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舍子挤出力气,用力把他推开些距离。
可随后,他又吻下来,承受着他的重量,承受着他近乎霸道的吻,透不过气。
他的唇贴在她脸颊,轻轻呢喃:“舍子,你听好了,牢牢记住,不懂没关系,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你明白,我爱你舍子,把你爱到骨子里,从在将军府开始,我逐渐怕你走,怕你回冥界,开始担心你,我曾对我自己发誓,只要我在世一日,就会把你锁在身边一日,除非有一日,你告诉我,心另有所属我才会放手,不然,永世纠缠,你怨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不放手。”
脸颊上一滴凉意,听着他逐渐发颤的声音,舍子对上他的面容,才看清他泛红的眼眶。
原来,那滴凉意,竟是他眼眶中流下的泪痕。
舍子懵懵懂懂听着他的话,他说要她记住,她就记住,从心底里,自己想要记住。
把他的每一个字都刻进命骨,永世不忘。
她脑子很乱,乱的没有思绪。
整个大脑里,都是他带她出离冥界的画面,赶她走的画面,又口口声声说着,想她的画面。
一帧帧交织如刀,另她想不明白。
第49章 他去哪儿了?
一个该死的人,如今还活生生留在这,想来,不免也有些慌,窝进他怀里,躲着也好,不由自主的靠近也罢,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有他在。
曾让她回到冥界,心心挂念的人,就在这里。
让她初次感到心痛的人,便是眼前人。
这或许就是爱一个人吧,可她仍然不太懂,只知,离开了他,日日想他,天知道,虽然表面拒绝,实则心底深处,面对他的吻,是多么渴求。
睁开眼,映入眼眸的是彼此纠缠的身姿。
渐渐飞离的衣裳……
她脸颊绯红,再次闭上眼睛,眼角涕下一行珠泪,任他索取。
才知,那禾又冬上的画面是痛的。
夜深了,窗外滴滴答答下起毛毛细雨。
舍子简单着了件衣,掌了伞,走到后院外,借着满院烛光,望着从伞边垂下的细雨,似珠如沙。
肩头一暖,她知道是南辰。
笑了笑,望着伞外细雨,“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今日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下一刻就消失了?冥界洗花了,觅陀说的对,我们冥花永远是属于冥界的,那些望不可及的修术,终究与我们无缘,精灵就是该如此,安守本分留在冥地,得到了不该得到的,躲不过该来的。”
他的声音从头顶温柔传来,“别担心,有我在。”
舍子心思惆怅,“如果我进了鬼府,你还会记得我吗?”
这句好像是废话,可她还是问了,即便知道他会怎么回答,依然想听他亲口说一次。
“你若敢进鬼府,我就去做个鬼帝,守着鬼府,然后,再想办法混进去把你偷出来。”
舍子失笑,“你想当就当啊?你阿娘阿爹还不把你抓回去,扔南止似的把你扔到凡间,再说了,哪有鬼帝?倒是可以考虑接替老魔尊的位子。”
南辰轻笑无言,从她身后抱着她,脸颊依偎,柔声道:“怪我吗?”
“……什么?”
“方才。”
登时,脸又红了,火烧那般,亏的在伞下,亏的在夜里,要不然,算是没脸见人了。
耳畔又传来他的低语,“如此,你可真算是我的人了,这次,跑哪说都行,可以对着六界喊。”
舍子忍俊不禁,失笑:“我才不说。”
“不让你说的时候你偏要说,如今让你说了你又不说,你不说,旁人怎么知道?”
这种事情还得让别人也知道?
“我抚琴,趁着月下细雨别有风趣,来我掌中一舞好不好?”
舍子转身推开他,假装怒气,“你得罪我了,再也不跳!”
南辰站在雨中,笑言:“我道歉。”
舍子:“道歉啊?我不接受,在这淋雨吧我要睡觉,别跟着我,你抱着被子去另一个房间睡。”
百般得意的从他身前越过,可算是逮到机会了。
人呐!不要做坏事,更不要得罪人。
因为保不好哪一天,就会被人反击回来。
待进了房门,身后又传来他现在细雨中的话语声,“我道歉你不接受,你的安排我自然也不接受。”
说罢,人影一闪,已冲上来。
舍子躲避不及,被他拦、腰抱起,两人嬉闹着进了房,南辰把她放到榻上,为她盖好被子,自己却没有躺下,坐在榻沿,轻抚着她长长发丝,“睡吧!正是三更天,还能睡几个时辰。”
“你不睡吗?”舍子轻问,侧躺在那,一副慵懒的模样,惹人垂怜。
南辰为她理去鬓角的发丝,柔声道:“只有灵力低微的人才睡,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她唇角笑起,真是什么时候也不忘戏谑别人,动了动身子,闭上眼睛,这十几日不停地走,本身就疲惫,加上方才的欢、情,舍子已是撑不住了。
眼皮无力睁开,只想睡个几日几夜,好好攒回精神。
只是,这一觉睡过去,是不是就入了黄泉了?
有些话,该留的也要留下了。
她闭着眼睛,低声喃喃:“南辰,其实,我也很想你,但我不明白,或许是我爱你吧,就像你说的,想到骨子里……”
她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实在太累太困。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的温柔回应,“傻丫头,我让你走你就走吗?只是一时气话,你走了,是猜到我必定会追去冥界是吗?你赖我一次何妨?就算你此生赖在我身上,也是正合君意……”
“我离开一下,你好好睡,我很快就回来,你向往的三千河山,我还欠你,等我回来,必定带你去看……”
“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在……”
――――
意识渐渐苏醒,不知睡了多久?
刺目的日光透进眸中,舍子抬手挡了挡那强烈的光线,睁开眼眸。
眼前青翠山林,鸟语音缭,微风习习而过,掀起地面上,散落的干叶。
村子呢?
舍子努力回想,明明进了一座村子,村子里有楼主为他,他守着榻沿,她睡了,他说了好多话,连唇边都隐隐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可又怎会在山林里?
他好像说,他离开一下,很快回来,是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姑娘再世了。”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是不久前那位小老仙的沧桑之声。
舍子立即回身,见那竹木下,他一袭白袍静静站在那里,清风徐来,吹动了他素白的衣角,那一张不苟言笑的面容,淡然从容。
“老仙……什么意思?”舍子低低的问。
他温和一笑,缓缓走近,“血雀躯体脱落,姑娘借了她的灵魂得已复生了。”
她笑了,笑的尽是苦涩。
说好的一起走………怎会…??那南辰呢?他明明在的呀?
这位老仙又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又来的那般及时?
“你感到很意外是吗?”他问。
舍子点点头,长日以来的徒步奔波,疲劳还在面容上浮现,惊疑忐忑。
“望老仙能够指明。”
白袍老仙停步在她面前,从容言之,“大道有一法,灵魂相融,一衰之一生之,取其精魄填补亡魂,得以复生,此乃秘术,用的就是此方。”
舍子怔怔站在那,眼神空空。
“血雀本就时日不久,在我身边跟了数百年,她能如此舍身,我亦也对她心存感激。”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肯定会疑惑了,先看看你自己的手。”
一只手握着血雀,舍子讷讷把另一只手掌抬起,见掌心旋珞着一朵鲜血的花朵,虽像极了彼岸,却不是。
“命恤花,秘术虽存但从未用过,因为此乃逆天之行,凡用此方者,以命恤相连,一人得生一人长逝。”
舍子把目光又落到眼前这位老仙身上,来不及思量,他究竟是谁?全部的心思都在那句:一人得生一人长逝上。
再想想血雀,已是明白了些。
“这么说,我在鬼谷,根本就不是碰到的血雀,是她早在那里等我了。”
白袍老仙点了个头。
“可是……可是为什么会如此?我与老仙也从不相识……”
白袍老仙哀容一笑,转身朝林中走去,“姑娘,去趟涂山吧!”
涂山!
她心头震荡一番,似大地撕裂而开。
那是她隐藏在心里的两个字,她牢牢的把这个名字,与另一个名字,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心里面。
她害怕,她不敢问,努力使自己不去碰触这两个字。
“为何?昨夜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在村子里?他呢?”她只觉浑身无力,连说出这段话来,都甚是艰难。
“有人替姑娘,走了另一条路……”
另一条路!
…………
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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