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贞扬眉看她,唇角勾出清浅的弧度,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似乎是在等着拓跋明月把话说完。
拓跋明月见叶贞不反驳,便当她是默认,对她的行为颇为不耻:“殿下,事关女子清誉,还请殿下给云小姐一个说法。”
叶贞轻笑,声音是漫不经心的慵懒:“仅凭云小姐的一面之词,拓跋小姐这就给我定罪了?”
“什么叫一面之词?”云乐儿见叶贞这样的态度,越发确定裙子一定是她划破的,看向身旁的两名闺蜜,咬唇说。
“你们说,方才我同公主殿下见面,你们也是见到了,你们告诉大家,我有没有说谎?”
两名闺秀面面相觑,片刻后才道:“方才云小姐的确是只见过公主殿下,也的确有些争执……”
这话无疑是肯定了云乐儿的控诉,让周围看好戏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看样子还真是安平公主做的。”
“可不就是,一个能为了权势周旋在不同男人之间的放荡女子,会是什么好货?”
只言片语传进叶贞耳朵里,她唇角的弧度却更深了些,看向云乐儿。
“本宫瞧着云小姐这衣服的破口,的确像是被有心人用利器划开的。”
云乐儿咬牙:“殿下这是承认了?”
叶贞没回答她的话,继续慢条斯理道:“如果本宫没记错,本宫原在散步,是云小姐自己找上本宫的?”
“是又怎样?”
叶贞含笑:“那就奇怪了,难道本宫能预知云小姐今天会在护国公府冒犯本宫,还特意随身带着利器去划破你裙子?”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条理分明:“相比较于划破裙子,冒犯公主被大理寺打板子,应该更能让云小姐没了名声才是,本宫又何必要多此一举,用这般不入流的手段。”
“还是说……”
叶贞顿了顿,眼底带着若有似无的轻嘲:“是其他人,或者是云小姐自己弄破了裙子,想要嫁祸给本宫呢?”
云乐儿气的发抖:“我没有!你简直强词夺理!”
她气昏了头,竟是连敬称也不用,低斥出声。
其实今天这事,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有些猫腻,但谁让叶蓁这段时间在坊间的传闻太难听,又因着忠义侯府垮台的事,大家也乐得落井下石。
此时,御史家的小女儿,也是云乐儿好友之一的一名闺秀站出来为好友打抱不平。
“殿下自己做过什么心知肚明,又何必混淆视听,人证俱在,就算是闹到大理寺,相信云小姐也是不怕的,殿下又何必拿公主之尊压人?”
她喘口气,又继续说:“况且殿下这公主之位是怎么来的,大家心中都明白,既然不是正统的皇族出身,却打着公主的旗号四下逢源,左右承欢,殿下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叶贞瞳孔渐渐眯起来,盯着那名闺秀,淡淡开口:“四下逢源,左右承欢?”
云乐儿瞧她这幅温和平静的模样,心中就止不住怒火,冷笑一声:“空穴不来风,殿下做过什么,难道还要在这儿说出来吗?”
叶贞依旧是那幅温和的模样,似乎还带着些笑意,但气势却有些逼人:“云小姐既然清楚,不如说给本宫听听。”
三人成虎,叶贞本不想过多理会谣言,可她不理会,并不代表别人当着她的面嘲讽,她都不吭声。
云乐儿其实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说这些事,毕竟这种事,大家闺秀都是不屑于谈的。
但今天叶蓁实在是太过分,不但划破她的裙子,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她,就算是真被大理寺治罪,她也忍不下这口气。
“殿下既然坚持,那乐儿也不帮着殿下遮掩了,刚才就有人说了,殿下经常出入小倌馆,同小倌夜夜笙歌,还逼他们服药,然后还……”
云乐儿似乎难以启齿,又继续说:“甚至你还为了满足你那些嗜好,这才特别搬离了公主府,在别院居住,不就是怕落人口舌吗?”
当初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都觉得害臊,此时说出来更是满脸通红,心中更加瞧不上叶贞。
这样的女子使臣怎么可能喜欢?
叶贞似笑非笑,声音里也听不出怒意,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听说?”
她的声调微微上挑,漫不经心:“听谁说的。”
“殿下敢做,难道还怕别人说?”
“本宫不过是让你说个人,你就急着转移话题,难道又是一个口说无凭,查无实证?”
云乐儿后牙槽咬的死紧,气愤地在场中环视一圈,指着一名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儿道:“永宁候府的萧三少总不会说假话吧!”
叶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就瞧见了萧三少眼中的慌张。
其实这萧三也算不上是正儿八经永宁候府的,只是个旁系的表亲,因长辈和永宁候府夫人有些渊源,平日里大家便也给面子叫一声萧三少。
可这和萧玉成这正经的萧小侯爷可以差了十万八千里,无论是从样貌,还是从气质。
萧玉成是风流倜傥,这萧三少便猥琐下流,一幅被女色掏空了身体的模样。
叶贞毫无温度的目光落在萧三脸上,波澜不惊地开口:“是你说的?”
左右躲不过去,萧三咬牙死撑:“这些事京城是个人都知道,又何止我在说?”
叶贞挑眉,那萧三便更是来劲儿,仗着今日人多,不信叶贞真敢做什么,扯着嗓子喊:“云小姐说的对,殿下敢做,还怕人说?我好歹也是永宁候府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同那些个小倌颠鸾倒凤,我又怎敢说出这种话?”
叶贞轻笑,眼底却冷的像冰:“我只知永宁候府有萧小侯爷,却不知还多了一个萧三少,你说你亲眼所见,是在何时,何地?”
萧三少被当众扯出狐假虎威的事,顿时恶向胆边生,嗤笑道:“殿下又不止去了一次,我哪记得这么清楚,有一次你嫌小倌不够劲,还向我求欢,我自然是无福消受的,谁知道你进了这么多次小倌馆,有没有染上病!”
这话简直就像是滴进滚油里的水,顿时让现场炸开了锅。
周围人看叶贞的神情更轻蔑了,尤其是那些个常年流窜于烟花柳巷的纨绔们,盯着她的眼神简直是毫不遮掩。
其实这段时间,不少人都知道叶贞是闭门不出的,只有宋嫣然同她有些往来,但这又如何,指不定宋嫣然只是个幌子,私养小倌才是真的呢。
这种劲爆的消息炸出来,简直是好戏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