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都等不到?”
“嗯,聘礼都准备起来了,您说他能不急?”
江梵诗沉吟着,“准备了聘礼也没事儿,咱们又不收……”
东方将白叹道,“可是我想收啊,妈,您还没看出来吗,那小子狡猾着呢,他要是直接给一百亿,我早给他扔出去了,但是他用一百亿买了那个地方,我就舍不得了,那地方要是给破晓创业用,真是再好不过了,破晓也喜欢,满帝都都找不出第二处来,他这是笃定我拒绝不了啊,这才是开始,后面他肯定还会不断的加码,选的定是都可着我们的心意来,俩人若是没名没份的,肯定没法收,想要收下,就得结婚,他这是给我们下套了。”
偏他明明知道,却还是不得不钻进去,那叫一个憋屈。
江梵诗听的好笑又好气,“你纠结什么?傻小子,你想给你妹妹最好的,但是她未必就急着要,现在她创业还在起步阶段,一下子给她太多,也未必是好事儿,有些东西,凭自己的本事一点点的去靠近、获取,会更有成就感,这个道理,你不懂?”
东方将白按按眉头,“懂,就是做不到,想让她拥有最好的……”
“你啊……”江梵诗开解了他一番,最后,东方将白才不那么纠结了。
……
第二天周六,柳泊箫约好跟宴暮夕去昌隆一号院看看,定的是九点他来接她,便没急着起床,陆云峥昨晚也睡在她这儿,跟她一起赖床。
隔壁柳絮起的早,小云开五点多就醒了,喝了奶,换了纸尿裤后,她就把他抱了过来,塞给了柳泊箫,“你跟弟弟玩一会儿,妈去做早饭。”
“啊?好……”柳泊箫还有点懵,之前虽也陪着小云开玩,但冷不丁的塞她床上,还有点不习惯。
小云开倒是不认床,躺在她边上,乐呵呵的去抓她的头发。
柳泊箫赶紧把头发扎起来,被他抓住就惨了,“云开,乖,给你玩具哈。”这小家伙刚来家里时,还看着挺文静,这几天大概是熟了,居然皮起来。
“咿呀呀……”他还是想去抓她头发,使劲的往她身上爬。
柳泊箫不得不坐起来,躲避这小子的‘魔爪’。
陆云峥被他的小脚丫踩到了脸上,这会儿也醒了,盯着他看了几秒,哀声道,“这是还没结婚就要过上当妈的日子吗?”
柳泊箫失笑,逗弄着小云开,问她,“你不喜欢小孩子?”
“我能说实话吗?”
“能。”
“还真不喜欢,不过我听说生了孩子后,母爱就激发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啊?你怎么那么确定?”
“云开刚来时,我还没多少感受,现在嘛,已经体会到几分当姐姐的心情了,亲情这东西,是可以培养的。”
陆云峥复杂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你心里就一点不介怀吗?”
“可能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倒是没有想象的那种难受。”柳泊箫说的很坦荡。
陆云峥叹了声,“你比我厉害多了,当时陆珍珍来我家时,就算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我也下意识的排斥她、厌恶她,压根没法培养什么亲情。”
“云开才八个月。”
“明白了……”
柳泊箫的言外之意便是,如果柳絮给她找了个义父,带着个十来岁的孩子进门,她也没有那个胸怀、毫无芥蒂的接受。
俩人说话时,小云开就傻乎乎的听着,好像能听懂似的,还时不时的呀呀两声。
柳泊箫喜欢捏他的小脸,就跟宴暮夕喜欢捏她一样,表达一种喜欢和稀罕的意思,“对了,我们学校国庆节后要搞什么晚会,每个班都要报节目,班里先预选,我得带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闻言,陆云峥笑起来,“你一身的才艺,还用愁这个?”
“别闹,说正经的呢。”
“嘿嘿,我也很正经的在回应你好不?先不说厨艺,你的书画,围棋,那都是得过奖的,只是你低调不愿展示罢了,拿出手去,绝对震惊你们学校。”
柳泊箫好笑的嗔她一眼,“那些东西能在晚会上表演吗?晚会上都是唱歌跳舞,要么就是相声小品,哪怕魔术唱戏曲呢,都能露一露,我跑上去下棋、写字算怎么回事?捣乱呢?”
“也对啊。”陆云峥思索着,忽然激动的一拍手,“你可以唱歌呐。”
“唱歌?”柳泊箫拧眉,“我也没学过啊。”
“你不用学,一亮嗓子,就能惊艳一片。”
“去你的。”
“我说真的,泊箫,还记得在高中班里的毕业晚会吗?每个人都要上讲台表演个节目,你清唱了一首祝你一路顺风,我天,台下好多女生都哭了好么?”
这么一说,柳泊箫倒是想起来,还真有这回事儿,女生们哭的稀里哗啦的,男生们也眼圈泛红,她当时还觉得太夸张了,事后,云峥说是因为她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为此,音乐老师都找她谈过话,问她想不想报考音乐学院。
“真觉得我唱歌能行?”
“必须的啊,别犹豫啦,就这么定了,保管你在学校晚会上一炮而红,不对,你现在就够红的了,应该祝你红的发紫才是。”
“……”
三更 昌隆一号院
吃早饭时,柳泊箫还在琢磨唱哪首歌好,便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柳絮边吃边照看孩子,见她这样,便问了句,“想什么呢?”
柳泊箫也没瞒着,说了学校晚会要选报节目的事儿。
柳絮想也不想的道,“你唱粤语歌吧。”
“嗯?”
“我以前听你哼唱过,我虽听不懂歌词,但就是觉得好听。”
闻言,乔天赐笑着附和道,“柳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泊箫,你就唱粤语歌吧,是真的很好听。”
柳泊箫道,“我考虑下,你呢?报节目了吗?”
乔天赐摇头,“我们班不用选,节目早就报上去了。”
“这么快啊?”
“嗯,我室友黄浩跳舞很厉害,去年就在学校舞会上大放光彩,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柳泊箫叹道,“那敢情好,不像我们班,还得选,谁也跑不了。”
“热闹一下也挺好的,能促进同学感情。”
柳泊箫笑笑,转了话题,“乔爷爷快回来了吧?”
“嗯,说是再等个几天。”乔天赐说完,又道,“泊箫,你帮我问一下宴少,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他吃个饭。”
“嗯?为什么?”
“我想谢谢他,帮我留下我爸,你知道的,我本就打算毕业了想先留在帝都学习几年,爸一个人在紫城,我真挺不放心的。”
“不用那么客气,他也是有求乔爷爷。”
“行了,你就别替他谦虚了,一句话,帮我约不约?”
“约……”
吃过饭不久,宴暮夕就来把她接走了,开车往湖罗镇的方向走,路上,她脑子里满满都是那些照片,沧桑的,破败的,凋零的,却又有种说不出的优雅和文艺,极具年代感和艺术感的美。
半个小时后,车子进了郊区,高楼大厦远去,浮躁的心都渐渐沉缓下来,到了湖罗镇,这种宁静的感觉更强烈,目光所及,都是老宅子,红漆木门,门上的铜环擦得锃亮。
宴暮夕见她一直往外看,问道,“喜欢这种房子吗?”
“嗯,喜欢。”
“可惜了,这里的房子都不准买卖,租赁倒是可以,你要喜欢,我们租一套如何?”
柳泊箫摇头,“没必要,我又没机会住。”
“谁说的?以后这里修缮好了,你不得过来工作?这儿离着市区可不近,遇上天气不好,自然是就近住下更方便些。”
“那才能有几次机会?太浪费了。”
“不浪费,这里的房子都是四合院,能住很多人,以后公司的员工,也可以用。”
“再说吧。”柳泊箫敷衍着。
宴暮夕却上了心,给詹云熙一个眼色。
詹云熙心神领会,拿出手机就开始找空房子。
又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昌隆路,这里明显与别处不同,路两边的树高大茂盛,遮天蔽日,车子在路上跑着,都自觉清凉了不少。
驶到一号院,车子停下。
柳泊箫迫不及待的下来,看着眼前的大门,恍惚有种穿越到二三十年代的错觉,那种洋派的优雅贵气,没有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消失,即便现在门上生了锈迹,墙体也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它依然骄傲的存在着,看照片时,她便为之惊艳,如今近在咫尺,那种悸动更是从灵魂深处升起来。
她忍不住走过去,用指尖亲自去触摸沉淀了百年的历史。
门上的雕花繁复精美,墙上的砖体上也有雕刻,只是被藤曼遮盖了,看不出全貌。
宴暮夕示意邱冰开了大门。
大门缓缓推开,发出暗哑的声音,像是翻开了一段尘封的历史。
宴暮夕上前握住她的手,“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好……”
往里走,最先看到的就是那个雕塑,高达两米多,加上底座,足有四米,伊尹的音容笑貌依然栩栩如生,底座上刻着他的名言,治大国若烹小鲜,字体中规中矩,却刻得极为深刻。
雕塑周围原本种植着些花草,十几年没人打理,都衰败了。
雕塑两边是路,能容两辆车经过,路的另一边便是绿化带,面积还不小,昔日肯定是美不胜收的,只是现在,杂草丛生,显得很荒芜,只有那些参天的古树不受影响。
“等把这些杂草清理出去,再植上草坪,应该会很不错。”
“嗯……”
“还有那儿的凉亭,也得再收拾下,难得,用的居然是楠木,难怪过了百年都不坏,还是榫卯结构,嗯,郑家挂牌时要那么多钱,看来不是没道理。”
柳泊箫听着,顾不上说话,她的眼睛现在不够用。
“居然还有一方池塘,照片上没拍上,泊箫,你说用来养鱼怎么样?再种上荷花,秋天还能挖莲藕……”
“可以。”
“走,我们去楼上看看。”
“好……”
那座二层小楼正冲着大门,西式风格,在当时应该算得上是非常气派的了,走进去后,建筑布局还是老式的那种,但很宽敞,每层上都有八个房间,有大有小,里面桌椅都在,能依稀分辨出这儿原来是什么办公室,墙上还有画,也是早时的风格,怀旧气息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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