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她轻易的拧开了门。
张树曜从不对她锁门。
浴室里一片水雾,晶莹剔透的水珠一颗颗落在青年白皙的皮肤上,滑过他挺直的鼻梁和薄唇,一路穿过性感的喉结和线条分明的腹肌,钻进股沟转眼又出现在匀称笔直的长腿上。
张树曜听到响动,关小了水往外走了两步。而林棠溪只发觉水声变小了,转眼间一具肩宽腰窄,结实挺翘的臀部若隐若现。
林棠溪看直了眼,咽了口口水,挪不开眼。
两人默默相望,气氛一时尴尬起来,只有不知内情的水还在淅淅沥沥往下流,带着缥缈的水雾。
张树曜喉结上下滑动,哑着嗓子发出邀请:“一起吗?”
林棠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但美色当前她也不舍不得后退。听到邀请后她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小鸡啄米般点头。
见她这幅样子,张树曜不自觉笑了笑。他冲面前的女孩眨了眨眼,卷翘的睫毛上有一滴透明的水珠,扬起眉尾调笑道:“来啊。”
林棠溪目光上移落到他半点不避讳的身子上,摇了摇头感叹道:“你好骚啊。”
张树曜:
林棠溪说完这句话后就猛的扑了上去,两人在水雾中缠绕,其他声音逐渐掩盖过了水声。
……
昨晚浪的太过,第二天腰酸腿疼的林棠溪不但没能睡成懒觉,身为新上任的未婚妻,她还得承担起送行的大事。
“我在那边估计要忙着做研究不能回来,你要记得经常来看我。”安检口外,张树曜舍不得走,他双手环抱林棠溪的腰,弯下腰跟对方脸贴脸。
这样的话他都说了不知多少遍,林棠溪就这样听着他的絮叨,几乎都快背下来了。她按捺住骂他唠叨是词汇,哼唧一声算是回答。
她心中的愁绪和不舍被一次次冲淡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只想快点送走这折腾人的未婚夫,赶紧回家补个觉。
她不上心,张树曜就有些伤心和委屈了。但一看到林棠溪揉腰的手,他又有点小小的得意和心疼,柔声问道:“还疼吗?”
为了这句废话,林棠溪三两脚把当事人踢进了安检口,打着哈欠准备回家。
她走出半路,回头一看,得了,张树曜还是傻愣愣的站在对面望着自己呢。
他见林棠溪终于回头看自己了,迷茫失落的脸上立马扬起大大的笑容,矜持的朝林棠溪挥了挥手。
林棠溪甚至看到他垫了垫脚尖……
不是,你一个身高一米八的人垫脚尖干嘛啊?!我还能看不见你
她耷拉下肩膀,朝黏人的未婚夫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候机室,对方却仍然固执的站在那里不动一直保持着挥手道别的姿态,配合着那留念不舍的眼神,还挺可爱的。
林棠溪心里那点不舒服终于彻底消散,她这下子真心露出了个笑容,手指在空中快速画了个心,然后三指并拢朝张树曜比了个木仓的手势,微微抬起。
击中。
她的动作很小,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但时刻关注着她的张树曜看见了,这下子才真正心满意足,愿意离开了。
张树曜性格独立稳重,外人都说他是令人艳羡的天才少年,这样处处完美的他在林棠溪眼中却时常展现不一样的一面。
例如现在,这个时候的他仿佛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疼爱自己的家长面前邀宠。
因为在乎,所以独特。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会双开。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n_n)o哈哈~ 1个;
第16章
等林棠溪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觉后,天已经快黑了。她揉着朦胧的睡眼,嗓子有些发干,她睡舒服了心情也畅快,像往常一样撒着娇朝客厅喊道:“阿树,阿树。”
久久没有人回应。
林棠溪一边喊着,一边下意识的伸手摸向旁边的桌子。她有睡醒了要喝水的习惯,张树曜每次都会在床头柜哪里放一杯温水,无论她什么时候醒,那杯水的温度都恰到好处。
但这一次林棠溪没有在熟悉的位置找到爱人准备的水。
好半天,她揉了揉茫然的眼睛,睡了好几个小时的大脑还处于停机状态,手不甘心的摸的更远了。
下一刻,她碰倒了一个空杯子。
玻璃掉到地上,咕噜咕噜的滚远了,在安静的卧室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棠溪“唰”的清醒了,急忙掀开被子下床,发现杯子没有碎后重重的松了口气。
她光脚踩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激得她脑子里残留的最后一丝迷茫消隐无踪。林棠溪耷拉着肩膀,茫茫然的起身往客厅走去。
客厅的窗帘早就被张树曜拉上了,空调开了一整天,屋内没有丝毫光线,暗沉又阴冷。
她不自觉有些头皮发麻,踮着脚尖打开冰箱,里面有准备好的牛奶和面包,上面温馨的贴着便签纸,叮嘱林棠溪要注意把牛奶热了再喝。
看到熟悉的字迹后,林棠溪顿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她心中的失落被简简单单的话勾了出来,又恼怒又无奈。
最后林棠溪像是故意跟张树曜作对一样,动手拆开包装三两口喝了起来,明明马上要到经期了,她却硬是堵着一口不知名的气喝了半瓶冰牛奶。
她愤愤嘟囔:“哼,我就不听,我气死你!”用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出了怨气后,她心满意足的光脚继续往回走,表情得意又骄傲。
结果林棠溪没料到现世报来的这么快,当晚她姨妈突然造访,疼得她死去活来。
于是第二天张树曜给她打电话时,发现林棠溪已经抛弃了他们的爱巢,回了林家!
他本来就担心林棠溪一个人不能照顾自己,现在看到她回了林家后也放下了心。
“不舒服吗?”林棠溪表情怏怏的,张树曜不自觉皱了皱眉,担心问道。
止疼片还没有生效,疼的小脸煞白的林棠溪根本没有心思应付张树曜,她敷衍道:“别烦我,我要睡觉了。”
明明是为了气张树曜才会这么折腾自己,可现在她又后知后觉的觉得丢人不肯说了。
张树曜虽然不太相信这个答案,但见她都睁不开眼了,只好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因为生了病还是张树曜的离去带来的种种不适,林棠溪着实情绪低落了好几天。
可她也来不及伤心多久,因为张家来人了。
张树曜和林棠溪订婚的消息太突然,惹得张家其他人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事情便已经成了定局。虽然他们拗不过张树曜的意愿,可自诩为豪门的他们根本看不上林棠溪的家世和修养。
陈云芳决心趁着两人还没结婚好好□□□□林棠溪,免得将来出去上不得台面见不了人,给张家丢脸。
林家客厅里,林棠溪顶着个黑眼圈陪坐在一旁,看陈云芳和自己妈妈两个人打太极。
陈云芳举着小小陶瓷杯抿了口红茶,看了眼一旁睁不开眼想打瞌睡的林棠溪,对林妈妈说:“小一辈到底是年轻,身体底子好就不把熬夜当回事。我年纪大了,真羡慕他们这群小年轻的活力。”
这句话带着刺,林棠溪低下头打了个哈欠装作没听到。
她被林妈妈不动声色的瞪了一眼后,只好不情不愿的接话答道:“阿姨您可别这么说,您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还没有一丝皱纹,出去一问,说您三十都有人信。”
她笑容甜甜的,语气十分诚恳。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陈云芳说这话确实是来找茬的,可也忍不住又抿了抿唇,掩饰般伸出手遮了遮。
她虽然心底开心,可嘴上依然谦虚道:“你不用哄我,阿姨知道自己已经老啦,这人啊,就不得不服老。”
林棠溪笑容更灿烂了,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摇头说:“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她自觉陈云芳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肯定有什么计划才会专门跑来自己家拉着她说这么一通。
陈云芳摆了摆手,“阿树是我和老陈的老来子,我可比你妈妈大多了。”她不等林棠溪继续胡扯,又说,“这次我来找溪溪你呢,也跟这件事有点关系。”
林棠溪心开始跳动,暗道来了来了。
陈云芳慢悠悠地说:“前不久阿树带着你回家突然说要订婚,这时间急急忙忙的,通知的晚,我们许多亲戚甚至都来不及赶回来看看你……所以他们都准备这段时间回来补上这一趟。”
“这次来的都是家里亲近且以后也远不得的亲戚,所以容不得我们马虎对待。你也别怪阿姨直说了,上次订婚宴上你的表现实在算不上好,阿树他二哥甚至还告诉家里人说你当面给客人摆脸色,让阿树难堪……”
说到这里,陈云芳慢悠悠喝了口茶水,目光若有似无的撇向一旁发怔的林妈妈。林家是半路发家,林妈妈年轻时就是普通的农家妇女,虽然有钱后也注意保养,可到底比不上出身高贵精通此道的陈云芳。
陈云芳身穿白色旗袍,双腿交叠矜持的坐在一旁,眼神似笑非笑又自带锋锐。林妈妈年轻时跟丈夫一路打拼,虽然气势也不算弱,可她那粗大的手指节和老套的红色蓬松卷发,以及微胖的身子,整个人仪态修养都算是输了一头。
林棠溪和林妈妈脸色都难看极了,陈云芳这几句话简直是指着林棠溪说她家教不好,给张家丢人了!
林棠溪登时想起当年陈云芳冷着声骂自己配不上张树曜的时候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她立马就想跟这位不识好歹的女人好好理一理,可她的手却死死的被林妈妈按下了。
林妈妈努力憋下心头的火,“这得怪我,我和老林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都舍不得教训她,养成了她这个性子。真是对不住亲家了。”
她觉得自己把林棠溪教的很好,可林家的规矩在那些豪门面前就不太能看了。
陈云芳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可也是事实,林棠溪既然选择了张树曜,将来就一定会进入顶层圈子,那些以前看似繁琐毫无必要的利益规矩,都成了她现在必须懂得的生存规则!
陈云芳是来给下马威的,可事情也要谈,就不好闹得太僵。既然林妈妈懂得她的苦心,她也顺着对方的话给了个台阶:
“谁不是呢?我和老陈是老来得子,得了阿树这么个独苗苗,也是当眼珠子一样疼,他身体不好我们那是捧在手心呵护,可怜天下父母心……虽说人生的路是自己走的,但我们当父母的还是希望能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为他保驾护航。”
你家是独生女不错,可我家也只有这么一个独苗苗,谁都别拿这个借口来偏袒!
“溪溪你也不要生气,你是我儿媳,我把你当半个女儿来看,女儿不懂,当妈的当然得教!我就想着先接你去家里住一段时间,我亲自教你。”
她这话一出,林妈妈脸色好了些。本来按照张家的财力,陈云芳只需要请专门的礼仪师指导林棠溪,可她却不嫌麻烦的提出自己亲自教,也是真把林棠溪放在了心上,想拉她一把。
林棠溪心里一咯噔,这是要把自己带回去立规矩的节奏啊!
陈云芳是哪哪儿都看林棠溪不顺眼,可耐不住张树曜喜欢。她犟不过儿子,便想着把林棠溪这块朽木给好好雕一雕,说不定也能变成美玉呢?
要不然她会闲的没事做眼巴巴上赶着来说这些惹人厌烦的话还不是为了孩子将来考虑。
她看不上林棠溪,可要是注定了这个女人会是自己儿子的妻子,孙子的母亲,她就绝对要下大力气对方好好磨一磨,免得落了张家的门楣!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不是谁生来都会这些,但你踏进了这个圈子,就得守里面的规矩。我知道溪溪你性子跳脱,可你也忍一忍,毕竟学一学也费不了多少的时间。”
顿了顿,她望向心有不甘的林棠溪,和和气气地说:“溪溪你也别觉得阿姨是在难你,阿树是我们这一支的独子,张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身为他的未婚妻,张家未来的女主人,这么大的担子你肯定得担上的,迟早都得接触的。”
作者有话要说:落到张妈妈手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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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陈云芳的话每一句都带着理,就算林棠溪心里别扭又难受,可对方顶着一个长辈头衔,在这样软硬兼施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屈服。
更何况身旁还有个不知内情的林妈妈。林棠溪刚想张口便被她瞪了回去,陈云芳走了后林棠溪还为此生了好大的气。
“妈你拦着我干嘛!”林棠溪委屈,她觉得疼爱自己的妈现在就像是变了个人。
按理说陈云芳指责自己没有家教时,林妈妈根本不该是现在这幅笑脸相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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