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落在叶贞有些苍白的脸上,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
叶贞冷漠的视线扫过诚王夫妇,突然轻笑出声。
那笑带着冷艳,漫不经心,却又让人觉得危险至极。
“你们又凭什么认为让紫宸郡主上了权野的床,你们的计划就能够成功?”
她坐在软榻之上,原本紧绷的身体此时已经松散下来,就连姿态都带着些慵懒。
“又或者说,你们凭什么认为我的男人被你们抢走,我会什么都不做,况且你们觉得他是你们想设计就能设计的么?”
此时的叶贞脸上早已没了面纱,那原本遍布下半张脸的红点子也早就消失不见,露出的是一张举世无双,倾国倾城的脸。
她微勾唇角,眼底却并无半点笑意,甚至称得上是凌厉。
“我只想送你们四个字,痴心妄想。”
她如桃夭般艳丽的唇一开一合,一字一句道:“我不想放手的,没人能逼我放手,至于你们精心设计的这一场大戏……”
叶贞的语气顿了顿,而此时窗外电闪雷鸣,她的话却显的无比清晰。
字字砸在诚王夫妇的心上。
“贞儿……”
诚王妃微微皱眉开口,但却被叶贞冷漠的声音打断。
“你们不会得偿所愿,还会赔上整个诚王府。”
“你说什么?”
诚王的脸色也不好看了,沉沉开口。
叶贞一只手撑着头,偏头看着他们,淡淡道:“你们觉得,他是疼我多些,还是在乎天机多些?”
此言一出,诚王夫妇脸色俱是一变。
诚王盯着叶贞,声音冷冷:“叶贞,你这又是何必?难道你忘了如果不是因为漠北王,你大哥和你七弟怎么会死,,就算你不在乎你亲人的死活,难道你不在乎你自己的,你就不怕天机大师杀了你?”
叶贞嘴角的笑弧更明显了:“你觉得我会怕死?”
诚王语塞。
叶贞怎么会怕死,若真怕,当初就不会跳下悬崖,若真怕,也不会改头换面重新进入大应京城。
诚王妃见诚王无法说服叶贞,也不得不放缓了声音,带着些妥协意味道:“贞儿,我知晓你心仪于他,但他也同样心仪于你,愿意为你放弃整个天下吗?”
叶贞嗤笑一声。
那笑容让诚王妃嘴角强行牵扯出的笑容一僵,但依旧强撑着说。
“贞儿,你还太年轻,不知道人世险恶,更不知道这世间男子多是喜新厌旧的,更何况你现在跟着他,也是不清不楚的,他现在是喜欢你的美貌,你的身体,可等到哪一天有更美貌,更年轻的女子出现,他便不会再在意你了。”
喜欢她的美貌,喜欢她的身体。
叶贞轻笑:“所以诚王对你也是如此么。”
至少从现在来看,两人可并不像外界描述的那么和睦,情爱一事发自肺腑,是让人想藏都藏不住的。
诚王上前一步,将诚王妃拉回来,温柔道:“算了,阮阮,我们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
诚王妃脸色也很不好看。
其实她没想到叶贞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或许是她一直把叶贞当成是当年那个还会黏着她撒娇的小姑娘,以至于忘记她早已长大,不再是她所认为的那个小女孩了。
诚王妃无可奈何,吐出一口气:“那依你的意思?”
叶贞说的话不无道理,如果天机对漠北王真的很重要,又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况且叶贞态度如此强硬,就算之后她同权野真的分道扬镳,恐怕也会是他们的大麻烦。
诚王略一思索,淡淡道:“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正好我在荒原十二洲有些故友,等这件事过去了,再将她送回来不迟。”
叶贞瞳孔猛地一缩,没想到诚王居然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
而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漠寒淡漠开口:“诚王,他是我大应公主,不是你们想送走就能送走的。”
诚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听秦漠寒的意思是不同意。
可叶贞分明已经换过了衣服,看两人的模样,很显然是已经水到渠成了。
诚王心念一闪,看着秦漠寒的眼神缓和了不少,带着些笑容道:“那是自然的,所以此行我是打算请寒王一同前往,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漠寒面无表情,看了眼叶贞,模棱两可道:“如果她不介意,亦可。”
诚王点头,又看向脸色依旧苍白的诚王妃,笑着说:“你放心,荒原十二洲并非如传言那般荒凉,主城繁华不亚于大应京城,正好那里景色优美,气候温暖,正适合结伴同行,这人见多了美景,自然而然地心就放宽了。”
诚王妃眼中闪过挣扎,最终开始缓缓点头:“依你。”
而秦漠寒按在龙泉上的手动了动,却没开口。
现在他中了毒,若是强行催动内功带叶贞走,恐怕会毒气攻心,到时候依旧不是这些落英阁高手的对手。
他思索之际,诚王已经叫来了落英阁的人,下令道:“由你们护送大应公主去荒原十二洲,不得懈怠。”
落英阁的人还没开口,秦漠寒却出声了:“不必,由我带她走便可。”
叶贞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过须臾之间,她手中的匕首已经挡在了身前,眼中血丝纵横。
“秦漠寒,你确定要这么做?”
这样的目光他很熟悉,那是玉石俱焚的目光,他在一年前曾见过,在二个月前也见过。
四目相对,男人朝他走过去:“你觉得你现在有选择的余地么。”
的确没有选择的余地,区别只在于,被落英阁的人带走还是被秦漠寒带走。
两人僵持着,而诚王已经等不及了,朝身旁的落英阁属下使了个眼色。
而那两人领命,一左一右地上前,走到叶贞身侧,大有将她强行带走的意思。
“公主殿下,得罪了。”
正当两名护卫要动手时,紧闭的饕餮阁大门却突然被人打开。
外间疾风骤雨,门一开便有股冷风灌入,同时吹起了来人的衣裙。
“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