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五年前那件事后,本就薄情寡欲的魏千珩,越发的排斥女人,那来的子嗣香火?
甚至开始有传言,说燕王不能人道……
然而,谁人又知道,他们嘴里不能人道的燕王殿下,此刻雄伟昂扬的样子,是多么的惊人。
身体相融的那一刹那,小黑身子止不住的战栗,嘴里情不自禁逸出声音。
不比上次在王府卧房,今晚的小黑不用担心被守夜的下人听到,在这寂静无声的玉川山上,她被魏千珩带动,再也难掩内心的情愫,彻底放开自我,与他一起共赴巫山之巅!
在她的主动迎合下,魏千珩更是情难自抑,全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尽情宣泄……
山风摇动林木,沙沙做响,也难掩盖情难自禁的销魂声……
不知过去多久,火堆渐渐熄灭,东方露白,浅薄如白纱的晨曦一点点的笼满山头,在洞口留下浅淡的影子。
魏千珩体内的火种还没有完全浇熄,带着余烬。
他圈紧着怀里的人,感受到她身体的美好,神智一点点的收回,想看清身下的人到底是谁。
可眼皮很沉重,怎么也挣不开。
这种感觉魏千珩有过一次,自是熟悉,也知道是迷陀的缘故。
只是,府里对他使禁药的春菱已被杖毙,现在身下的这个又是谁?
魏千珩从没有如此迫切的想看清一个人过,而在意识到春菱并不是真的神秘女人后,他更是恨不得挖出眼睛看清身下的人。
他一狠心,将牙齿咬在了舌尖上。
剧烈的疼痛和血腥味冲淡了迷陀对他的控制,他眼皮用力一挣,终是睁开眼来!
彼时,火堆燃尽,薄曦悄然酒满山岭,却照不进山洞里,视野一片昏暗。
迷蒙间,他隐隐看到了女子雪白如脂的胸前有点赤红的朱砂痣。
心神震荡,他情不自禁的呢喃出声:“长歌……”
小黑身子一颤,不敢置信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竟然醒了!
魏千珩深邃的眸子尚且带着几分迷蒙,似醒非醒,可仅存不多的神智,驱使着他将手伸向小黑脸上的蒙面黑布。
“你到底是谁?”
手指碰上带着湿意的黑巾,魏千珩正要将它一把扯下,‘砰‘的一声声响,他后脑剧烈一痛,那怕手指已扯下黑布,却没来得及看清黑布下的面容,再次晕厥了过去……
看着倒地昏迷的魏千珩,小黑惊魂未定的丢掉手中的石头,从他身下挣扎着逃出来,浑身止不住的打着哆嗦。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看到她了!
她慌乱的将衣裳穿戴好,正要仓忙逃出山洞,临到洞口又忍不住回头看向倒在地上的魏千珩。
他的头还在流血……
小黑不知道他何时会再醒,若是任由伤口流血下去,会不会流血至死?
抿抿唇,小黑退回去,掏出金创药给他伤口止血,再撕下他的袍角替他包扎好。
她生怕他再次醒来,做好一切后,逃命般的逃离了山洞……
而另一边,行宫早已翻了天。
燕王一宿未归,魏帝亲自带领禁卫军连夜进山寻人,可整个玉川山如此壮阔,一时半会,那能寻到人?
直到天明后,白夜带人发现了魏千珩昨晚与刺客打斗的地方,再顺着脚印找寻,最后在山洞里发现了魏千珩。
彼时,魏千珩已醒过来,满脸阴沉的打量着山洞里的一切。
烈阳高升,将山洞里照得通明,一目了然。
除了那团灰烬,山洞里什么都没有。
若不是头上隐隐做痛的伤口,还有手中紧攥着的黑布,魏千珩一度以为,昨晚又是自己做的一场旖旎春梦!
他竟是再次着了道!
伸手摸向后脑上的伤口,摸到包扎伤口的布帛时,他先是一怔,继而气极而笑。
她卑鄙的偷袭打晕自己,又替自己包扎?
而先前,在他遇刺时,她也是先用暗器救他,最后又用暗器偷袭自己。
所以,她所做一切,不过是费尽心机的要与他行鱼水之欢,又千方百计的隐瞒身份,不让他知道?!
魏千珩眸光下移,落在手上的黑布上,神情微微一怔――
不过是最普通的黑布,可黑布上却留着淡淡的白色泪痕。
她哭过?!
她为何要哭?
蓦的,他想起昨晚响在耳畔的如泣似诉的女声,虽然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但他却感觉到了她的心痛与压抑。
她到底是个怎么的女子,为何要费尽一切手段接近他,甚至从京城跟他来到了行宫,只为与他共赴巫山云雨?!
魏千珩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困顿迷惑过,他仿佛被困在一个谜局里,他看不到身边的人,可那人却掌控着他的一切……
白夜在洞口发现了乌赤,带人冲进山洞找到魏千珩后,见他无事,惨白的脸色才恢复了血色,满头大汗的领着燕卫跪下请罪。
“属下该死,没有护好殿下,请殿下赐罪!”
魏千珩将黑布收好,迷惑的神情恢复清明,冷冷道:“无事,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白夜:“属下在下面发现了刺客的尸身,正让燕卫在调查刺客身份……”
魏千珩起身往外走:“可有查出什么?”
白夜肃容道:“从刺客所携的兵器和身上的纹身来看,似乎是江湖上的暗杀组织无心楼的人……但无心楼早在多年前就被朝廷剿灭,怎么会再次出现?”
听到无心楼三个字,魏千珩神情凝重起来。
先前,他猜测昨晚的刺客背后的指使者,晋王与小骊妃最有嫌疑,皇陵的那位也有可能,甚至是卫皇子,都值得怀疑。
但若是刺杀自己的刺客来自无心楼,那么就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当年无心楼的余孽又再次向魏皇室发起报复了……
白夜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担心道:“属下担心他们卷土重来。皇上也担心殿下安危,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回行宫。”
魏千珩却并没有要离开意思,他走出山洞后径直来到昨晚遇刺的地方。
白夜以为他要亲自查验尸体,他却越过尸体,去了他昨天所处位置的后方。
那个神秘女人昨晚就躲在他身后放暗箭。他退到那里一看,在一堆杂木后面的沙泥地上发现了一串凌乱脚印。
脚印细小,是女子的脚印没错。
只可惜,沙泥地再过去,是乱石林,脚印自是断了,查不出她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白夜一直小心的跟在他身后,魏千珩还没有同他说昨晚神秘女人的事,所以看到这里单独出现在一旁的脚印,他猜测道:“这脚印看着,不像是刺客,难道是小黑的?他同殿下一样,也一宿未归。”
陡然听白夜提到小黑,魏千珩蓦然一惊――他怎么忘记了,昨日与他一起进山寻马的小黑奴。
昨晚他就跟在自己身后,所以,自己遇刺之时,他去了哪里?
思及此,魏千珩脑子里有亮光飞快闪过。
第一次发现神秘女人时,是在王府,那时小黑奴也在王府;
尔后他去喜乐班抓卖禁药的吴三时,他好巧不巧的也在喜乐班狎妓;
布局抓买药的神秘女子那晚,他在客栈又碰到他,与表妹幽会;
而这一次,神秘女人再次出现,昨晚这山间,除了刺客,只有他和自己在。
怎么会这会巧合?
难道,昨晚用暗箭射晕他,又将他带到山洞里行欢之人,是那个贼兮兮的小黑奴?
一想到这里,魏千珩脑海子里冒出小黑奴那张漆黑难看的脸,还有他与卫皇子在树下交叠暧昧的情形来,胃里顿时犯起了恶心,连连摇头否认。
怎么可能,小黑奴绝不会是昨晚的神秘女子!!
虽然他没有看清神秘女子的脸,可她身体的美好,他已体会过两回,尤其昨晚,他记忆深刻,哪怕现在回想起来,身体还是忍不住冲动。
而小黑奴明明是个男的,他至今都还记得他在喜乐班抱着妓女的下流样子。
按下心头的恶心不适,魏千珩冷冷道:“不是他,是那晚的神秘女子的!”
闻言,白夜惊愕不已,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殿下是说……一个月前出现在殿下卧房的那个神秘女子!”
莫说白夜,就连亲身与她交集的魏千珩都觉得难以置信――这样匪夷所思的事,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在他身上。
他――堂堂大魏燕王殿下,竟是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神秘女子,强睡了一次又一次……
一旁,白夜被他脸上的阴晴转变看得心惊胆颤,想到先前府里杖毙的那个春菱,迟疑道:“如此,先前府里查出的那一个……竟是假的么?那姜夫人是被蒙骗,还是……是她在欺骗殿下?”
提起这个,魏千珩脸色越发阴沉下来,深邃的眸子里寒芒闪闪,咬牙冷声道:“那个婢子断不会将这样送命的事往自己身上揽,一切,不过是姜氏的诡计罢了!”
白夜不解:“夫人为何以骗您?这对她并无好处啊?”
“这个,自是要问她自己了!”
姜元儿跟在他身边数十年,收房也有四年,当初,他就是看她老实本份,忠心护主又在王府里无依无靠可怜,才将她收进房里。
收房后,她乖巧懂事,又善解人意,再加上之前的主仆情分,让他对她不禁多了一份爱惜,从姨娘抬做了夫人。
却没想到,这一次她竟是敢做出这样大胆欺骗之事!
但相比姜元儿的欺骗,当下,魏千珩更想找到小黑奴,以此来消除之前冒起的可怕猜测。
正在此时,在四周搜查的燕卫跑过来禀告,前面不远处,发现了红棕马和昏迷过去的马奴小黑。
魏千珩赶过去一看,在昨日两人说话的地方,小黑奴趴倒在地,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却一直熟睡不醒的样子,燕卫唤了他好几声,都不见转醒。
魏千珩眸光锐利的往他身上一扫,很快就在他的右肩处发现了一根冒出小半截针头的箭针。
上前手一扬,魏千珩将他肩头的箭针拔下,细细打量,与昨晚神秘女子射出的箭针一模一样。
看着手中的箭针,魏千珩不用问也知道,小黑奴定然也是被神秘女人拿暗箭所伤,昏迷至今。
到了此刻,他彻底打消了之前那个可怕猜测,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命燕卫将小黑奴放到马背上,一行下山回行宫……
走到半路,小黑醒了过来,看着前面魏千珩的车驾,心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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