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旁边摆放的方巾擦脸,就听身旁有人在笑,这笑声明明媚得入骨,却也听得出揶揄之味来。蒋璃拿下帕子,镜中是芙蓉的脸,她慵懒地靠在旁边的墙柱上,洋红色的裙装衬得她胜似娇花。
“穿这么少你也不怕冻出毛病来。”蒋璃打湿了手里的帕子,低头擦衣服上的血点子,“回头染了风寒,折了你那些个入幕之宾。”
“有你在我怕什么,别说风寒了,疯癫我都不怕。”芙蓉一跟她在一起就没正形,少了风尘女子的逢场作戏,多了这年龄本该有的辛辣和纯真。凰天的姑娘们都喜欢蒋璃,不是因为蒋璃那张会勾人的脸和洒脱的性格,而是因为她把凰天的姑娘们当人看,打心眼里是瞧得起她们的。出入风月场所的姑娘,势必会有一些隐疾,时间一长哪怕去就医人家医院也能猜出个一二,眼睛里自然是透着一股子瞧不上。蒋璃为她们治病,从生理到心理,虽然说都知道她没什么耐性,有时候说话还不好听,但句句都是为了姑娘们好。就拿芙蓉来说,当年在千城赋被龙鬼逼着陪个富二代,差点被折腾死,要不是有蒋璃给她调理医治,芙蓉的命就交代了。这也是她义无反顾离开千赋进入凰天的原因,不是跟着谭耀明走,而是因为有蒋璃在。
“听说你前两天把人的手筋给挑了?”芙蓉双臂交叉于胸前,看着镜子里惨白着一张脸的蒋璃。
“你来meet是打听八卦的?”蒋璃手上用了点力,刚染上的血怎么也这么难擦?芙蓉一步三晃上前,将小挎包往洗手台上一放,打开,拿出口红,照着镜子在唇上轻轻点了点,“你蒋爷的英勇事迹还需要特意打听?都快在凰天传遍了。”将口红往包里一放,又扯过个帕子沾湿,帮着蒋璃一起清理身上的血迹,“要不了多久,谭爷为了你把龙鬼的人剁了手的事也能传个遍地。哎,你说你跟在谭爷身边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跟人动过刀子,怎么还不习惯啊?”
“那能一样吗?”蒋璃一把拍掉芙蓉意图往她胸上摸的手。芙蓉没占到便宜诡笑,手里的帕子往废纸筐里一扔,身子靠在洗手台旁,抬手拢了拢头发,“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事,谭爷再狠的手都能下,怕是你又要多领谭爷的一份恩情。”说到这儿,她轻轻叹了口气,“
看上去清心寡欲的男人,今天能为你剁了别人的手,明天就能为你要了他人的命。”
她的目光落在蒋璃脸上,又补上了句,“哪怕对方是陆东深。”
蒋璃的手微微一抖,少许道,“瞎寻思什么呢?”干脆也不擦了,将帕子扔掉。
“是我瞎寻思最好,青栀的一个旁亲戚就在邰国强病房那层做护士,她可是瞧见了你和陆东深两个那叫一个眉目传情,听着这话我都要吓死了,就生怕今天谭爷是来修理你的。”“你让青栀传话给她那位旁亲戚,眼睛脱了窗就赶紧去看眼科,别有的没的在外面乱嚼舌根,那层住的什么人她不知道吗?说了我的闲话无所谓,把邰国强的事到处乱说才危险,邰家虽然不涉黑,但让她吃点亏很难吗?”蒋璃转过身,开了水龙头洗了手。“别人的事你就少操心了,管好你自己的心思吧,你要是乱了心,虽不至于天下大乱,但至少沧陵会大乱。”芙蓉点到为止也不多说,手臂像蛇似的滑到蒋璃的肩膀上,“明晚凰天重新开张,你过来帮我镇镇场子。”
蒋璃转头瞥着她,伸出一根手指将她戳到一旁,“不去。”
“别啊,姑娘们都盼着你呢,你来,凰天蓬荜生辉。”
“谁通知你明晚凰天重新开张的?”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芙蓉笑,“当然是接到谭爷的通知了,大老板不发话谁敢擅自开场子呀?不仅是凰天,明天但凡是装修停业的场子全都开了。”
蒋璃一愣,她知道谭耀明是触了些事,但现在是风头过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重新开张了?再回包厢时,天余已经被带走了,地面的血迹收拾得干净,桌上的废手也不在了。可房间里多了不少保镖,剑拔弩张,龙鬼也是歇斯底里,指着谭耀明的鼻尖在跳脚骂,“谭耀明,你就是要逼死我是吧?我龙鬼闯荡江湖半辈子从来没他妈吃过这种亏,你现在背地里整我,算你狠!”
蒋璃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冒然上前打扰,静观其变。谭耀明依旧在沙发上慵懒散坐,手里的雪茄燃了小半截,扔桌上一份文件,笑道,“逼死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龙鬼,我说过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你不回我,那我只能替你处理。商会的几位前辈你是见不着了,他们也懒得见你,我的决定就是商会的决定,签了吧。”
“别他妈拿商会来压我!我今天就是不签呢?”龙鬼开始耍横。
谭耀明依旧不紧不慢,“不签?那你试试能不能走出这个门。”话音刚落,齐刚和几个手下就站出来了,生生挡住了龙鬼,龙鬼的人也进来好几个,见状也迎了上前。齐刚冷喝道,“都他妈眼睛瞎是吧?今天我们谭爷就是要办了龙鬼,你们还跟着一个废人混?找死是不是?”
龙鬼的人纷纷一愣,很快就失了魄力,纷纷退到了一边。龙鬼见状疯了,上前一脚踹一个,“你们这些狗娘养的!”
谭耀明就任由他去发泄。
末了,龙鬼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死盯着谭耀明,相比他的狼狈,谭耀明显得高贵太多,朝着桌上一伸手,“请吧。”
龙鬼再不甘也是强弩之末,足足有十多分钟,而在这十分多钟里,谭耀明就悠闲地抽着烟,却是能将人逼死人的沉寂。
终于,龙鬼拿过文件签了字。蒋璃看得清楚,他在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她不清楚那份文件究竟是什么,但也清楚地知道一件事:龙鬼的势力被谭耀明彻底弄垮了。
第7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谭耀明的狠蒋璃这些年是看在眼里的,不管是明着狠还是暗着狠,现在,龙鬼就成了典型的牺牲者。
回了包厢,血腥味几乎是闻不到了,许是谭耀明照顾了她敏感的鼻子,命人仔细清理了番。没等蒋璃开口问,蒋小天就凑过来主动告知刚刚发生的事。“龙鬼之前暗地里抢了不少运口上的货,又派人去条子那通风报信坏了商会的不少交易,捞来的油水全都进他肚里。谭爷不动声色地挖了证据出来,商会那些前辈们肯定是容不下他,龙鬼只能答应谭爷提出的任何条件,否则估计都没命出沧陵。”
蒋璃暗惊,“提出的任何条件?”“听说之前谭爷只想要龙鬼的四个场子,再不济沧陵也有龙鬼立足的地儿,但现在龙鬼所有的场子都归谭爷,谭爷做的就是保他一命。”蒋小天贴着蒋璃耳边说,“谭爷被相关部门调查全都是拜龙鬼所赐,再加上他没少坑害道上的兄弟,谭爷出面能保他已经够给他面子的了。”
蒋璃刚才猜的没错,如果龙鬼只是折了些利益的话不会那般歇斯底里。
那边,邰业帆还在那,许是经历了龙鬼的事吓傻了,一动不动的。直到谭耀明从洗手间里洗了手出来,往沙发上一坐,邰业帆才有了反应。
他也知道,处理完了天余,铲除了龙鬼,下一步就是处理他了。
齐刚给谭耀明倒了杯酒,又要给蒋璃斟上,被她抬手阻止了。邰业帆没等谭耀明开口,他先梗着脖表明了态度,“我这次认栽了,谭耀明,我任你怎么处置,但是你想利用我从邰家拿点什么别做梦了!”
这番话倒是引了谭耀明的兴致,“邰公子骨头还挺硬啊。”
“要杀要剐随便你,别他妈的废话!邰业帆虽说全身在发抖,但态度挺强硬。
这样的邰业帆还真是让蒋璃刮目相看,在她认为他就是个典型不着调的富二代,天天不务正业混吃等死,一遇上风吹草动就马上躲到他家老爷子身后避难。没想到,他还有这傲骨呢。
又不经意想起芙蓉的话,这个邰业帆也知道自己是被人裁的,看来也是个事后能冷静思考的人。
齐刚闻言笑了,晃了晃手腕,扭头看着谭耀明,“爷,怎么着?让兄弟们练练手?”蒋璃在旁提了一下心,讲真,谭耀明是没必要因为出老千来亲自对付邰业帆,搁平常连齐刚都不会出面,直接叫下面的小弟该收拾的收拾,明眼人都知道谭耀明是冲着邰家去的。可如果真动了邰业帆,那谭耀明就是惹了白道上的人,她有些担忧。
可谭耀明做事她向来不插手,毕竟是他的地盘。
谭耀明抿了口酒,刚要下令,就见有人敲门进来,是守在外面的保镖,跟谭耀明说,“谭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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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梓莘来了,风尘仆仆,被人请进包厢的时候不曾想蒋璃也在,她的脸色看上去略有尴尬。
蒋璃能够理解,邰国强从昏迷到清醒,她邰梓莘尚欠她一句抱歉或谢谢,现在又因邰业帆的事在这里跟她撞面自然尴尬。
邰业帆见了邰梓莘面后脸色更难看,冲她嚷嚷,“你怎么来了?谁叫你来的?赶紧给我走!”邰梓莘压了一肚子的火,很想回他一句你以为我想管你?但毕竟是谈判场合也就忍住了,没搭理邰业帆,她坐在沙发上,目光冷静,“谭爷,生意场上的事我认为您还是不要太咄咄逼人的好,毕竟山水有相逢,商界有商界的规矩,跟道上的规矩是两码事。”
谭耀明手里转动着酒杯,笑得不显山不露水,“邰姑娘这是来讨价还价了,也许你不大了解我,我这个人不喜欢对方讨价还价。”
邰梓莘说,“谭爷要的无非就是利益,合作这种事有一便有二,您何必把邰家的这条路走死?”
“我不是跟你们合作。”谭耀明十分不给面子,“你始终没明白一点,邰公子坏了场子的规矩,是你们邰家需要用五个点的利益来换邰公子的周全。”
邰梓莘紧紧抿着唇。
邰业帆见状二话没说上前,将胳膊往桌上一搁,盯着谭耀明的眼瞪得血红,脖子上的青筋凸出,“我一条胳膊撂在这,邰家的利益我一分不让!”
蒋璃一愣。邰梓莘也没料到邰业帆会这般强硬,陡然起身。谭耀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邰公子嘴茬挺硬啊。”话毕,他唇稍唯一那么点的笑也消散了,身子朝后一靠,“齐刚,既然邰公子铁齿铜牙的,那你就先让兄弟们拔了他满口牙,至于邰公子个人提出的要求,满足了他便是。”
齐刚上前,刚要碰邰业帆,邰梓莘马上道,“谭爷的要求我们邰家答应了。”
谭耀明抬手止住齐刚,笑道,“邰姑娘果断。”
“什么就答应了?邰梓莘,你疯了?你――”
“这是爸的决定,为的就是保你周全。”邰梓莘咬牙切齿压低了嗓音,“所以你最好别再给邰家惹事了。”
邰业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沙发上。
手机响了,齐刚接通,听了少许后脸色微微变了,挂了电话,他弯身下来在谭耀明耳边说了一番话,谭耀明的面色没有太多波澜,听完后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刚刚收到的消息,邰姑娘可否一听啊?”
邰梓莘警觉地看着他。
谭耀明又倒了一点酒,“官阳区的那片地已经被陆东深给拿下来了。”他抬眼,似笑非笑,“邰老爷子功不可没。”
邰梓莘震惊。
“官阳区邰家是搭不上了,陆东深绝不会让邰家分去一丁点利益,所以,你们跟我联手是对的,至少,能保住碗里不空。”谭耀明朝着邰梓莘一举杯,“既然邰姑娘说是合作,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等邰梓莘和邰业帆走了之后,蒋璃忍不住问谭耀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了外人在,谭耀明的脸色才彻底阴下来,他没回蒋璃的话,反而把蒋小天叫到跟前,“你替陆东深做事了?”
蒋小天先是一愣,然后冷不丁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脸一下子就煞白,“我、谭爷您别误会,我就是帮着跑了个腿儿传了个话,我、我什么都没做啊……”谭耀明猛地将杯中酒泼他脸上,一张俊脸沉得骇人,起身就是一脚,踹得蒋小天一下子趴地上起不来了,“你他妈的是谁的人?”
第76章 他在等着你过去敬酒
谭耀明的这一句话不仅让蒋小天吓断了魂,就连蒋璃都后背生凉。蒋小天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那,一脸的惊慌失措。蒋璃看出蒋小天是真懵了,但谭耀明在气头上她也不好将他扶起来,便给谭耀明倒了杯茶水,让他先消消气。谭耀明攥着茶杯,眉梢怒火未散,蒋璃生怕他一个用力能把茶杯捏碎,少许后才替蒋小天说了话,“整个沧陵小天最崇拜的就是谭爷你,他怎么可能去跟别人?他什么秉性你不知道吗?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保不齐是被人利用了。”
能让谭耀明这般动怒的绝对不是小事,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了陆东深。她之所以说这番话,一来是想保住蒋小天,二来是想间接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谭耀明也没瞒她,压了压气,抿了一口茶,“邰国强昏迷不醒,你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酒店,当时舆论闹得很大,陆东深让那些舆论散到了官阳区钉子户的耳朵里,让他们以为连你这位沧陵巫医都没办法摆平邪祟。不过短短七天的时间,那些钉子户拿到赔偿金之后撤离的撤离搬迁的搬迁,只有零星死活不肯走的,却被强令执行搬迁,原因是他们签署了同意搬迁的合同。”
说到这,他盯着跪在地上的蒋小天,“齐刚查到,让他们签字的人就是你。”
蒋璃倒吸一口凉气。
蒋小天大惊失色,连连摆手,“不不不谭爷,我不是、我……当时不是这样的,我是让他们签字,但不是什么同意搬迁的合同啊。”
蒋璃在旁看得清透,那陆东深必然是将蒋小天给框进去了,沧陵的钉子户除了会敬道上的人外,面对其他人一概撒泼耍横,陆东深就是利用了蒋小天跟大家都熟识的便利条件,彻底将那块地捏在了手里。
谭耀明牙咬得咯咯直响,“蒋小天,我再问你,邰业帆是怎么走进赌场的?”
蒋小天一激灵,然后喃喃,“我……就是跟他提过沧陵赌场的事。”
谭耀明的大手倏然攥紧,看得蒋璃直肝颤,一下子按住了他的手,“你的意思是,邰业帆的这件事也跟陆东深有关?”“陆东深早就预谋独吞了官阳区的那片地,他设计邰业帆在赌场泛水,表面上看是送了我一个人情,让我从邰家分了一杯羹出来,实际上一箭双雕,让邰家即使占了凰天附近的那块地也没有太多利润可图,
而我,即使得到了利益却失去了独占地盘的权利。陆东深,他自从来到沧陵,短短数日这几步棋下得可真够稳准狠。”
最后一个字落下,只听茶杯咔擦一声被他的大手捏碎。这茶杯是上好的白脂瓷,瓷工艺十分讲究,将杯子打磨得通透光亮,由此,那轻薄的瓷片就陷入了谭耀明的手掌。
吓得蒋小天都快磕头了,“爷,我是真不知道这些啊,您饶了我吧……”
“还在那嚷嚷什么?赶紧去拿医药箱来!”蒋璃佯装发怒实则替蒋小天解了围。
等蒋小天离开后,谭耀明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但也能看得出他是没想把蒋小天怎么样,一杯酒直接倒在捏碎茶杯的那只手上,以酒代水冲了掌心里的瓷片碎渣。
蒋璃轻叹了一口气,把他的手拉过来,拿过纸巾压了压他手指的划伤。谭耀明没说话,静静注视着她,少许后说,“当初,不应该让你跟他接触。”
蒋璃呼吸微微一滞。凰天重新开张,这一晚热闹非常,道上的、商界政界的、还有几个省市的商会都送来了贺礼,来捧场的人更是非富即贵。其实谭耀明是凰天的老板这件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都在暗自议论这次谭耀明可真是坐收渔翁之利。被人举报后十分配合的关了自己所有的场子,任由相关部门的调查,他落得两袖清风的自在,可谁都没想到他让龙鬼栽了个大跟头,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然后还让人抓不到证据,稳稳地接手了龙鬼的场子,一下子壮大了势力。
当晚谭耀明也到场了,与众人谈笑风生,大家给他敬酒的时候也不明着道贺他凰天重新开张,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像是这些生意,老板不明着说那他人也就不在明面上提。12响礼炮震天,胜景压过苏河路一带。当晚,台上各类表演不断,虽说这阵子场子关了,但凰天的姑娘们可没有一丝怠泄,玲玲身段在灯光下雾气里水灵得都跟能捏出水来。台下宾客虽说都是平日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在这片紫醉金迷之地,没有多少人还能把持着继续装着端着。
芙蓉出场更是让场子里一片欢腾。
这里有多少人都是冲着一睹芙蓉芳华来的,见到芙蓉本人,更是有人开始往里砸钱了。
芙蓉最出色的当属一副好嗓子,一曲夜来香唱得几乎能把人的魂魄给勾走,所以,从开唱到结束,她收了大概有百十株金莲。金莲是凰天为客人准备的专门送给姑娘们的礼物,只属于凰天。不是强制性消费,客人来凰天也可以送其他的,如鲜花如珠宝,还有直接甩钱的,但如果遇上这般有大型表演的,那送金莲即是给姑娘们最高规格的礼物,又是极大满足客人们的虚荣心。
每一株金莲都是纯金打造,能收到金莲的姑娘可以将金莲占为己有,或者直接折现。而当晚砸金莲砸的最多的客人就可以获得其接受者的陪酒甚至其他。
芙蓉在一首曲子完结后,台下还有客人跃跃欲试,但凰天有规定,只能在台上姑娘表演期间砸送金莲,曲终舞毕就不再接受金莲。
给芙蓉砸金莲最多的是名远道而来的富商,年龄看上去都能做芙蓉的爸爸,他两只眼睛亮得跟钻石似的。
但凡这种场子最后都有压轴的,芙蓉离去,大家都在猜测最后出场的能是谁。议论纷纷间就见全场倏然黑了,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台下客人窃窃议论,都不知是怎么回事时,只听一阵编钟的声响扬起。
悠悠的,缓慢,令全场都屏住呼吸。
突然,有一束追光落在台上,只瞧得光亮之中赫然一道女子背影,她一身曼妙红色长纱,那裙尾近乎数米之外的长,她披着长发,脸颊只是微微一侧,就能瞧见她弧度优美的脸。
地上匍匐着许多男子,男子们各个精壮,赤裸上身,只着白色长裤。编钟的声响渐起,那些男子便将女子高高托起。紧跟着台上四面八方是红色雾气,很轻很淡,又涌着似勾人的香气。女子以男子们搭起的手臂为平台,轻轻起身,长袖拂过,似柔又似力量,那长袖竟呼啸挥向两旁,紧跟着一束红带悬下,她手托悬带,
整个人凌空而起。
红色长纱隐约有绰,她曼妙身姿于空中也似半隐半现,一双足于空中裸露,精巧白皙得让台下客人忍不住伸手去抓。像是不谙世事又透着风情,像是风情又透着一股子冷傲。她的身段极为柔软,于半空之中松了悬带,长袖一展,整个人又轻松回到男子们的手臂上,如蛇般斜靠,红纱下支起一条白皙纤细的腿,惹得台下一阵疯狂。
她从男子手中接过一坛酒,仰头直饮,台下一片叫好,可她又不好好喝,又将坛口微微一斜,那酒就泼洒她身上的纱幔,一时间姣好身材暴露无遗。
喝酒时飒爽英姿,泼酒时千娇百媚。
台下全都疯了,别说是客人了,就连凰天的人也都看呆了,然后有人就在大喊:蒋爷!
没一会儿,全场都在高声大呼蒋爷、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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