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湛和薛双双两人走后,还留下两个包装好的小蛋糕。
陆夫人亲自拿了个蛋糕,给老夫人送去。
永宁候府老夫人,是永宁候姜铣的生母,自老永宁候和先世子战死北疆之后,整个人都消沉下去,常年躲进小佛堂不问世事。
过往那些多年,郑氏仗着永宁候府太夫人的身份各种作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年老夫人不闻不问造成的。
陆夫人嫁进候府的时候,姜铣是嫡次子,候府的一切,上有老候爷和老夫人掌着,下有世子夫妇撑着,什么事也不用他们操心。
谁想到有一天,老永宁候和先世子会死得那么惨烈且毫无征兆?
更不会想到,老候爷和先世子刚死,老永宁候的兄弟就仗着郑氏,在永宁候府鹊巢鸠占,胡作非为。
彼时永宁候姜铣在北疆抗敌,为父兄报仇,身为永宁候府并不掌权的孙媳妇,在府里根基全无,先丢了儿子,丈夫又不在身边,哪怕想把整个候府掌起来都有心无力。
老夫人却在这种情况下,不想着把候府撑起来,反而躲进小佛堂,把所有压力,全数转移到永宁候姜铣和陆夫人两个头上。
逼得陆夫人不得不避开郑氏几人的锋芒,在候府艰难求存。
对于老夫人,永宁候姜铣和陆夫人,该给的孝顺不会少,再多的,却是没有了。
陆夫人提着蛋糕进了老夫人的院子,院子里侍候的嬷嬷说老夫人正在小佛堂里念经,再有小半刻钟就好。
陆夫人并没有等老夫人从小佛堂出来,把蛋糕留下就走了。
薛双双和姜湛两人从候府偷偷离开,其间进了数据次宅子,换了数辆马车,拐了无数道弯,绕了无数条路,最终从一条完全跟永宁候府扯不上关系的胡同口走出来。
薛双双头都快被饶晕了,现在要是让她顺着原来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她肯定走不来。
完全记不住走了哪些道好嘛!
薛双双这下总算理解陆夫人不让他们经常回永宁候府的苦心了,这也忒麻烦了些。
薛双双在街道上四处打量,问姜湛道:“姜湛哥哥,这是哪儿呀?你认识路不,我们要怎么回家?”
姜湛难得见到她这么迷糊的模样,道:“我也不认路,怎么办?”
薛双双瞅了瞅他,也看不出来他说的是真是假,挠了挠头道:“不认识也没关系,路在嘴上,我们找人问路。”
“实在问不出来,大不了找个车马行,租辆马车,让他把我们送回家呗。”
这操作薛双双熟悉,前世的时候,出门找不着地方不要紧,打个出租车呀,司机师傅什么地方都知道,跟活地图似的。
姜湛失笑 :“双双就是聪明,还能想到找车马行。”
薛双双有点小得意:“那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难得住我!”
姜湛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我们先去吃东西。”
薛双双拉住他:“不行呀,等吃完东西车马行都要关门了。”
姜湛彻底装不下去了,“噗嗤”一下笑出来,道:“不用找车马行,吃完东西我们自己走回去,很近的,就当消食了。”
薛双双:“……姜湛哥哥,你过份了啊,居然骗我!我生气了!”
姜湛没什么诚意的道歉:“我错了,双双别生气。”
薛双双斜睨他一眼:“不行,我还是生气!”
姜湛嘴角含笑:“那双双要怎样才不生气?要不我让你骗回来?”
薛双双:“……”
这骚操作也是厉害的,还能骗回来?怎么骗?
两人也没去酒楼吃饭,就找了街边的小吃摊,一路买一路吃过去,吃到最后,吃不下了为止。
薛双双揉着肚子:“好饱。”
一不小心吃撑了什么的,说起来也太丢人了。
姜湛道:“走回家正好消食。”
薛双双:“远不远哪,太远了我估计走不动了。”
姜湛眼睛发亮:“我背你!”
薛双双:“不要,走路消食。”
姜湛心里甚为遗憾,道:“那好吧,我们慢慢走回去。”
然后,薛双双跟着他走了一圈又一圈,拐了一道又一道,还没看见家门在哪里。
说好的很近的呢?
说好的一会儿就到家呢?
再这么走下去,估计天亮都走不到家门口。
薛双双一把拉住姜湛:“姜湛哥哥,到底还有多远?你该不会是不识路,乱走的吧?”
姜湛:“没有乱走,很快就到家了。”
薛双双:“……”
这话说了没了十遍也有八遍了,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姜湛凑过来道:“双双,你是不是走不动了?”
薛双双有气无力道:“走不动了。”
姜湛殷勤的在她身前蹲下来:“双双,你走不动了,我背你。”
果然男女在体力上就是存在天然差距。
薛双双心里这样想着,一把趴在姜湛背上搂住他脖子,以妨自己掉下来,说:“姜湛哥哥,你可得背牢,别把我摔了。”
姜湛从地上站起来,把薛双双往上颠了颠,道:“双双放心,你就是把自己摔了,也不能摔着你。”
他此时心情十分愉悦,声音里都透着轻快。
这个时代远没有后世的包容与开放,大庭广众之下背着走,自然引人注目。
路人纷纷往两人方向看来,年轻人眼里多是羡慕之意,也有看不惯此等行径的老学究,一个劲的说“不知廉耻,有伤风化。”
姜湛身形有些僵硬,薛双双倒并不是很在意这些,自动把那些不和谐的声音过滤掉,享受般打量起两边的街景来。
咦,这个铺面有些熟悉,好像刚才看到过……
咦,这个铺面也有些熟悉,好像刚才也看到过……
还有那条胡同口,旁边有两颗大榆树……
她刚才只顾着吃手上的小食,没注意看路,后来走累了,更没注意周围的环境,现在被姜湛背着,视野开阔,就发现这条路怎么这么眼熟呢?好像都是她刚刚走过的!
薛双双:“!!!”
姜湛是故意的!
故意带她饶路,等她走不动了,好背着她走!
薛双双心里生出这个荒唐而古怪的念头,简直让她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