,我不相信任何一人。”
“是。”暗卫一把扛起素颜向外面奔去。
确定屋内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任承泽才收起脸上如沐春风的笑意,无比凝重地道:“你们认为任承恩会不会趁这个机会,联合毒宗将我们赶尽杀绝,再用强硬手段直接逼迫父皇下位?”
“绝对不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江子笙便将心中的答案脱口而出。
任承泽眸光一亮,满含期待的看着江子笙。
“任承恩虽然是个脾气暴躁的渣男,但是他的脑子绝对不笨,他会用一个最为简单的办法来控制大玄。”江子笙的话语如琴瑟之音,每一个字都会让人有种如痴如醉的感觉。
任承泽和任锦轩静静地听着她所说的话,一边在思考她给出的问题。
最简单的办法?争储本就是一件漫长而复杂的事情,任承恩还能有什么简单的办法。
看出了他们的疑虑,江子笙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在玉麟,你们可曾记得在金厨争霸的时候,叶良辰在菜里放了何物?”
“罂粟壳?”任锦轩锐利的眸子半眯着,单手撑在下巴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慵懒模样。
“没错就是让人上瘾的罂粟,叶良辰也说过他们毒宗起码种植了上百亩的罂粟,如此庞大的数量,别说是大玄了,就算是周边所有的国家一起,也都有可能被他牢牢控制。”江子笙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之前她就有所猜测,而现在知道毒宗和任承恩的关系之后,心中对这个答案已经是百分百的确定。
任承恩绝对是想靠罂粟来控制整个大玄。
“难道这天下真的会落到任承恩的手上?”任承泽手心一紧,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
江子笙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嘲讽。
“任承恩只是毒宗的一枚棋子而已,若真有那么一天,这天下也不会是任承恩的,准确来说应该是毒宗的。”任锦轩半眯着眼,江子笙短短的几句话,他便已经看透了这个局势。
“那任承恩岂不是在为他人做嫁衣?”任承泽低沉地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
“可惜他自己并不知道。”江子笙唇边的嘲讽更深,语气也比之前更为坚定,“不管如何,我们一定都要阻止这个事情发生,绝不能让毒宗得逞。”
任承泽赞同地点点头,看着江子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情。
江子笙足智多谋,在大局的掌控之上更是出色,她那双清透的双眸总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若是她是男子,又生在皇储的话,绝对会是太子最佳的人选。
“边疆战势虽然已经暂时控制住,但还是无法阻挠番邦不死的贼心,若我没估错的话,这应该也是任承恩的手段,目的就是为了拖住我。”任承泽眼中的忧思一闪而过,用力地握住了手心的茶杯。
江子笙看着任锦轩和任承泽二人,一直在心中动摇的念头,此刻完全坚定了下来。
“放心,任承恩他拖不住你,我们还有一张没有用过的王牌。一张杀一儆百震慑天下的王牌!”江子笙说完这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握的拳头猛烈的颤抖着。
任锦轩静静地望着江子笙,唇边的笑意逐渐上扬。
她,终究还是动了那个念头吗?
任承泽双眸一紧,刚江子笙散发出来的杀气,就是他也忍不住一阵胆寒。
江子笙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眼前明显有些激动的男人,淡淡地道:“这张王牌迫不得已的时候再用吧,现在我还不想说。”
“好,我信你。”任承泽虽然不知江子笙说的是什么,但也能够猜出那绝对是他们闻所未闻,又杀伤力巨大的东西。
江子笙朝着任承泽笑笑,便陷入了沉默,似在思考。
除了那样东西,是否还能用其他的方法快速打击任承恩和毒宗……
这一夜他们聊了很多事情,直到孤星疏落,蜡炬成灰。
任承泽与任锦轩相视一眼,看着江子笙趴睡在小几上,眸中的光柔得如同一潭湖水。
“任锦轩,为什么我先遇到她,她选择的人却是你?”任承泽的语气并没有多少酸涩,就像是在说一个简单的解答题。
“这是命运。”任锦轩的唇微微扬起,他确定以及肯定,江子笙就是自己一生寻找的那个人。
她也是夙夜口中那个能改变这世界命运的人。
“是命运吗?”任承泽淡淡的笑笑,“或许吧,尽管命运如此,我的心还是想再争一次,不管结局怎么样,我都无悔。”
“我亦是。”任锦轩走向窗边,看着西沉的弯月,琥珀般的眸子里似乎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似乎望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个地方叫未来,那里面有他还有江子笙……
想象是美好的,不过一个呼吸间,任锦轩便收敛起了所有的心神。
空气中的湿气越来越重,水雾透过窗户如雨一般扑进来,任锦轩稍稍侧身,暗卫便统统的现身出来,黑色的夜行衣已经湿透了大半。
“毒宗的人已经来了吗?”任锦轩长眉轻轻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