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就站在那边一动不动,隔着层层瘴气盯着他们,像是盯着猎物。“都说狼若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恩情我们跟它们是谈不上了,差点将它们的狼王杀死,所以估计着是报仇。”蒋璃这边分析着,那边已经将腰间的刀子抽了出来,做好拼杀的准备,“你说是不是那狼王回去左想右想都觉得不甘心,便派了它的手下来盯梢,虽然说你吃过狼,但狼王为了置口气终于还是决定拼一把。”
话说间,那头狼已经朝着这边走过来了,步伐很缓慢,却是坚定,穿过那暮霭,身形庞大。
陆东深也将刀子悄然抽了出来,说,“那今晚我可以让你尝尝狼肉的味道。”
蒋璃不再说话,生死面前,她没心思开玩笑,只有经过狼群一战,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煎熬。
可让她稍感怪异的是,朝他们过来的始终是匹独狼,狼不会单独行动,它们这又是玩得哪一出?
正想着,只见一团小东西已经冲出了瘴气到了他们面前。蒋璃定睛一看,愣住了,竟是那只陆东深让放掉的幼狼。
刚要放松警惕,又见那头成年狼走了出来,站在幼崽的旁边似有护意。蒋璃收紧了手,那把芬兰刀被她攥得紧紧的,与那狼对视。
突然,那头狼朝着天空嚎叫了声,蒋璃头皮一紧,以为它是在呼叫同伴,岂料,它竟转头走了,然后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着他们,又是一声叫唤,这一次不是嚎叫,像是召唤。
蒋璃有点懵。
那头幼崽却一下子冲上前,再次咬住了她的裤脚,一个劲地往前拖,看得她心生怜意,恨不得把它抱回家当狗养。
那头成狼又叫了一嗓子,朝前走了几步,再回头看他们。陆东深将手里的刀子往腰间一插,说,“我们有救了,它在为我们引路。”
第61章 女人也要拼出片天地
天河娱乐城位于沧陵市川阳区,与沧陵的官阳区不同。官阳区是属后开发的商业区,也是市政府重点扶持开发的最具商业前景的区域;川阳区汇集沧陵本地人较多,是沧陵市第一个经济发展起来的区域,
后来经环境规划,建了大型的湿地公园和绿化带,繁华程度也是经久不衰。两区紧挨,行成相互衔接又相互竞争的局面,最有意思的当属横跨两区的历史文化街苏河路,苏河路一直以来都是沧陵市的代表,所以当时两区划分地域时没少起争执,最后苏河路以东属于官阳区,以西属于川阳区。陆东深所在的天际酒店及天际购物就落在苏河路上,其规模之大在官阳区可见一斑,而天河娱乐城是谭耀明的地盘,也是整个沧陵数一数二的娱乐之地,有上到达官贵胄光顾的顶端会所、酒楼,下到百姓闲暇时喜欢钻的ktv、酒吧、大型游戏厅,还有众所周知却不是人人都能进得的地下赌场。
所以,在天际入驻沧陵时,城中人就戏称沧陵有天字相争,就是指官阳区的天际和川阳区的天河,虽说经营范围不尽相同,但同样占据了重要两区的不小规模,不得不引发众人联想,但外行看热闹,内行才看门道。谭耀明的野心自然就不用说了,先不说他在其他外省市的产业,单在沧陵,他除了在川阳区有地盘外在其他各区也涉足不少地皮,这些年来没人能从谭耀明嘴里剜肉吃,这也为什么他能占据沧陵成为地头蛇的原因。但天际来势汹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政府在苏河路的招标,从那天起,天际酒店拔地而起,紧跟着就是天际购物等大型购物场所。现在,大家都清楚天际的野心,苏河路只占据官阳区一角哪是天际的目的?天际集团要的是整条苏河路的发展规划,以及以苏河路为中心朝着四周辐射开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天际背后的陆门集团不但要吞了官阳区,还有川阳区等重要区域。
这就是在动谭耀明的地盘。
两虎相争,一个陆门最有前景的太子爷,一个是盘踞沧陵多年的地头蛇,两个实力相当的男人,自然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邰梓莘赶到天河城的时候天色将暗,这一带越夜越热闹,现在还算安静,头顶上的霓虹还没开启,据司机说,等入了夜,天河的霓虹堪比天上的星河,漂亮得让人流连忘返。
但邰梓莘知道,能让人流连忘返的哪会是十里霓虹?这里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燕呢过耳胭脂飘香,这才是真正的惑人之地,尤其是对男人来说。车子有固定的车位,入天河城进到赫赫有名的凰天会所,邰梓莘身边的保镖们被拦了下来,理由是凰天目前停业装修,不便那么多人进去。秦奕不悦,倒是邰梓莘冷静,故意大声说,“谭爷知道我能来,还能故意为难了我吗?其他人就待在这,秦奕跟着我就行。”凰天会所停业装修本是幌子,等邰梓莘踏进会所后就明白这一点了。入眼的规模和装修水准足有国际水平,哪有半点整顿的影子?据说来这里的人起底消费就是一百万,那也只是买个能进来的资格,算上娱乐和消费,一晚上没个上千万是出不来的。
齐刚接待的他们,一脸威严。通往包房的电梯时会经过大厅,中间的台子上面站了几位绝艳的姑娘在吊嗓子,那婀娜的身段和盈盈一握的腰肢,别说是男人了,就连女人看了都想摸一把。
到了包房门口,秦亦就被齐刚拦了下来,说,“我们谭爷不喜外人在场。”
邰梓莘也不是温室花朵,既然敢来就有足够的把握应对,她示意秦奕留下,自己推门进去了。
有烟草味,极淡,入鼻的更多是清雅的香,这香味不庸俗,让人想到空谷幽兰,可不像是能在这种场合所拥有的气味,倒是让邰梓莘对这个谭耀明的品味另眼相看了。
包房色调以黑咖为主,面积挺大,一侧墙面是整个一液晶屏,不知用来做什么的,另一面被宽厚的天鹅绒窗帘遮住,室内光线柔和,谭耀明就坐在黑色沙发里,面前摆了茶。
他在洗茶具,骨节分明的手在茶具和清水间甚是修长干净,茶斗里有干茶,是几种茶混在一起,邰梓莘猜想谭耀明应该有自己配茶的喜好。
听见动静,谭耀明头也没抬,说了句,“坐吧。”邰梓莘大方落座,与谭耀明一桌之隔,那茶案为上好黑檀,一靠近就有檀木的香气,甚是讲究。对面的男人今日也着装简单,只是一袭白衬衫就托得眉眼也英气硬朗非常,袖口绾在手肘,露出结实麦色的小臂。
她心中叹息,这般男子如若安静,谁人能想到他有狠绝毒辣的一面?深吸一口气止于唇稍,开门见山,“听闻凰天装修,所以寻了个见面礼给谭爷送来,想着很快凰天就能开门大吉,正好用上。”
话毕,便将随身带来的礼盒奉上。
谭耀明这边已经洗好茶具,那边热水已经烧得,他抬头瞅了一眼桌上的礼盒,轻笑,“能让邰姑娘这么费心的,想来也不是普通的上门礼了。”
他叫她一声邰姑娘,而不是邰总,足以见得他并没有将她堂堂老总的身份放在眼里,或者说,在他眼里,女人只是男人在为利益拼杀后闲暇时的调味剂,而不应该是跟男人争夺一席之地的。“谭爷品好不俗,是风雅之人,所以普通的上门礼怎么能入得了您谭爷的眼呢?”邰梓莘不计较他的称呼,抬眼瞧了一眼墙角,那里已是堆了不少礼物,金饰玉器居多,最显眼的是尊半人高金佛,还有玉关羽,那玉石邰梓莘瞧得清楚,是羊脂玉,整块无衔缝,别说其他的礼物价值,就单拿这一米多高的玉关羽来说,足块整雕就实属罕见,更别提是价值连城了。
看来仅是这一天,以送礼为名来找谭耀明的人就不少。谭耀明听她这么说就来了兴趣,眉梢微微一挑,“哦?那我倒要看看邰姑娘的礼物有什么不同。”
第62章 她的所好就是他的所好
邰梓莘定了定心神,将桌上的礼盒打开,内有紫色丝带捆定的画卷,卷轴两头嵌有上好松石。她将画卷拿出,小心翼翼展开,那画纸上的色彩便款款入目,人物线条甚是精湛。
谭耀明最开始没当回事,只待画卷一展时,只觉得眼前一亮,又有香气入鼻,香气似有兰花却又稍显厚重,像是纸张自身的香气,又像是来自彩墨的气味。“这是吴道子的《浮生图》,人人都知吴道子善人物善山水,可他的壁画也是难得珍贵。现如今吴道子的真迹难寻,这幅《浮生图》是当时我的祖上从一家晚晴官宦之家手中买到的,先不说这幅壁画的色彩难得一见,单说这画纸就已经是绝迹佳品了。”邰梓莘的手指在画纸的边缘轻抚,“吴道子的传世画卷少之又少,尤其是壁画更是难见,前些年市面上竟有人拿着《浮生图》拍卖,倒是诓骗了不少人,可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真伪,拍卖的《浮生图》用的画纸是玉板宣。”
谭耀明轻笑,“玉板宣已经是书画纸中最名贵的了。”“谭爷懂行,玉板宣的确是时下最名贵的画纸,吸墨性最强质地最优,所以在那场拍卖会中,内行人都知道那是幅仿品,但也因为这纸张甘愿收藏。可是,真正的《浮生图》用纸是藏经纸。藏经纸又叫金栗笺,现如今这种纸张已经见不到了。现在很多专家学者一提到藏经纸就扣上”宋笺“的字眼,认为藏经纸只流行于宋代,而盛唐时期的画卷多是蜀笺,然后吴道子的《浮生图》真迹早就用了藏经纸,并且纸张比宋代时期的染色更精细。”邰梓莘用指关节小心翼翼地滑了一下画纸,“纸色如黄金,纸面莹润,以这种画纸作画可存千年不朽。都说宋代之后再无藏经纸张,这话倒也不假,拿到现如今这般技术先进也是仿不出金栗笺半点影子的。”
“邰姑娘出手大方。”谭耀明笑容清淡。
“谭爷的身份摆在这,来沧陵做事,那就是在您的地盘上谋个生路,谁人的面子都可薄,唯独谭爷这边要来拜上一拜。而谭爷您也是聪明人,如果不是料到我定会来敬您,门外的保镖早就把我拒了。”谭耀明笑不入眼,“天际有江山图,现如今邰姑娘拎了幅浮生图,倒是大有深意。吴道子真迹难寻,眼前这幅单是画纸就价值连城,更别提壁画本身的一价难求,只可惜,我谭某算不上你口中的风雅之人,
名画在手怕是糟蹋了。“邰梓莘心想着这只老狐狸,明知道我是诚心来访还故意推拖,完全是吃定了她是弱势,想趁机刮些利益罢了。可这番心思是断不能露于表面,轻轻一笑,来了个杀手锏,”听说蒋璃对天际的江山图很感兴趣,想来也是喜欢名画之人,沧陵人都知道蒋璃之好就是谭爷之好,我这幅吴道子的画应该再合适不过。”
谭耀明闻言这话,爽朗一笑,“蒋璃倒是喜欢不假。”邰梓莘听谭耀明这么一说,心中就明镜了。她刚刚没称蒋璃为蒋爷,因为全城都在风传蒋璃是谭耀明的女人,所以,她的那声蒋璃算是试探。如果谭耀明对蒋璃无心,那在这般谈判场合他理应称她一声蒋爷才是,但若是有情,那断然会自然流露真意,他称她时即使不叫昵称也断不会叫她蒋爷。
果不其然,他念她名字时笑容沁眼唇角柔和,那是发自内心地把她视为自己的女人,所以,她的这步投其所好走得尚算顺利。
谭耀明没再提画卷一事,抬手为彼此倒了茶,切明了她的目的,“如今陆东深来势汹汹,你想从他手里分羹太难。”邰梓莘见他谈了正事,也言归正传,“我的背后这不是还有谭爷吗?”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陆东深想要独吞,我不同,我要的是双赢,现在政府大力引进投资项目,谭爷其实心里也清楚得很,今天能挤走一个陆东深,明天可能还会来第二个第三个,沧陵这块蛋糕迟早是要让出一些的。陆东深做事太绝,一心独大,而谭爷您呢,从来都是您将肉分出去,哪轮得到别人剜您手中肉?所以您和陆东深势必水火不容,而我们长盛愿意分摊利益孝敬谭爷,您有背景我们有资金,共赢的目的就是束缚天际的手脚。”
谭耀明一手端杯,一手掀着茶盖轻轻刮了杯口,唇角微挑,“邰姑娘终归是聪明人,不像陆东深不识抬举。共赢倒是不错的点子,只是……”他抬眼看她,一针见血,“长盛打算让出多少利呢?”“川阳区的地王,发展前景不输给官阳区的地皮。我知道谭爷势在必得,但如果有外资入注,那日后的发展更是无法估量,当然,谭爷自然有办法引来外资,可竞投在即,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我,我的背后是长盛,长盛的背后是国际市场,谭爷出面摆平一些人情关系是信手拈来的事,长盛就是谭爷的钱袋,这样也就一拍即合了。”说到这,邰梓莘将茶杯放下,轻轻一笑,“谭爷一分钱不用掏,我只当请谭爷为我们长盛趟条路,三个点拿出来是孝敬谭爷您的,当然,如果我父亲现在能住持大局,想来以父亲的性情肯定会慷慨交朋友,
我毕竟一介女流,眼里心里还是计较一些樱蝇头小利的。“她意明话不透,也知谭耀明是老油条听得出她的意思,跟聪明人谈交易就是不用拉扯不用卖关子,话说一半留下半分余地对方就能清楚。她先给谭耀明颗红枣,然后提出她父亲现在昏迷实则是因为受他所害之顾,如此,也算是他欠了她一笔。
“令尊的事我听来也觉得惋惜,凭着邰老先生的名望我理应要领你的情面才是,只可惜……”谭耀明说到这顿了顿,意味深长。
邰梓莘耳聪目明,一听这话心里一咯噔,瞬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没搭话,眼底却有了警觉。
谭耀明笑了笑,按了手机,对那头命令了句,“把邰先生的影像切过来。”
话落不到半分钟,谭耀明对面墙壁的大屏幕就亮了,邰梓莘回头一瞧,先是十二宫格的分视频,紧跟着被锁定了其中一格,放大,邰梓莘定睛一看,心中的不详应运而生。画面中的人是她的哥哥,邰业帆!
第63章 听说他对我的女人感兴趣
是家赌场,于凰天会所之下。没有想象中的乌烟瘴气,装潢富丽明朗。画面中是邰业帆所坐的赌桌一角,应该是在赌场中的包房,身后可见古希腊浮雕,跟他对赌的有三人,面孔不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外是谦和儒雅的形象,
在这里因为怀抱娇女手中揩油而完全倒出本性。
邰业帆身旁也坐着一美人,婀娜身段如柳般黏在他身上,胸前的呼之欲出迷乱了人眼。
邰梓莘听说过这家地下赌场,规模不小入门也高,被很多人称为小澳门,更重要的是赌场直连凰天,能在赌场出入的除了客人自己带的情妇小三外还有凰天的姑娘们,她们各个都是陪赌的好手。“陪着邰公子的就是凰天的头牌芙蓉,邰公子最近迷她迷得紧,甚至一怒为红颜的事也在凰天传得沸沸扬扬。当然上门都是客,只要邰公子做得别太过分,凡事都给我谭耀明留几分情面,女人的事那都是小事。”
谭耀明从烟盒里拿了支烟出来,斜叼在嘴里,打火机“啪”地一声,有蓝色火苗就窜了出来,映亮了他俊镌的眉眼,烟头燃亮,他吸了一口,再吐出时,青白色的烟雾又影绰了他的脸。“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邰公子的赌术也很高,这两天从赌场里赢的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个两三千万了,于是,赌场里的兄弟好奇,也想跟邰公子学上一学,哪怕只是学来个一两招也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邰梓莘闻言这话脊梁骨一凉,她深知她的二哥,平日里是喜欢到赌场玩上一玩,可没听说过他的赌技有多高,难道……
念头刚起,就见墙上的画面成四格,这里面只有邰业帆自己,没有芙蓉,时间不同,地点都是在那包房。摄像头捕捉得很细,邰业帆手上的微小动作和与荷官的眉来眼去都拍个清楚。
邰梓莘的预感应验,邰业帆果然在出老千,不但如此,瞧着那荷官瞅他风情万种的眼神,八成想他也暗自买通了荷官。
头皮嗖嗖发凉,就像窗外的风,冷冽得紧,像是刀子似的一下下刮开头皮,画面暂停了,正好定格在邰业帆换牌的瞬间动作上。
邰梓莘蓦地转过头看着谭耀明。谭耀明不急不躁,探身将烟灰缸拉近,弹了下烟灰,“在这种地方,真赢了大钱的最后总要撂下些才能有来有往,邰公子玩得兴起不懂规矩没关系,如果真凭本事赢了钱,那这两三千万就当是我谭某塞给邰公子的零花钱。可邰公子藏了心思藏了手段,这笔账就要另算了。”
邰梓莘恨得牙根痒痒,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不曾想被她这个二哥打得稀碎。
“看来谭爷是想拎着这件事跟我谈条件了。”她微微扬起下巴,“他邰业帆是成年人,有些错自己可以承担。”
谭耀明笑了,“邰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想着总要让邰公子的家属知情才对,要不然等到邰公子被人抬着出了赌场,邰家会误会我谭耀明不给邰家面子。”
邰梓莘一听这话倏然不寒而栗,“谭爷,我知道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但既然只是涉及钱,那让邰业帆把钱吐出来便是,抬着出赌场,谭爷有些过了吧?”“在赌场里当然只涉及钱,否则还能涉及什么?邰公子为了争芙蓉差点把人捅死,他还能坐在赌桌上是因为我让手下压了这件事,但邰公子出老千犯的可是赌场大忌,那就不仅仅是钱的事了。按照赌场规矩,出老千的,走不出这赌场的太正常,直接卸了胳膊腿的也很正常。”
邰梓莘肩头一颤,呼吸加促。其实她何尝不懂赌场规矩?她在商场多年,见过今天还在谈判桌上跟她叫嚣的,明天就听说对方赌钱丧命的。谭耀明的地下赌场,哪是说能出来就能出来的?
“谭爷想怎样?”
谭耀明吸了口烟,烟丝缭绕在他方正的下巴周围,指间的半截烟静静燃烧,跟他眼睛里的光景相似,幽静却折磨人心,他淡淡一笑,“听说,邰公子对我的女人感兴趣,还扬言要品品她的滋味?”
邰梓莘呼吸蓦地一窒,这才是关键!
对方话这么一挑,她就觉得细思极恐,当时邰业帆不过是句醉话,在病房里又只有他们几个,这谭耀明的眼线却能无声无息听个仔细,不得不让她对他心生恐惧。
“我这里不是喂饱人的地方,今天我不卸掉邰公子的一条腿或胳膊,他怕是永远不知道规矩二字怎么写。”
邰梓莘只觉得鼻腔被呼吸刮得生疼,谭耀明这是明摆着告诉外面蒋璃的重要性,出老千可原谅,不可原谅的是她的二哥惦记上了他谭耀明的女人,哪怕只是一句醉话也是不可以的。她痛恨邰业帆的作死,但又不能不管他,否则,依照谭耀明的性子,怕是真能让邰业帆残疾了,一旦这样,他们邰家就是吃了个哑巴亏,这在道上没人会说谭耀明的不是,而他们邰家也跟谭耀明之间出了嫌隙。
“四个点,多出来的一个点,当是我保下我二哥的那条腿。”
谭耀明隔着烟雾盯着她,“五个点,邰公子能带着他的赌金顺利走出赌场,他喜欢芙蓉,以后凰天会所任他自由出入,但不准再进赌场。”
邰梓莘咬牙,五个点,谭耀明够狠,这相当于他只搭了国内人情网络就要剜去川阳区项目的一半肉。
齐刚敲门进来,径直走到谭耀明身边,弯腰在他耳边嘀咕了句,只见谭耀明原本沉凉的目光就变得柔和,嘴角也轻轻上挑,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摁,起了身。邰梓莘这边的心还在吊着,见谭耀明竟公事谈了一半就要走十分焦急,便冲着他背影喊了一声谭爷,被齐刚拦下了,说,“我们蒋爷的事比天还大,谭爷今天没空了,至于邰公子我们先扣下,怎么处理等谭爷的消息吧。”邰梓莘一把拨开齐刚,快步走到门口,齐刚上前追,下一秒就被秦奕拦下。等邰梓莘追到一楼大厅时,刚一拐弯就听见蒋璃的声音,又挑逗又轻浮的,“凰天的姑娘们,想我蒋爷了没有啊?”
第64章 娶回家得了
是蒋璃回来了。邰梓莘想到了之前的七天之约,她回来得倒是及时,就不知道她这次是真有办法救治她父亲还是继续装神弄鬼。邰梓莘对于蒋璃这个人还是抱有警觉的,总觉得她藏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直到现在她也认为父亲的昏迷跟蒋璃也偶很大关系。
但与此同时邰梓莘又讨厌不起来她,她长得太是漂亮和俊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型和眼神都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哪怕是远远的被她看上一眼都让人勾魂好久。邰梓莘站在楼上的拐角位置没下来,从这个角度,她能看见蒋璃,蒋璃看不见她。秦奕上前守在她身旁,齐刚也过来了,见她不像是惹事的样也就任由她去了,快步下了楼,大老远就扯着嗓子喊,“蒋爷,
您总算回来了啊,再不会来我们谭爷就该把整个沧陵倒过来了。”
蒋璃虽是一身风尘仆仆,但笑起来甚是爽朗,她进了凰天后就随手将背包扔到了一旁,几步登上了台子,夹杂在那些婀娜的姑娘里面左拥右抱,她怀里的两个姑娘就跟她嬉笑,好不热闹。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放眼整个沧陵,还没有哪能困住我的。”蒋璃将怀中的姑娘楼紧,左右脸颊分别揩油,“你们呢?这几天乖不乖啊?”说着,纤指在旁边姑娘的胸上抓了一把,“青栀,圆润了许多啊。”
被叫做青栀的姑娘也不羞不恼,笑得又魅又开怀,如柔荑纤手朝着蒋璃胸口探去,“那让我也摸摸蒋爷你的……”
其他姑娘们也来了兴致,纷纷跟蒋璃闹成一团。
齐刚在旁一脸羡慕,“蒋爷每次来凰天就跟皇帝临幸嫔妃似的,就差酒池肉林了。”谭耀明站在台子下面,双手插兜而立,一直在看着跟姑娘们胡闹的蒋璃,眉眼柔和,唇角挂着浅笑,似纵容似宠溺。看得齐刚直感叹,外界都知谭爷不喜酒色,但惟独就一个蒋璃能让他甘之若饴,也唯独蒋璃的事能让向来冷静的谭爷去思量去费神。
蒋璃跟台上的姑娘们疯得差不多了,便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临跳下台子之前,她还不忘在一个姑娘下屁股上捏上一把。
那姑娘冲着蒋璃的背影娇滴滴地嗔怪,“讨厌……”
谭耀明没催没促,一直等着蒋璃拿了背包走上前,始终含笑,“平安回来就好。”话音刚落,在瞧见她脖颈处露着的纱布白边后眉头微微一蹙,抬手将她的脸轻轻扳到一边,“受伤了?”
蒋璃笑,“被狼爪子挠了一下,小伤。”
谭耀明眉头皱得更深,齐刚在旁一惊,“不就是出趟门吗?怎么还能遇上狼?”
“齐刚,打电话给徐大夫。”谭耀明嗓音沉沉的。
齐刚刚要掏手机,被蒋璃一把拦住,“干嘛干嘛呀?伤口要是有事我早就挂了,还能挺到现在啊?这点伤能难住我吗?行了,死不了。”
谭耀明待她话音落下,手一伸将她拉到怀里,搂住。她一怔,想要挣脱却被他搂得更紧,她就任由他了。
齐刚在旁瞧着这一幕也心知肚明了,看着架势八成下蒋璃是去了危险的地方,但既然谭爷不说也必然是有不说的道理,笑了笑道,“蒋爷您是我们谭爷的心尖啊,可要养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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